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能趕緊治好了傷，家里一堆的事情等著人伸手呢。

    阿奇瞧完了黃大嫂的傷，才要告辭，就看見院子里牛車上裝了兩筐禮品。好奇地問道：“嬸子這是要出門走親戚？”

    黃大嬸忍不住埋怨道：“可不是，我想回趟娘家，本來要老二趕個車，偏偏他采個杜鵑葉子都會摔傷了，真是！”

    阿奇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大嬸子要是不嫌棄，我送你們?nèi)グ?？?/br>
    黃大嬸吃了一驚：“這說的哪里話？你不回南山嗎？”

    阿奇道：“我不急。這次出來，想在北山呆幾日，要采的藥還沒采齊呢?！?/br>
    黃大嬸想著這事兒總得趕緊告訴娘家人，還有一件事，黃大嬸沒有說出來，黃大姐的嫁妝，說出來沒臉，可若是娘家能幫一把就更好了。

    黃大嬸猶豫道：“你還會趕牛車？”

    阿奇大笑，露出一口整整齊齊地白牙：“嬸子，我呀，可是文武雙全。會寫會算會醫(yī)病，會耕會種會趕車。”

    黃大嬸見他爽朗，心中歡喜，想著也算是門遠親，道：“那就這么說定了。大妞妞，趕緊的，看看東西齊全了沒有，咱們這就出門去。”

    一時，黃大姐母女上了車，阿奇坐在前面，架起牛車往黃大嬸娘家東山的溫城村而去。

    牛車上鋪著厚厚的麥秸編成的墊子，黃大嬸半依著裝著粳米的柳條框，被晃蕩了一會兒就睡得人事不省了，還發(fā)出微微的鼾聲。

    只剩下黃大姐一個人心事重重看著一路的風(fēng)光。

    秋天早晨的陽光還帶著涼意，牛車行得極慢，幾乎感覺不到有風(fēng)吹過。出了村，路上連行人都沒有，只有牛車的輪子壓著干燥的鄉(xiāng)間泥土路，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揚起一點點紅塵。

    遠處的山上，桉樹樹葉已經(jīng)開始泛黃，整匹山綠色卻依然青翠。

    秋收剛過，地里大多是空的。割倒下來的玉米桿泛著干枯的黃色還堆在地里，也有地方已經(jīng)露出了泥土本來的灰黑色，遠遠瞧去，色彩一層層地變換著。

    黃大姐形容不出來，只覺得很美。就像她每天早上瞧見的風(fēng)景，就算日日瞧著，還是美。

    阿奇回過頭來，看見黃大姐入神地瞧著四處的風(fēng)景，又看了看睡得發(fā)出了鼾聲的黃大嬸，猶豫了一下，轉(zhuǎn)過頭去，依然瞧著路，趕著車，突然道：“你……早上怎么不上山了？”

    黃大姐回過神來：“我……長大了?！?/br>
    “大了？大了怎么就不能上山了？”

    黃大姐正滿腔心事，黃大嫂說她的話脫口而出：“成天在山上野，沒人要?！?/br>
    阿奇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回過頭，劍眉微揚，一雙圓圓的虎眼，閃閃地盯著黃大姐：“誰說的？我要!”

    第13章 合適

    黃大姐聞言瞪著眼睛看著阿奇，突然“噗嗤”一笑：“誰信呢！你當(dāng)時說的話我可沒忘記，你說再沒見過我這樣的野丫頭，只怕除了獵戶沒有人家敢娶呢！”

    阿奇倒是坦然：“不錯啊，可是我回去想了想，郎中也成。你可知道蛇性溫，歸肝脾二經(jīng)，治諸風(fēng)虛癥、皰、瘡、頑癬等證。除了蛇，什么癩□□老鼠都可以入藥?！?/br>
    黃大姐見他說起親事一點羞意都沒有，好像背醫(yī)書一般，再一瞥自己的娘還睡得人事不省呢，便嘆了口氣：“好端端的，怎么想到這個？我倒想一輩子不成親才好呢！”

