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都不是最主要的，姜淮還聽聞沈崇有婚約，還有說他是個孤煞命的，克親，沈老夫人與他夜宿江流寺猝死，沈夫人亦在帶他回鄉(xiāng)省親的路途遇流民意外身死，然沈崇卻安然無恙回了京都，傳聞叫囂塵上，還有更荒唐的簡直沒法聽。

    只一點姜淮卻是上了心的，直奔四哥姜少飏的苑子想求證。

    “四哥！”姜淮直接闖的房門，只覺得眼前花花冊子一閃，被床上之人飛快塞入枕頭底下?！啊?/br>
    姜少飏頭疼扶額，“說了多少回得敲門”

    姜淮亦是一臉嫌棄，“天都沒黑呢四哥

    姜少飏老臉一紅，“瞎說什么呢，就是一些，一些雅俗共賞的東西，沒你想的那么齷齪！”大師新作，只是一些，咳咳美人圖罷了。

    “十六歲說帶我上楚館見識，結(jié)果一見識上就把我撇給鴇娘的是誰！”那時候她才十歲！

    “”被戳穿的某人絲毫不以為恥，只是屈膝坐起，瞬時變?yōu)橐槐菊?jīng)轉(zhuǎn)移話題，“說罷，這么急吼吼地來找我何事？”

    姜淮一愣，隨即就被牽走了注意，“四哥，那沈崇已有婚配了？”

    “有過，不過后來被退了，你問這個作何？”姜少飏打量她，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眸中神情略是難以捉摸。

    “被退？！”姜淮先是暗暗一喜，又追問，“為何退的？”

    要說之前最難受這傳聞，可一想沈崇要是因為傳聞里頭的那些被退又不免有些替他抱屈。孤煞命怎么了，還有茅山道士說姜家?guī)状鷮④娚窔庵?，冤魂聚，說她的生辰八字正好相克制，專門鎮(zhèn)煞呢！

    “不對，平常都沒見你對我這么上心過，就沈崇那一副死人臉，又不近女色，不懂風花雪月被退不是很尋常？”

    “四哥”姜淮膩去了他身旁，軟軟喚了一聲，倒是長大后少見的撒嬌了。

    姜少飏很是受用，瞇著眼笑得十足的狐貍相。“可惜，我不能說?！?/br>
    “”

    “事關(guān)沈崇家事，不該由我碎嘴，阿妧想知道不妨自己問?！苯亠r正經(jīng)不到一刻，便道，“怎的，沈崇他得罪你了，是不是碰面后讓你自個兒去找接引的官員就沒再管你？”

    姜淮一臉被說中的愕然。

    姜四哥哈哈大笑，“他就那德行，你不用往心里去，噓寒問暖大概是不用想了，也關(guān)照不到哪兒去。不過日后你要是有什么麻煩他一定不會袖手不管的?！彼熘糜研宰硬艊谕?，小小一個國子監(jiān)應(yīng)該還不至于讓五娘翻了天去。

    “我還跟他說要是過不了心里那關(guān)就讓他把你當成是我弟弟，你跟少羨是錯換性了，你說說能剝了青蛙皮拿rou釣蝦子，這哪是一個閨女能干得出來的？”

    “你跟他把這都說了”姜淮聽見自己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問。

    “這有啥不好說的，還有你小時在我床上尿了還捂著咳咳姜阿妧你謀殺親兄?。　?/br>
    姜淮掐著姜四哥的脖子，腦海里不斷閃現(xiàn)的是沈崇當時的神情，那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咳咳，好了好了，別鬧?！苯亠r躲過姜淮的攻擊，攏著眉頭正經(jīng)開口，“今個四娘從清涼觀回來了?！?/br>
    “”

    第4章 好戲鳴鑼

    “回來就回來唄，反正是遲早?！苯此砷_手，作是無所謂道。

    姜少飏斜挑著桃花眼，起身一手攬住了她肩頭，“那就一道去會會唄?！?/br>
    平陽王府世代從戎陽氣重，子孫后輩俱是男兒居多。到了少字輩兒的攏共五個姑娘，嫁就嫁出去了仨，余下庶出的四娘姜嬈和老幺姜淮自然頗受關(guān)注，尤其后者那個缺心眼的更讓人擔心。

