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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眼里,你比朕還厲害,敢欺君,敢騙朕?!?/br> 靳虞臉色已變,眸底的驚慌一閃而逝,她怯怯問:“陛下此話何意?” “這八字你不認(rèn)識?這不正是你那好父親為解朕的燃眉之急而在鶴鷺山弄出上古範(fàn)文一事?” 霎時,靳虞面頰蒼白失血。 “你還有什么是瞞著朕的?” 靳虞驚慌地?fù)u頭:“陛下,臣妾錯了,除了此事,臣妾對陛下再無欺瞞?!彼凶÷∑鸬母共?,吃力地跪在地面,“臣妾以為巨石一事是天意,陛下發(fā)現(xiàn)不了臣妾撒的小謊。陛下可知,臣妾有多愛慕陛下?!?/br> 靳虞垂下頭,咬了咬唇,她心中何嘗不知,在這等睿智的人身前,她再狡辯不如坦白地承認(rèn)真相。她懂他,如她大婚那日,用匕首割破手掌時,他的眸中便已有動容不忍。 “陛下,臣妾只想著陛下能因此事多看一眼臣妾,臣妾用天象欺瞞了陛下,若有天譴,臣妾甘愿受了?!苯莅浩痤^,目光楚楚,垂下淚來,“靳虞知道錯了,求陛下看在臣妾腹中懷著皇兒的份上,給臣妾誕下子嗣的時間吧。待臣妾產(chǎn)下皇兒,陛下要?dú)⒁P臣妾絕無怨言。” 顧瑯予回身坐去龍椅上,他再未看跪地垂淚的靳虞一眼,“待你腹中的子嗣出生,你便去梵云寺修行贖罪吧。” 靳虞的啜泣在這瞬間凝住,她不可置信地望住龍椅上那年輕俊儔的容顏,許久后才顫聲答:“臣妾替腹中的皇兒謝過陛下?!?/br> 她料錯了,縱算他多情多義,卻獨(dú)獨(dú)只對心上的一人多情。 顧瑯予詔來何文,說明了今日的事后,再次沉聲道:“朕讓你查琴姑的事情,你查得如何了?” “時隔太久,臣從琴姑的遺體與那井底撈出來的東西上還是沒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還請陛下再給臣些時間?!?/br> 經(jīng)過方才的事情,顧瑯予再也不信靳虞。那一夜他醉酒時,靳虞入享宮恐怕也是一番心計(jì)。這世間怎有那般巧合的事情。 “事情已過去半載,你準(zhǔn)備從何處再開始查起?” 何文沉思道:“臣之前在琴姑的遺體上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如今琴姑早已入土,臣只能仔細(xì)查驗(yàn)一次琴姑當(dāng)時所穿的衣物?!?/br> 顧瑯予沉吟后問:“當(dāng)時為防顧姮的異動,朕在常熙殿安插了許多眼線,做有出入的記錄。那一日,你可有查到還有何人入了常熙殿?” 何文搖頭:“除了來給靳娘娘把脈的太醫(yī)劉氏,其余一切無異?!?/br> “井底打撈起來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那口井干涸斷源,已荒置多年。是以宮婢們有不要的雜物都丟棄在了井底,打撈上來的東西污穢不堪,臣查驗(yàn)了,沒有什么不妥之處。” 顧瑯予沉吟許久,終是下定決心:“將打撈上來的東西抬到朕跟前來?!?/br> “陛下當(dāng)真要看?”那井底的東西有沾血丟棄的月事帶,還有碎裂的花瓶與茶壺,一些雞鴨骨都丟滿了井底,想來平日有不少宮女會偷食主子餐桌上撤下的東西。 顧瑯予未再開口,何文便知他心意已決。