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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公正為阿奇要去考學(xué)的事生悶氣呢,一聽更氣了:“你個小娘子懂不懂尊老敬賢?!你不是攛掇著阿奇去封妻蔭子嗎?怎么倒又來找他瞧病來了?” 黃大姐從來也沒有跟個老頭子吵過架,更何況是個說話文縐縐的老頭子,一眼圈一紅,委屈道:“我聽不懂你說的什么話,我只是想找阿奇,你告訴我阿奇在什么地方?” 叔公本來滿肚子氣,一看自己幾句話把小姑娘說哭了,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又想讓這丫頭去族學(xué)里攪和攪和也是好的,便到門口隨便找了個正在玩耍的小孩子:“去,帶這個jiejie去族學(xué)里找阿奇去?!?/br> 阿奇正埋頭苦寫呢,突然見黃大姐眼淚汪汪地就來了,嚇了一跳,道:“出什么大事了?” 黃大姐本來一直忍著眼淚,一見他也不知道怎么的,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我娘發(fā)高燒,還有大哥傷了。二哥二嫂,還有我爹都病了?!?nbsp;說得有些語無倫次的。阿奇卻一聽就明白了。 低頭看了看寫了一半的文章,又看看天色,把手上的筆一撂,道:“趕緊的,我回去取了藥箱子,你跟我說說他們都是怎么病的,別害怕,有我呢!” 見黃大姐舉著袖子擦眼淚,一邊掏了掏袖子,掏出一塊手絹來,還是他今天為了進(jìn)學(xué)特意找出來的,遞給黃大姐:“用這個,別傷了眼睛。” 黃大姐心中一暖,抬眼望了望阿奇,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接過。 第19章 問名 周家遣了胡媒婆來問名的時候,阿奇正坐在黃家的堂屋里吃著黃大姐做的白面饅頭,就著醬豬頭rou,黃老爹還開了周家送來納彩的白酒,道:“這酒還是你們周家那個侍郎家送來的,我和你嬸子的病也好全乎了,回頭就去跟他們把這事掰扯清楚。這酒啊,你多喝點,不賴?!秉S大哥還不停地給他夾菜,黃老二也不時給他滿酒,一家子待他如救命恩人一般。 阿奇妙手回春,來的當(dāng)天黃大嬸的燒就退了。黃大姐忙里忙外侍候一家子,幾天下來人瘦了一大圈,臉色也蒼白起來,看上去倒是沒有從前那樣鄉(xiāng)味十足了。不管怎么樣,阿奇是越看黃大姐越順眼,求親的事到底沒有說出口,他一邊喝著酒,一邊暗暗打聽納彩都要送什么禮,又想著要不要請叔公幫著去找周侍郎家把黃大姐的婚事撇清了,不然這樣不上不下的算怎么回事。他到底跟周侍郎家隔遠(yuǎn)了,打聽不出來好好的周夫人怎么會同意這樣一門親事。他自己中意了黃大姐,倒有些相信黃大嬸說的是周四郎瞧上了黃大姐,非要娶進(jìn)家門的話來。只心里盼著周侍郎不同意,這門親事不成,自己才好托媒。 誰知道就在他跟黃家一家子已經(jīng)親熱得跟一家人的當(dāng)口,胡媒婆又上門了,這一次是來問名。 胡媒婆自己久等不到周家上門說問名的事情,心里也打鼓。她時常做媒的人家家境好一點的也就是范家黃家這樣的,心說這不是富貴人家的規(guī)矩吧。她去打聽,說是周侍郎不同意,想著這到手的媒錢飛了,甚是郁悶。好在她替黃大姐尋得一門高親的傳言一出,倒是忙碌起來,有個漂亮女兒的人家都來找她,希望也攀一門貴親,此乃題外話姑且不提。 