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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代價是兩人陣亡, 兩人重傷,四人輕傷。 歸祚明把死去的同伴燒成灰, 葬在了他們拋灑熱血的土地上,他沒有解釋為什么,但李慰和楊悅都能理解。 據(jù)歸祚明統(tǒng)計, 像李慰待過的金字塔在這顆星球上共有二十七處,每處的負責人都自稱副監(jiān)獄長,而每座金字塔又會伴生一座城市, 城市里的居民絕不像死去那位副監(jiān)獄長對李慰所說的那樣是“監(jiān)/禁超過十年的囚犯”, 他們其實是懷特監(jiān)獄長雇來擔任獄警的亡命徒,總數(shù)不超過兩百人。 就是這兩百名真正的活人獄警統(tǒng)率著數(shù)萬名活死人獄警, 管理著數(shù)百萬名被藥物摧殘得神智不清的囚犯。 “百萬?”李慰再一次被死獄的真相震驚,“不是說五十萬人嗎?” “那只是方便聯(lián)邦政府搪塞大眾的數(shù)字,”歸祚明在通訊那端冷靜地道,“我黑進他們的電腦系統(tǒng)查看了每天供應的營養(yǎng)劑, 準確的數(shù)字應該超過六百三十萬人?!?/br> “怎么可能這么多?”李慰仍然覺得像天方夜譚,“這么多人失蹤為什么沒有引發(fā)群眾性恐慌?” 歸祚明搖了搖頭, 鄙夷地道:“因為里面大部分都是帝國人?!?/br> “帝國人?”走進來的馬洛剛好聽到這一句, 他腦子轉(zhuǎn)得何等快,接口便道:“‘打草谷’?” 見李慰回頭看他,馬洛連忙解釋:“這是古地球流傳下來的軍事術(shù)語,意思是縱容本國軍隊劫掠他國的人口和財富。聯(lián)邦和帝國的前線軍隊都干過這事, 軍部睜一眼閉一眼,當然了,聯(lián)邦政府不會讓普通民眾知道。” 李慰不高興地道:“我父親才不會干這種事?!?/br> “我相信他不會,”馬洛眼也不眨地附和,“‘打草谷’違背聯(lián)邦和帝國簽訂的和平協(xié)議,不管是誰,被發(fā)現(xiàn)都要上軍事法庭,所以稍微有點追求的軍人都不會干這事。您的父親出身為龍小隊,自然是不屑同流合污?!?/br> 但是總有人會。 李慰聽懂了馬洛的潛臺詞,回頭看向歸祚明,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睛里瞧出對方在想什么。 這事越鬧越大了,如果只是聯(lián)邦政府的錯誤還能通過輿論曝光,但牽涉到帝國,萬一要是影響聯(lián)邦和帝國的和平協(xié)議,引發(fā)兩國間的大規(guī)模戰(zhàn)爭……他們誰也承擔不起這樣嚴重的后果。 “你做決定,我們聽你的?!睔w祚明干脆地道,“我們小隊只剩下四個人能正常行動,我不敢冒險,所以一個俘虜也沒有留,所有活人獄警都被當場擊斃?,F(xiàn)在這顆星球上只剩下我們幾個正常人和六百多萬半瘋的囚犯,初步估計,他們體內(nèi)的藥劑如果沒有造成永久性的神經(jīng)傷害,大部分人將在四十八小時內(nèi)恢復,所以,你只有四十八個小時?!?/br> “四十八小時內(nèi),”歸祚明像是半點也不怕給李慰壓力,他重復道:“你的選擇將決定全部人的命運?!?/br> ………… …… 李慰在金字塔頂找到了楊悅。 自從他們在懸崖頂端一起看過爆炸,楊悅似乎就愛上了登高的感覺,這三天來她每次找不到他,最后都發(fā)現(xiàn)他在金字塔頂。 