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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進宮請罪。 并且堅決不承認蔣御史那些信是他寫的,“蔣御史偽造信件陷害老臣,皇上不可聽信讒言。” 他建議皇上將妖言惑眾、陷害忠良的蔣御史貶出京師。 其他大臣附議,也都說蔣御史拿出來的信不能當真。 接下來,彈劾蔣御史、揭發(fā)蔣御史的折子如雨后春筍一般冒出來,皇上的案頭都快堆滿了。 一眾大臣呼吁皇上盡快處置蔣御史,以免更多的小人妄圖用讒言攻訐勞苦功高的內(nèi)閣大臣們。 皇上壓下折子,不予理睬。 端午節(jié)前,以沈介溪為首的內(nèi)閣大臣三人,加上戶部尚書、吏部尚書、都察院御史等人上疏辭官,向皇上施加壓力。 月中,皇上妥協(xié),將蔣御史貶出京師。 …… 上一次山東鹽運之事雖然牽涉甚廣,但到底只是耳聞而已,這一次朝堂上的風云震蕩真正讓傅云英明白了什么是權力傾軋。 作為中間派,傅云章并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他已經(jīng)進入刑部見習,開始接觸公務。 見他竟然真的偏向中立,不肯真正為自己所用,姚文達氣得大罵他狡猾。 這天,皇上病愈,宮中大宴。 皇上率領百官在太液池旁賞花吃酒,姚文達看到跟隨太子前來的傅云英,拉著她痛罵傅云章:“你哥哥真是厲害,把我們耍得團團轉!我還以為把那小子拉攏過來了,原來他自己心里有數(shù)呢!現(xiàn)在他在刑部風生水起,勁頭很足嘛!” 傅云英找宮婢要了醒酒的茶,遞給姚文達,笑道:“姚大人,我二哥秉公直斷,胸有丘壑,您當初栽培他,不就是欣賞他外柔內(nèi)剛,看似柔和,其實內(nèi)藏鋒芒么?如果您只是想培養(yǎng)自己的人手,不必如此大費周章?!?/br> 姚文達罵得正高興,聽了這話,咦了一聲,深深看她幾眼,“好小子,你倒是機靈。” 傅云章那樣的人,即使不能和他并肩,你也不會與他為敵。 傅云英淡淡一笑。 身后有人喚她的名字,“傅校書。” 她回頭,發(fā)現(xiàn)來人是李昌。 李昌做了個手勢,“二爺找您?!?/br> 她和姚文達作別,跟著李昌走到荷花池旁。 荷花開得燦爛,紅的白的粉的,一朵朵亭亭玉立,碧綠蓮葉層層疊疊,一直漫到天際處,花朵從傘蓋下鉆出來,身姿愈顯挺拔秀麗。 霍明錦站在竹橋上,一身彩織云肩通袖襕飛魚服,烏紗帽,束鸞帶,望著遠處紅花綠影的眼神漠然得近乎麻木。 滿院子張燈結彩,王公貴族、文武大臣俱在席中歡飲,他遠遠站在一邊,格格不入。 傅云英突然想起傅四老爺那天說過的話,要她時不時拿出孝敬他的法子去接近霍明錦,畢竟是救命恩人。 她再次哭笑不得,推說霍明錦不喜歡別人曲意逢迎。 聽到腳步聲,霍明錦收回凝望對岸的眼神,扭頭看到她,嘴角不自覺便扯起一絲笑。 這一次他成功除去李柏良,雖然接任李柏良的徐鼎也是沈介溪的人,但他既然推薦徐鼎,肯定有他的打算。沈介溪趕走蔣御史,看似讓皇上屈服,實則得罪了全體言官,等沈介溪失勢的時候,言官們絕對會群起而攻之。 傅云英不知道霍明錦除了潛去遼東尋找罪證以外還做了什么,她直覺整件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以前的他,根本不懂這些的。 她慢慢走向他。 霍明錦低頭,將一份任命書遞到她面前,“大理寺司直,比校書郎高一階,正七品。” 傅云英睜大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大理寺司直:北齊始置,到南宋朝時罷。之后的朝代沒有這個官名。 司直這個職位不同朝代品階和具體職責都不同,文中設定的更偏向北宋一點點,后面會說明。 第106章 初案 初設大理寺的原因是地方官權力過大,可自行勾決死刑犯人,造成不少的冤假錯案,便以大理寺為復審機關,掌決正刑獄。案件初審以刑部、都察院為主,復審,大理寺為主,凡刑部、都察院、五軍斷事官所推問獄訟,皆移案牘,引囚徒,由大理寺決斷。置卿、左右少卿、左右寺丞各一員,有功曹、五官、主簿、錄事等員,其屬有司務廳司務二員,左右二寺各寺正一員、寺副二員、左評事四員、右評事八員。 其中,大理寺司直掌奉命出使到地方復審疑難案件,初步審核交由大理寺的公文,如果本寺有疑難案件懸而未決,也可參與評議。 總之,是個很不起眼的小官,但權力也是有的。 “大理寺右寺丞趙弼是我的人,他很快就會升任大理寺少卿,有猶豫不決的事,可以去找他?!被裘麇\看她收了任命書,緩緩道。 說完,又加了一句,“用不著去御前謝恩?!?/br> 傅云英心里暗松口氣,目光落到他手上,五彩云紋寬袖里戴了皮質臂鞲,似乎沒有纏紗布了。 “您的傷好了?” 霍明錦眼簾低垂,順著她的視線,右手微微蜷了一下,“差不多了……背上的傷還沒好全。” 傅云英聽周天祿說起過,霍明錦被李柏良的人困在一座山坳里足足三天之久,最后以一人之力殺出重圍,接應他的部下趕到的時候,倒伏的尸體把進山的路都堵起來了。 正猶豫著說什么,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竹橋另一頭有人走了過來。 霍明錦沒說話,但傅云英能感覺到他整個人緊繃了一瞬,他好像不喜歡來人。 她抬起頭,對上一雙幽黑的眸子。 來人一襲緋紅官袍,金革帶,青印綬,臉上神情平靜淡然,身后四五個文官簇擁著他,和他低聲談笑。 傅云英收回視線,下意識退后一步,背后溫熱的感覺立刻透過薄薄的衣衫漫開來,像碰到一堵堅硬溫暖的墻。她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一步恰好退到霍明錦懷里了,他高大,這一下倒像是他整個人把她包圍了起來,忙要走開,霍明錦抬手,按住她的肩膀。 “別動。” 聲音就在她耳邊響起,說話間吞吐的熱氣在脖頸每一寸肌膚游走,一陣陣發(fā)麻。 她果真沒動。 思緒紛飛,不由想起小的時候,她以為他不會打捶丸,自告奮勇要教他。把球杖塞進他的手心里,幫他調整姿勢,慢慢推動他的胳膊,“表哥,你別動,我先教你怎么擊球,很簡單的,你一會兒就能學會了。” 他笑而不語。 她的手小而軟,手指頭圓胖如春筍,他的拳頭幾乎是她的兩個大。戰(zhàn)場上的少年將軍,被她支使得團團轉,不見一絲不耐煩。 那天她總算過足了好為人師的癮,每一球都能準確無誤地擊進球窩。 丫頭婆子們都在一邊湊趣,夸她教得好。 她倒是記得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