    阿奇撓了撓頭發(fā)：“我也不知道。就是回家后跟叔公一說那事，我叔公就說我這樣的正好娶你這樣的。我叔公的娘子就是因為看見我叔公去嘗病人的大便才一氣回了娘家和離的。其實這件事冤枉我叔公了……他只是在觀察病人的糞便，又聞了聞……?！?/br>
    黃大姐已經(jīng)被這幾句話給惡心到了：“你……你別說了。我絕對不會嫁給郎中的。”

    阿奇有些生氣了：“郎中有什么不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長命百歲！我叔公都快八十了，瞧上去人人都說才六十出頭！”

    黃大姐也生氣道：“你想娶我就是因為你叔公說了我合適？你自己呢？”

    阿奇一張黑臉透出紫來，轉(zhuǎn)過頭去不看黃大姐：“我覺得叔公說得有道理。反正都要娶親的，娶你也挺好的，所以秋后得了閑就想過來找找，誰知道你都不上山了?！?/br>
    黃大姐對于□□半懂不懂的，當(dāng)娘來問自己的時候，就為了跟哥嫂堵口氣，她一口就答應(yīng)了?？尚睦镆彩请[隱希望有個人真的為了喜歡自己而娶自己，就跟二哥娶二嫂一樣。

    她聽阿奇的口吻隨便，又看阿奇一雙滿是泥土穿著草鞋的大腳就這樣在車椽前面晃啊晃地，突然就覺得這嫁娶之事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嫁誰不是嫁。就跟那爬山似的，誰知道爬著爬著遇到什么，擔(dān)心那么多有什么用？黃大姐越想越是這么回事，看著四處的風(fēng)景更加美好了。

    從外祖母家出來，自然免不了帶著雞蛋，面粉，柿子之類的禮品，七七八八也裝了兩筐。聽說黃大姐結(jié)了門高親，一家子都高興壞了，除了還沒有出門的表姐有些羨慕地說了幾句酸話，黃大姐這次可以算是風(fēng)光無限。

    回去的路上，黃大嬸倒是不睏了，拉著阿奇說閑話。問起阿奇剛到北山兩日，一日五個大錢借住在村西頭老張家，飯錢另算。黃大嬸便道：“正經(jīng)咱們也算是親戚了，到家來住，一個大子兒不要你的?！?/br>
    阿奇不免好奇地問道：“嬸子怎么說是親戚？”

    黃大嬸笑道：“也不瞞你說，我們家大姐啊，正跟你們周家侍郎府上的四公子說親呢！”

    阿奇大吃一驚：“怎么可能？阿英，你怎么沒有說？”

    黃大嬸人逢喜事精神爽，倒不計較阿奇出言莽撞：“可不是，誰能想得到呢？前日，他們派了人上門，又是媒婆又是禮的，納了彩?！?/br>
    阿奇悶悶地：“那阿英可真是飛上枝頭做鳳凰了，恭喜，恭喜?！?/br>
    黃大嬸又道：“唉，不過啊，我這心里還打鼓呢，不到過了彩禮，這親不算定下來?！?/br>
    阿奇聞言精神一震：“不如我去幫嬸子打聽打聽，他們那一支在族里最是風(fēng)光，前面三個兒子，娶的都是高門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nbsp;一邊拿眼去瞧黃大姐，誰知道黃大姐早已想通此事，倒是鎮(zhèn)定自若。

    阿奇不禁有些暗暗驚詫，看來這黃大姐倒不是普通的農(nóng)家女子，若是這婚事毀了，自己倒真要央了叔公請了媒人給娶了家去。

    黃大嬸正是瞌睡碰到了枕頭，歡喜地應(yīng)了。當(dāng)日回家，阿奇便告辭而去。

    第14章 自殺

    “阿棄，阿棄！”她大聲地叫著，阿棄眼中流出的不再是淚水，兩行紅得刺眼的血水汩汩而下，她又驚又怕，撲了過去，卻被阿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