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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藥方,周連平像個賣相極差的粽子,攤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哼哼。 周侯爺見他神智還算清楚,就問他是何人打的,周連平哼哼著說不知道,再問在哪里打的,他也說不清,問他可有懷疑的人選,他眼珠轉(zhuǎn)了半天,報了十來個人名出來,末了又說這些人雖跟他不對付,背地里找人打他應該不敢。 說了半天等于也是個一問三不知,周侯爺氣的,差點想罵他句“活該”,看他那慘樣到底忍住了沒出口,拂袖而去,卻連句叫他“好好養(yǎng)傷”都懶怠說了。 回到外書房,叫來陳大管家吩咐他去查探,從周連平昨日的行蹤入手,他和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喝酒,喝完酒又去了哪些地方,可有和誰起過沖突,一一都要查明來回。 后面兩條還需要多方走訪一下,第一條是很容易搞明白的,雖然周連平?jīng)]有提供任何訊息,但他這樣常在外面浪的侯門公子,認識他的人極多,他又不可能去那些三教九流參雜的低檔場所,陳大管家撒了人手出去,往京城里各處他常出沒的地方一問,就問出來了。 隔天早上,一份完整的宴席名單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周侯爺?shù)臅干厦妗?/br> 周侯爺皺著眉,拿起名單,只看了第一個名字,目光就驟然凝結(jié)。 ——二皇子誠。 周侯爺心神大亂,勉強按捺住震驚又往后看去,蔡翰學,弘紹,烏榮軒,裘良哲……越往后看,周侯爺心中的僥幸越少,最終蕩然無存,站立不住向后跌坐在紫檀官帽大椅里。 “去把世子叫來?!敝芎顮斈笾”〉募垙?,咬牙厲聲道。 站在書案前的陳大管家躬了腰,快速向后退出書房,去請周連政。 周連政現(xiàn)任著右軍都督府的都督僉事,這個時辰已穿戴整齊正要出去衙門當差,在儀門處被攔了下來,匆匆轉(zhuǎn)到書房來。 進來行禮:“父親召我何事?” 周侯爺把那張紙扔到案上,連聲道:“你看看,你看看,這個孽畜!” 周連政不明所以,上前雙手捧起,攏共不過二三十個字,他一眼瞄過心里已有了個大概,驚訝道:“這名單上都是二皇子那一派的人,父親昨日叫人去查四弟在外吃酒的事——難道,他竟是和這些人攪在了一起?” 周侯爺面寒如霜:“正是。若是只有二皇子在席,還能說是湊巧碰上的,一席人都是二皇子派,哪里還能自欺欺人,分明是老四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和那邊搭上了!”他心中怒極,恨不得去把周連平的另一條腿也打斷才好。 周連政面色同樣變得凝重,道:“父親可有去問過四弟,確是如此?” “哪里還用問他!”周侯爺恨聲道,“昨天我去看他,問他那么些問題他一個也不答,都裝記不得,出門也是獨自出門,連小廝都不知他的去向,這豈不是想好了要瞞著人?這孽畜,平日里斗雞走狗無所不為也就罷了,這樣關(guān)乎全族的大事他也敢胡來,在里面瞎摻合,安心要氣死我。” 他已是氣成這樣,周連政原也惱怒的,倒冷靜下來,把紙放回書案上,想了想道:“父親不忙生氣,我先去問問四弟,看他與二皇子那邊究竟交往到何種程度了,若只是吃了一兩頓飯,倒也沒有什么。他如今受了傷,也惹不了更多的事了,再跟著禁他一年半載的足,不放他出門去,慢慢的自然就淡了?!?/br> 他說的有道理,周侯爺?shù)臍饴较聛恚c頭道:“你去——慢著,我親自去,你去辦另一件事?!?/br> 周連政疑問地看向他:“請父親吩咐?!?/br> “你叫人替你去衙門告?zhèn)€假,今天就不要去應卯了?!敝芎顮斠贿呎f一邊起身,“你往東宮去,求見太子,將老四犯的糊涂稟告太子,請?zhí)右娬?,這絕不是我們家的意思。為了太子,連你弟弟的命都搭上了,我們不可能再改弦易轍,那就不能跟太子生出任何芥蒂,寧可多禮些,不能叫太子以后從別人嘴里聽說了,心里犯嘀咕,以為我們家有蛇鼠兩端的嫌疑?!?/br> 提到幼弟,周連政眼里閃過傷痛,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應了,見周侯爺沒有別話,告退離去。 周侯爺把那張名單撕碎了團起,丟進字紙簍后,跟著出門。 陳大管家一直守在門外,見了跟上來道:“侯爺,四爺出酒樓后的行蹤,恐怕需要多查幾天,那間酒樓的掌柜伙計都說沒有留心到四爺往哪個方向去了——” “不要查了。”周侯爺冷冷道,“這孽子正欠人教訓一頓,我要是知道了是誰,倒要謝謝他?!?/br> 陳大管家住了口,那張宴席名單是他查來的,他很清楚為什么侯爺會有這前后的態(tài)度變化——永寧侯府是明確站隊的□□,周四爺卻跟一桌二皇子黨攪到一起去了,這豈是可以玩笑亂來的事? 第32章 太子朱謹今年二十五歲,正值青壯,是個看上去英氣勃勃的青年。上午是他聽老師講學的時辰,撿著中間休息的空檔,他在西配殿里接見了周連政。 聽完了周連政告罪自家弟弟站過界的事,太子不以為意道:“孤知道此事,無妨?!?/br> 周連政正驚異太子的消息如此靈通,就聽太子反過來問他:“你那四弟散席后,是不是被人打了一頓?” 周連政收斂心緒躬身道:“正是,他素來行事不檢,不知是哪里惹來的仇家,家里正在查訪?!?/br> 太子點了點頭,說道:“家去與你父親說,別查了,打他的事,有孤一份?!?/br> “……”周連政凌亂了。 太子爽朗一笑:“嚇著卿了?” 周連政不好說“是”,也不好說“不是”,只好道:“太子玩笑開得太真了,臣差點信了?!?/br> “并未玩笑,實情如此?!碧涌戳丝粗苓B政的表情,“哦,你當成我因為你弟弟跟我弟弟來往才揍他?那當然不是了,孤還不至于是這么小氣的人。” “……殿下寬宏?!敝苓B政十分牽強地奉承了一句。 “就你四弟那樣的,哪怕有一百個投靠到二弟那邊都無妨,”太太繼續(xù)很有儲君氣度地說,“說不定反而是幫了孤的忙呢。” 周連政只能安慰自己,太子在他面前說話如此坦蕩無忌,可見對周家仍然信重有加,并未因幼弟之逝而有疏遠了。 “還請殿下明示,可是臣弟膽大妄為,竟有冒犯了殿下之處?” 太子起身負手,踱到周連政身邊,低聲道:“周連平調(diào)戲了你六弟媳身邊丫頭的事,你可知道?” 周連政悚然而驚,周身冒出薄薄一層冷汗:“臣——臣知道,內(nèi)子私下告知過我,我訓誡過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