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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得動作停頓了下。 待到發(fā)現(xiàn)酈南溪是在關(guān)心她后,于姨娘趕忙擺手說道:“不妨事,不妨事。我這不過是小病,熬一熬就好了?!闭f著,她又低下頭去,從包袱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小摞東西。 竟然是好幾雙鞋墊。 酈南溪接過了鞋墊,很是仔細(xì)的看了看。 鞋墊的陣腳很是細(xì)密。用了許多層布,壓得實(shí)實(shí)的。每一雙鞋墊上都繡了并蒂蓮。蓮花栩栩如生,兩支依偎在一起,親密無間。 “這是……” “這個(gè),是我自己做的?!庇谝棠锖苁遣缓靡馑嫉男÷曊f道:“只是不知國公爺穿多大的鞋子,不知奶奶穿多大的鞋子。就問了問人,然后估摸著來。也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用?!?/br> 而后,她又小心翼翼的問酈南溪:“不知道奶奶穿多大的鞋子?可否給我看一看?若是不合適,我再給您重新做了來。還有,國公爺?shù)男佣啻??若是不合適、若是不合適……” 片刻后,于姨娘似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低眉順目的看著地面,輕聲說道:“國公爺身邊的人守得很牢,我打聽不出。若是不合適,還得勞煩奶奶幫忙與我說一說了。” 酈南溪頓時(shí)明白過來。于姨娘做這個(gè),恐怕是想來慶祝他們成親的。 可是她怎么也沒有料到,重廷川那般霸道的性子,生母居然是這樣小心謹(jǐn)慎的人。 甚至可以說有點(diǎn)怯懦。 酈南溪說道:“您怎么不親自問他?等下他就會路過這里,我和他說一聲就好?!?/br> 誰知她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于姨娘大驚失色。 “千萬別?!庇谝棠镖s忙擺手,“千萬別讓他過來。若是太太知道了,少不得又要針對他了?!?/br> 簡短的兩句話,隱約讓酈南溪琢磨到了點(diǎn)意思。故而她寬慰道:“這里是國公府,太太又怎能管得到國公爺什么?您盡管放心就是?!?/br> 誰知于姨娘并不肯聽她的。 連連搖頭后,于姨娘說道:“我悄悄來見奶奶,就是想拜托奶奶,權(quán)當(dāng)這個(gè)是您府上的人做的就好。送給國公爺……也算是個(gè)念想。只不讓他知道是我做的就行?!?/br> “是您做的,便是您做的。怎能說是我?guī)淼模俊?/br> “不成?!庇谝棠镞B連搖頭,“我答應(yīng)了太太,自此不再去打擾他的。不成。我做這個(gè),也是怕被人瞧出來是我的針線。放在鞋子里頭,應(yīng)當(dāng)就沒人看見了?!?/br> 說罷,她低著頭,把那摞鞋墊又往酈南溪跟前推了推,不等酈南溪再開口相勸,福了福身子,說了句“就拜托奶奶了”,這便搖搖晃晃的一步步走遠(yuǎn)。 酈南溪之前看她就覺得她身子不好,后來聽她說是“小病”,就半信半疑。如今見她走路這般搖晃,不由得更是擔(dān)心起來,趕忙揚(yáng)聲將秋英叫了過來,吩咐她照顧著于姨娘回玉蘭苑去。 待到重廷川回來后,酈南溪就將屋子里的人都遣了出去,拿出那一摞鞋墊,與他說起來這件事。 她本以為重廷川會感動,或者欣喜。誰料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就自顧自去洗漱了,并未有半點(diǎn)的神色波動。 酈南溪知道重廷川看著神色清冷,實(shí)則并非冷漠之人??此呀?jīng)洗完了臉,就過去拿了干凈布巾遞給他。 “六爺好似并不高興?不知是因了什么緣故?” 于姨娘畢竟是重廷川的生母。她并不想在這個(gè)事情上一知半解,不然的話,往后的事情怕是更不好處理。 重廷川拿著布巾在臉上猛一通亂擦。待到用完,他拿著布巾往水盆里狠狠一擲。而后雙手撐在水盆兩側(cè)的桌面上,神色沉郁眼神冷漠。 “你不用管她?!敝赝⒋ㄕZ氣冷冽的說道:“她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br> 那年,他舉步維艱。封為世子,卻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jī)。 父親過世。嫡母有孕。 二房的人對侯府虎視眈眈。 他不過十歲。 即便有了父親留下的人幫忙,即便他心智超出同齡人許多,但他也有疲憊的時(shí)候、也有需要關(guān)懷的時(shí)候。 嫡母厭惡他,他就想悄悄去尋生母。 但,每次他去尋于姨娘,她都避而不見。 ——世子爺是太太的兒子。 ——世子爺還是回太太那里去吧。 ——世子爺不該來我這里。 …… 重廷川閉上眼,深深呼吸著,借以平息心中的諸多情緒。 待到睜開眼,他轉(zhuǎn)眸望過去,看到的便是自己小妻子那擔(dān)憂的眼神。 重廷川不禁笑了,抬手輕輕捏了下她小巧的下巴,“怎么了?莫不是看我剛才不理你,生我氣了?” 酈南溪聽了后又好氣又好笑。 這人莫不是連擔(dān)心或是生氣都分不出來?也不知他那個(gè)大將軍是怎么做到的。 “是是是。我生氣了。國公爺不理我,我氣得很?!贬B南溪說道:“只不過不知道國公爺想要如何哄我呢?” 旁人叫一聲“國公爺”,他的心里沒有絲毫的感覺,只認(rèn)為那不過是個(gè)稱呼罷了。 若是旁人連聲叫著,他或許還會覺得呱噪,覺得厭煩,恨不得對方瞬間閉了嘴再不能言。 可是,如今被自家小妻子這么一叫,這么個(gè)平淡無奇的稱呼居然也顯現(xiàn)出了十足的韻味來。 重廷川一把將酈南溪摟在懷里,輕揉了下她小巧的耳垂,低笑道:“你說我要怎么哄你,我就怎么哄你?!?/br> 這個(gè)時(shí)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緊接著,郭mama的聲音傳了出來,“奶奶,冰鎮(zhèn)甜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要不要拿來用一些?” 聽聞郭mama叫了,酈南溪趕忙說了句“等下”,掙扎著想要從男人的懷抱里掙脫出來,“不用了,我并未生氣,六爺不必哄我什么?!?/br> 若是平常白日里的話,重廷川看她有事,或者是看她想吃湯了,或許就也放她一馬讓她離去。 但是現(xiàn)在不同。 剛剛他被過去的冰冷記憶所折磨,心里萬分的痛苦,尤其需要她的相伴。因此,看到自家小妻子在懷里不住掙扎后,他下意識的就將她抱了起來。 而后,他走到椅子上落了座,又將她放在了他的腿上坐好。 酈南溪一看他這架勢就知他短時(shí)間內(nèi)不準(zhǔn)備讓她離去了,不由哭笑不得,戳著他硬邦邦的胸肌質(zhì)問他:“六爺這是準(zhǔn)備做什么?” 她那一戳戳的自己猶不覺得。他卻被她給鬧得心里火燒火燎。 重廷川一把將她鬧事的手腕擒住,而后看著她困惑不解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