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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已經在流言聲中選擇離開,她再也不是云鄴最尊貴的那個名門貴女了。 “云鄴沒有公主,那時父皇甚至欲封你為公主,后因顧忌安榮府權勢過大沒有再提。我第一次見你,那時你是云鄴最尊貴的世家小姐。” 寧禾悵然,是的,她穿越至此,身份明明無比尊貴,卻只因失去貞潔,便受萬人唾罵。如果不是云鄴尊重女子,恐怕她等來的就是老皇帝的一旨密令,要她以身為皇室殉節(jié)了。女子能當家、能為官又怎樣,在云鄴,女子的地位還不是一樣輕賤。 “你說完了么?”寧禾問。 顧瑯予重新拾起她寫的那份地名,對照著地圖埋首尋思,“你退下吧。” “我有話同你講?!?/br> 他仍未抬頭:“說?!?/br> “你可覺得外邊的風一日比一日刮得厲害?” “怎么?”顧瑯予抬眸凝視寧禾,戲謔道,“你想說你怕冷,要挨著本殿取暖方才敢睡?”他分明是在諷刺她。 寧禾未惱,卻是面色漠然了些:“這氣象不正常,阜興兩年前的雨勢就比往年下得少,兩年后便一場雨都沒有再下過,而且風勢越來越兇猛,如果再這樣下去,全城都會彌漫在黃沙中?!?/br> 顧瑯予經她一提也是一驚,他沉思道:“阜興城內的風確實越來越烈,且城郊的風勢更大……” 寧禾道:“阜興周圍的幾個郡縣應做好防備才是?!?/br> 顧瑯予這時認真地望住她:“如何防備?” “植樹。若不植樹,這滿天黃沙遲早會覆蓋住這些郡縣,到時候方圓千里恐怕都如阜興一般黃沙漫天,難以住人?!?/br> 顧瑯予沉思許久,望著寧禾:“是我疏忽了,一直都想將停工的鑿渠重建起來,卻將如此重要之事忽略?!?/br> 寧禾深知,以顧瑯予的聰明才智,就算她此刻不說,以后的某一日他也是會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的。 他沉聲道:“明日我便派人去四周各郡縣安排植樹,再請旨于父皇下令增派人至各郡縣處。” 寧禾未再逗留,她瞧了一眼顧瑯予的腰際,他衣著華麗嚴謹,看不出腰部的傷勢,想他已經恢復如常。她沒有逗留,轉身朝臥室去了。 這一夜,顧瑯予一直忙到天明。 寧禾計算著時間,在老皇帝生辰前他們是一定會回京的,但距離這個日子不過十二三日,顧瑯予屆時如何拿得出能獻給老皇帝作為禮物的功績?要在不到半月的時間開鑿河渠實在不是易事,她需得籌備好這個壽禮才是。 余下的日子,寧禾白日便忙碌著準備壽禮的事情,夜間,顧瑯予已連續(xù)十日留宿書房。她此行帶的兩顆夜明珠都派上了用場,一顆放在書房供顧瑯予用,一顆留在了臥房內。 夜間入睡時分,窗外的風聲仍舊呼嘯狂掠,宛如是鬼魅的不住哀嚎。寧禾白日與幾個窮苦孩童接觸一番后十分同情阜興的百姓,天不降雨,這是常人最無能為力之事。除了能祈禱顧瑯予快些開鑿河渠外,她真的也沒有辦法。 睡意朦朧間,床榻似乎有些輕晃,緊接著衾被透出一縷涼風,鼻端處,是那個人身上淡淡的木質清香,又似是透明琥珀的清淺氣息。她與他親密無多,但卻記住了這只屬于他的氣息。 顧瑯予在書房一坐天亮已有十多日,今日終于回到床榻歇息了。寧禾睡意全無,不知心中是何滋味。自高熱那次的事情后,她與他再無過多交談,而那一次后,她腹中這個小生命似乎已經在她身體里穩(wěn)穩(wěn)地扎了根,她每日晨起惡心的感覺已經消失,除了有時候嗜睡些,已經宛如常人無異。 這黑寂里,顧瑯予仿佛知曉她沒有沉睡,磁性的聲音低沉響起:“明日我們回阜興?!?/br> 寧禾詫異了一瞬,轉而也明白,他們在阜興已有快二十日了,老皇帝大壽將臨,是應準備動身回京。她沒有回他,閉了眼,聽著他極輕的呼吸聲縈繞耳側。 返程的時候,阜興城樓下簇滿了大批百姓,他們皆跪地朝顧瑯予的馬車感恩相送,在阜興百姓眼中,顧瑯予是個極認真且效率極高的好父母官。 坐于馬車內,寧禾打量著顧瑯予,他雖氣場冷漠肅然,但行事確實雷厲風行且有手腕。她還沒嫁他時,外人都道這是一個極難相處的人,不與朝臣結交往來,不近女色,且冷冰冰。寧禾將這硬朗的輪廓望入眼中,她見顧瑯予朝車簾外落去一眼,望著跪地的百姓時,那眸中似乎有一種欣慰。 她忽然抿著唇,埋頭一笑。 “你笑什么?!?/br> 寧禾一愣,抬眸望住顧瑯予,忽然起了捉弄之心,“殿下俊朗如男神,我能有這等夫婿,怎不心悅之。” 只見身旁這男人皺著眉頭,望著寧禾的眼神十分古怪:“何為男神?” 寧禾尷尬,怎么解釋他才能聽懂呢?她想了一瞬,“就是世間獨一無二、俊朗多金、品性高潔,最優(yōu)秀那人?!?/br> 她覺得這么說不對,顧瑯予哪里品性高潔了。 然而他卻扯出一個輕笑,微揚下頷,“你還識相?!?/br> 寧禾嘴角抽搐,真不該夸他! 如來時一樣,隊伍四日后抵達京城。他們早早地入了皇宮,甫到常熙殿,顧瑯予換下一身仆仆風塵立馬便去覲見了老皇帝。寧禾一回享宮,阿喜已撲上前來。 “皇妃,你可算回來了。”阿喜熱切地望著她,又低頭打量了她的腹部,避開宮婢后忙問,“皇妃腹中的小皇孫可好?” 寧禾含笑點頭,這時,素香忙去吩咐李復熬安胎藥。寧禾看在眼中,素香雖為顧瑯予的心腹,但她能感知到素香這一路越加恭敬自己。 素香將熬好的安胎藥端入殿后,便輕聲退出了殿。 阿喜道:“皇妃,三皇子殿下可好?” 見寧禾點頭,阿喜又道:“那皇妃可有告訴殿下,皇妃腹中的胎兒是殿下的親骨rou?” 寧禾這時沉下臉來:“我說過,此事不許再提,也不許告訴任何人。早知你是不聽我話,當初我絕不會告訴與你。” 阿喜垂下頭:“奴婢知道了。”可阿喜心中卻想,她家小姐多笨吶,如果將真相告訴給殿下,那不是一家團圓的好結局么!她沮喪地退出殿,去廚房命人做了午膳,又去后院看李復煎藥,待寧禾午睡后,她心間還是十分不爽快。 想想自家小姐受了多少苦,殿下不待見她,不與她同房,小姐心中該有多難受。 這般沮喪地想著,阿喜無聊地走在院中,身側的婢女忽然躬身行了禮,“三殿下——” 阿喜一愣,抬眸望見自家的姑爺正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