    姜淮被攬著往外走，仰頭看見姜少飏繃著嘴角的清雋側(cè)顏，顯然還記著開春三娘出嫁的那樁不由心里一暖，猛地伸手環(huán)住了她四哥的腰抱了抱一頭扎了他懷里。

    姜少飏先是一愣，后無聲咧了嘴角伸手覆在了她柔軟發(fā)頂摸了摸，驅(qū)散些許陰翳。

    底下傳出一道悶悶聲響：“四哥，你腰好像又粗了?！?/br>
    “滾?！?/br>
    這廂姜淮跟著四哥去了老夫人的延寧苑，還沒到門口就聞到一股清甜的桂花香。

    金九銀十，苑兒里栽著的金桂樹掛滿金黃色小花兒，底下站著兩名著青布裙的丫鬟正拿盆兒接撣下來的桂花，待瞧見人紛紛停下行禮。

    “五娘下學(xué)了，今個可還好，老太太念想了一天，特意讓奴婢們撣些桂花給您做酒釀桂花圓子吃?！闭f話的是個圓圓臉的丫鬟，一瞧就是個活潑性子。

    只是話剛說完，屋子里頭傳出陣陣歡聲笑語，甚是熱鬧。

    小丫鬟隨之面上劃過一絲復(fù)雜，又有些無奈道，“老太太又把四娘認成您了”

    姜淮揚起笑，眸中盛了點點狡黠，“我愛食甜，多放糖，越多越好！”

    姜少飏聞言點了下她腦袋，隨后一道往里面走去。

    坐在炕上的姜老夫人今日一身丁香色仙鶴紋的杭綢錦衫,頭戴抹額鑲著一個拇指大的貓眼綠寶石,質(zhì)地通透，滿面笑開了褶子，掩不住的高興。

    而在老夫人身邊打眼坐了個嬌柔少女，一身月白纏枝忍冬紋挑線裙，配了同色鏤空耳墜與鐲子，仿佛將清涼觀那遠離紅塵紛擾，跳脫世俗的氣息一并帶入府中，成了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但也只是像而已，大抵是年紀尚輕，眼底那抹不甘掩飾得并不高明。

    姜淮往那瞧了一眼，就在一眾或探究或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看過來之際，跟著姜四哥老實請了安便隨了他的座。

    這還是兩人自那樁事后的頭一回碰面，眾人還以為會有味，結(jié)果就這么平淡揭過，倒顯得有些無趣。里頭不乏被姜淮禍禍過此刻看好戲的，偏正主還不記事兒，叫人恨得牙癢癢。

    姜老夫人握著姜嬈的手，對姜淮的請安視若無睹，仿佛滿心滿眼里都只有姜嬈一個，笑瞇瞇詢問，“阿妧啊，今個上學(xué)如何，你打小就坐不住，我讓楊mama編了個羊絨的墊子，回頭你給帶著去。你爹是鐵了心的，可苦了你咯?！?/br>
    “祖母，我不是”姜嬈作是無奈解釋，已成習(xí)慣。

    “老夫人可問錯人了，您那寶貝心肝兒在那兒呢。”說話的是個著了玫瑰紫撒花繡牡丹半臂褙子的婦人，保養(yǎng)得宜，正是姜淮方才喚了二嬸嬸的姜姚氏。

    底下悉索附了議論，老夫人前些年中風后就不大利索了，能清醒認出人來的時候不多，大多時候都叫不準人。五娘是她從小帶大偏疼得厲害，不管誰到了跟前，老夫人第一口喚的必是阿妧，可遇著正主卻認不出了，反而叫四娘占了不少好處。

    “祖母前陣子好了許多，怎么又可是又不肯吃藥？”姜淮沒理會旁人目光，而是詢了老夫人的貼身婆子楊mama道。

    “叫五娘猜準了，昨兒小翠發(fā)現(xiàn)老夫人把藥倒了琺瑯雕翠大花瓶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