而她為什么會找不到他呢?李慰苦澀地想,因為楊悅必須用異能去安撫那些停藥以后變得暴躁易怒的囚犯。 所以沒有四十八小時,歸祚明他們僅用三天攻陷死獄星球,而這第一座被他們打下來的監(jiān)獄早就度過了四十八小時的停藥期。 楊悅忙碌一整天,李慰陪著他,直到那批他們帶至死獄的“亨利三世”頭等艙乘客被送過來,李慰才離開他和馬洛去接收。 她結(jié)束與歸祚明的通訊,把剩下的事交給馬洛,再回原地時不見了楊悅,她也并不慌張,邊想心事邊慢慢地爬上金字塔頂。 楊悅背對她坐在金字塔頂,再往上的云霧間依稀還有一塊停機坪,李慰抬頭仰望,想起她被送到死獄的那一天,她當時想的是什么? 她想逃出去,然后去救楊悅,即使在那樣糟糕的境況下她也相信他們不會永遠分開,他們終究會在一起。 李慰走向楊悅的腳步漸漸加快了速度,看到他背過一只手,曲起四指向她招了招。 她笑瞇瞇地握住他的手,自然地貼在他身后,頸脖一歪,正好枕到他的肩上。 兩人握著手依偎在一起,視線范圍內(nèi)只有半融的積雪,白茫茫的曠野上浮凸起黑黢黢的嶙峋怪石,寒風刮在臉上像無數(shù)鋒利的小刀。 空氣中又開始充斥那種燒灼般的不知名氣體,李慰原以為它是加工鎳礦資源產(chǎn)生的工業(yè)廢氣,現(xiàn)在看來不見得,畢竟所有的煙囪都停止噴吐,死獄的環(huán)境也并未變得宜居。 這顆星球一定還藏有其它秘密,她對聯(lián)邦政府說的每個字都不敢相信,但她沒有時間去探明那個秘密是什么,她必須盡快為星球上的六百多萬人找到生路。 李慰靠著楊悅想得出神,楊悅只瞄了她一眼,立即跟上她的思路。 “帝國人?”他揚了揚眉,“我可以洗腦他們相信自己是聯(lián)邦人。” 李慰被他打斷思緒,重點跑偏地問:“你又學會新技能了?” 楊悅點點頭,“我研究了歸祚明他們腦子里的‘屏?!?,楊論道在人類的潛意識和精神力開發(fā)方面確實是天才,給我很多啟發(fā)?!?/br> 李慰看他翹著鼻子還要假裝矜持的小樣兒,肚里暗笑,毫不吝嗇地夸獎道:“那你自學成才也很了不起啊?!?/br> 楊悅嘴角壓不住地往上挑,他不知道又從誰的腦子里看到說自己笑起來沒有不笑好看,所以不肯讓李慰看到他大笑,一下子把腦袋偏到了另一邊。 “躲什么?”李慰莫名其妙地跟著他轉(zhuǎn)過來,楊悅那個有點僵硬的笑臉就又一次暴露在她面前。 楊悅飛快地收起笑容,稍覺懊惱,可是看到李慰眉梢眼角藏不住的疲憊,些微懊惱又化作心疼。 他知道李慰在做她想做的事,他也很愿意幫她做這些他不會去做但是她一定會做的事,就像她當初執(zhí)意要帶他逃亡那樣,明知帶著一個孩子會加大逃亡的難度。但那是李慰會做的選擇,屬于她本身的特性,這種特性讓她由靈魂綻放光芒,而他迷戀她的光芒。 楊悅伸出手,像李慰經(jīng)常做的那樣,用掌心去輕觸她新長出來的顫動睫毛,低聲道:“我可以為你洗腦所有的帝國人,然后帶著他們遠離聯(lián)邦。你還記得嗎,你說過要和我一起去帝國,我們找一艘最普通的連躍躚功能都沒有的飛船,慢慢地飛越帝國和聯(lián)邦的邊境。” 李慰當然記得,她也想象過那樣美妙的旅途,想象他們能目睹短暫人生里絕無僅有的奇跡,就像電影里說的那樣:“看到戰(zhàn)船在星座的邊緣中彈,燃起熊熊火光,見到C射線劃過了‘唐懷瑟之門’那幽暗的宇宙空間,最后所有的這些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