忙命人將那井底的器物穢物抬上來。 東西抬入大殿時,當(dāng)真是穢亂不堪的,那些月事帶已凝了血發(fā)黑,食物殘羹已凝固,瓷器花瓶只剩碎片。滿堆雜物,實(shí)難分辨。 顧瑯予從龍椅上起身踱步而下,命宮人在他眼前一一翻閱。 他的目光掃過一排排棄物,眸光忽然落在一個青銅香爐上。 秦二眼細(xì),尋著顧瑯予的目光所落之處拿起了那個青銅香爐,顧瑯予這時猛地?fù)屓胧种小?/br> “陛下,這東西污穢,奴才來拿便好?!?/br> 眸底深處,墨色翻涌。這已被重力砸扁失了形狀的青銅香爐為何這般眼熟? “這是什么香爐,常熙殿中可有這種香爐?” 秦二忙答:“這不是常熙殿的東西,但既然出自常熙殿,依奴才看應(yīng)是昔日皇妃或靳娘娘的陪嫁之物?!?/br> 驀地,顧瑯予腦中的記憶如碎片飛快閃現(xiàn)。 “……這爐內(nèi)點(diǎn)了熏香,可以緩解腦內(nèi)脹痛。”他恍然憶起,寧禾離開皇宮去云芷汀的那個夜晚,他醉了酒,便是靳虞抱了一個香爐行進(jìn)享宮內(nèi),放至在他身旁。 這個青銅香爐,會是靳虞那日抱來的那一個么? 但是事情已經(jīng)過去太久,他早已記不得那香爐長什么樣子。若真的是手中這個香爐,為何靳虞要丟棄在井中。 第89章 守諾 三日后,何文將所有能查的地方都查遍,最后毫無所獲地再一次將琴姑死時穿的衣物檢查了一番。他仔細(xì)審視,忽在衣物胸前處發(fā)現(xiàn)那挑絲銀線皺作一團(tuán)且都抽了絲。 宮中的布料向來質(zhì)量上乘,琴姑是顧瑯予的乳母,她得的料子不可能會這般劣質(zhì)抽線。 “這些都要好生保管,你們怎能讓這衣物刮成這樣?!焙挝某隹谟?xùn)責(zé)。 宮人忙答:“何大人,這衣物送來時就已經(jīng)是這樣,奴才們從不敢亂動半分?!?/br> 何文望著那團(tuán)皺亂,惱道:“這分明就是宮人浣洗時用指甲勾亂所致,你們倒是好,還想狡辯?!?/br> “大人,這些都是琴姑的遺物,您瞧這后襟都還有血,奴才們可沒敢浣洗亂了規(guī)矩。” 何文這時明白,這衣物宮人肯定不敢隨意浣洗,所以琴姑衣物上的抽褶只能是死前所致。但琴姑為何會穿一件已被勾破的衣物? 這雖是個疑點(diǎn),何文卻沒有再查到什么蛛絲馬跡。 皇宮的春節(jié)剛過去,深居在后宮的蘭太妃暗中聯(lián)絡(luò)了臣子,在朝堂向顧瑯予奏請放過關(guān)押在天牢中的五皇子顧末。 顧末被關(guān)押的罪名并不算重,卻也不輕,顧瑯予只對外宣稱顧末受顧姮蠱惑而助其篡.位,囚禁顧末于天牢是顧瑯予登基為帝后能做的最輕寬赦。 顧瑯予沒有聽臣子的進(jìn)言,答應(yīng)寧禾不殺顧末他做到了,但至少此刻他是不想放了顧末的。 徹骨寒冬過去后,迎來漸暖的春日。 春耕是帝王每年需舉行的一項(xiàng)大事,朝廷春耕,民間方到了播種的時刻。這是顧瑯予登基的第一個春耕節(jié),春耕節(jié)需與皇后一并參加,去皇室土地處行農(nóng)耕儀式,顧瑯予如今沒有皇后,將國事交由老臣后,便去了龍郊山地。 此時的皇宮卻已云波暗涌。 冷巷狹長的甬道上,宮人提著一只寬大的藥箱快步行入知成宮,寢殿內(nèi),傳入陣陣撕心裂肺的痛呼。 容想在望見宮人入殿的一刻瞬間如釋重負(fù),“藥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