可誰想到這時候杜嬤嬤再次上門,出手就是一兩銀子:“哎呀,可怎么說的,我們夫人和四爺感了時疫,一時病得起不來身,又要把事情跟老爺說清楚,一來二去倒耽擱了些日子?!?/br> 胡媒婆接了銀子,大喜過望:“誰說不是呢,正是一場秋雨一場寒,一會兒冷一會熱,可不是一不小心就病了?!?/br> 胡媒婆到底沒忍住打聽:“我倒聽了幾句傳言說是你們家老爺來了,不同意。我這心里那個堵哦……要是連說兩門親都黃了,只怕黃家人要打上門來?!?/br> 杜嬤嬤笑道:“可不能說這樣不吉利的話。我們家是什么樣的人家,既然納了彩,哪有不娶的道理!” 胡媒婆忙作勢打了自己幾個嘴巴,歡天喜地地帶著杜嬤嬤,一堆禮品去了黃家。 黃家一看胡媒婆帶進(jìn)門的禮品就傻眼了。除了一對雞,兩條魚,兩頭豬之外,居然有一對活的大雁。 阿奇見了一顆心“吧嗒”直往下沉。黃老爹也不是傻子,阿奇自進(jìn)了家門除了看病,那雙眼睛就跟著女兒跑了,他心里對阿奇是十二分地滿意。夜里跟黃大嬸在被窩里沒少嘀咕這事兒,所以才會說出那句話來。誰知道話音未落,胡媒婆就上了門呢。之前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的,再沒有忽然就反悔的道理。到底還是高興的,一家有女百家求,這會子才體會出來其中的得意之處。 黃老二不用說,自然是巴不得黃大姐嫁進(jìn)高門的。黃老大只想meimei好,見周家連活雁都弄了來,可見沒有因為自家門戶而瞧不起黃大姐,心里也是高興的。 阿奇見這一家子喜形于色的模樣,心里難過,悄悄出了門,去找黃大姐。走到黃大姐門前,卻是住了腳。跟黃大姐說什么呢?黃大姐能說什么呢?自己若是半年前回去就托人來說親,也不會有今日之事。雖然時日甚短,但阿奇卻覺得自己對黃家人也是了解的。周家不主動退親,黃家是不會毀約的。他咬了咬牙,這問名之后若是八字不合,這門親事也是要作罷的,以其讓黃大姐為難,不如自己回去找叔公想法子。主意打定,阿奇就敲開了黃大姐的屋門。 黃大姐正在屋里縫衣裳,見他進(jìn)來,把衣裳往身后一藏,笑道:“可吃好了?那酒什么味兒?你可別喝多了?!卑⑵嫜壑须[隱浮出淚光來,強(qiáng)笑道:“我叔公一人在家,我放心不下,來跟你辭行的。” 黃大姐有吃驚,不舍道:“那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的,我去跟娘說一聲,準(zhǔn)備些禮物給你叔公。還要讓二哥準(zhǔn)備車……?!?/br> 阿奇道:“不用了。我還找老張家送我回去就是了。也不貴。你大哥二哥還有你娘怕是不得空?!?/br> 黃大姐剛才做衣裳入了神,并沒有聽見家里來了人。這會子一說話倒是聽見了動靜,問:“我家來什么人了?” 阿奇搖了搖頭,不肯說是媒婆來了。只道:“我回去也找不到合適的梳子,不如你把那把梳子送我,我也隨身帶著,倒是方便?!?/br> 黃大姐猶豫了一下,從身上摸出來,遞給他:“下回我讓大哥見了貨郎多買幾把,托人給你捎過去?!?/br> 黃家一家人聽說阿奇要走,都攔著,只有黃大嬸見阿奇臉色不好,心中也是覺得萬分可惜,怎么就不早一點來呢。到底回屋去取了錢,又到廚下包了一堆饅頭餅子。黃大哥非要送,阿奇攔不住只得隨他,阿奇都要出門了,黃大姐才追了來,遞了個包袱給他:“實在沒有時間,娘讓我給你裁的,胡亂做的,你別見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