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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自內(nèi)心地覺得可笑,皇室中人都是一個德行,自以為高高在上,便能為所欲為,更可笑的是煽風(fēng)點火的旁人,仿佛皇帝看上她,便是她生命中不可多得的機遇。 她生在這世上,不是為了讓皇帝或是德昭喜歡的。 迷迷糊糊,她在困意中半昏半醒,忽然聽得門開的聲音,緊接有人挨著她坐下。她迷著眼慵懶地往旁看了看,明黃的衣襟繡著九龍戲珠。 “今天委屈你了?!被实劾^續(xù)道:“朕保證這樣的事,不會再有下次?!?/br> 黑夜似琥珀,亦如皇帝的眼睛,澈純清亮,明明可以包含萬象,卻只有純粹的凝合。 幼清暗自腹誹,若是其他女子收獲此般眼神,只怕早已情陷。 她理智地平視,態(tài)度謙卑,剛要起身行禮被皇帝一把拉住。 “此刻,只有你與我,沒有宮女與皇帝?!?/br> 幼清接上句的話茬:“深宮后院,萬事皆有可能,沒什么委屈不委屈,只有心思不如人,無非就是我自己蠢笨罷了?!?/br> 皇帝嘆口氣,“你呀?!?/br> 憐惜不要,深情不要,他從不知道,原來女子如此不容易滿足。 氣氛沉默下來,她蜷縮著,繼續(xù)剛才的睡意,連假意的關(guān)懷都懶得給,全然不顧皇帝衣褲單薄,在旁凍得瑟瑟發(fā)抖。 皇帝哀怨地看她一眼,刻意清了清嗓子。 幼清枕著手臂,準(zhǔn)備繼續(xù)睡,嘴上敷衍道:“外面冷,你還是進(jìn)殿吧?!?/br> 皇帝往她身旁挨近一步,依稀聞見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討好道:“我不冷。” 他活了這些年,沒有在兒女情長上花過心思,她們?nèi)胨?,他便給她們身份與地位,他要表達(dá)喜愛,連口都不用開,自有底下人安排妥當(dāng)。 一輩子沒開口說過情話的人,半路栽了跟頭,想要說出一兩句像樣的話,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 眼見著身旁人就要昏昏欲睡,他急忙問:“你愿意待在我身邊嗎?” 簡單粗暴,沒有任何技巧。 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乏味至極。 幼清道:“我這不是待在你身邊伺候著嗎?” 皇帝:“不,不是這種?!?/br> 不知是有意捉弄,還是真不明白,他聽得她問:“那你想要哪種?” 皇帝皺眉,囁嚅:“你該明白的?!?/br> 幼清:“我不明白。” 他下定決心,今晚一定要將心頭事卸下,一字一字,猶如小孩牙牙學(xué)語,道:“朕喜歡你,想要納你入后宮?!?/br> 她低低地笑起來,話里刻薄,有意笑話:“當(dāng)日你不愿意我禍害德昭,今日卻愿意被我禍害,憑什么?” 皇帝急于表達(dá)心意:“憑你的相貌品行,樣樣都是頂好的?!?/br> 她冷不丁又笑一聲,道:“不,我是問你憑什么喜歡我?” 大逆不道的話從她嘴里說出,卻好比蜂蜜蒙心,從里到外都是甜的,哪里還顧得上話里的冒犯,皇帝頭回被問懵了,呆呆愣了數(shù)秒,回過神道:“憑我是皇帝?!?/br> 幼清反將一軍:“剛才不是說此刻只有我與你,怎么這會子又變成宮女與皇帝了?” 皇帝語塞:“我……” 半晌,他恢復(fù)往日的冷靜,拋出橄欖枝:“我能給你榮華富貴?!弊杂X地沒什么分量,加上一句:“只要你愿意,后宮榮寵皆屬于你?!?/br> 幼清忽地問:“你只問我愿意,卻不想想德昭愿不愿意?!?/br> 皇帝臉色一變,“當(dāng)初你進(jìn)宮,又何曾考慮德昭愿不愿意?!?/br> 兩人對視半秒,幼清移開目光,搖搖頭:“我不愿意。” 以他的自尊,萬萬不會再問第二遍,此時卻著魔似的抓住她手臂,不甘心地道:“只要你愿意,什么都可以給你?!?/br> 這一次,她沒有直接拒絕,念叨那句,“什么都可以?”包括為宋家翻案,顛了先皇的決判嗎? 他以為她為榮華恩寵動了心,不怒反喜,此時感受到做皇帝的好處,當(dāng)真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兩只耳朵幾乎豎著等聽回復(fù),等到她一句猶豫的話語:“讓我想想。” 他口是心非地應(yīng)下:“好,你先考慮,不急?!?/br> ☆、第89章 凜冬猶盛, 城外的風(fēng)刮得越來越烈,塵土囂揚, 南州的事告一段落,帶著喜訊, 德昭趕回京城。 風(fēng)塵仆仆馬不停歇往宮里去, 稟完公務(wù), 仗著剛辦好事的勢頭,試探地問皇帝:“四叔, 幼清今日不當(dāng)差嗎?” 他左顧右盼的, 目光尋了一圈, 硬是沒看到心心念念的她。 皇帝聲音冷了三分, “別眼饞朕的人?!?/br> 德昭不以為然,上前挽了皇帝的衣袖,“四叔, 我又不干什么, 就想瞧瞧她,她一個弱女子,又不會對我有什么影響,你不用老防著她。” 皇帝沉思片刻,將平日珍藏的寶刀額外賞給德昭,又將不符合禮制的寶物賜給他,恩遇有加, 就連德昭都覺得意外:“四叔,雖說我這次辦事得力, 但是你也不用這么客氣?!?/br> 話雖這樣說,但還是高高興興地接下了所有的賞賜。 皇帝囑咐道:“沒事了就回去,別老在宮里晃。” 德昭以為皇帝只是像平時那樣擔(dān)心他,笑嘻嘻地應(yīng)下,出了書房轉(zhuǎn)身就去尋幼清。 各個角落都找遍,沒瞧著人影,他不甘心,索性饒到耳房門前的小通路處等。 夏公公無意路過,見著德昭,驚訝問:“王爺,您蹲這干嘛呢?風(fēng)大,咱進(jìn)屋坐。” 德昭婉拒他的好意,問:“瞧著幼清了嗎?她上哪了?” 夏公公一尋思,笑道:“奴家也不知道,興許是替皇上主子辦事去了?!?/br> 今兒個外面來遞折子,皇上一聽說睿親王進(jìn)宮面圣,立馬就將連姑娘打發(fā)出去,美其名曰放她半日假,其實就是不想德昭見著她。 從前是為了斬斷王爺?shù)那榻z,是為王爺好,如今情況可不同,那是為了圣上他自個。 連姑娘即將入后宮為妃的事,早已傳遍宮廷上下。 若要說還有誰不知道,怕是只有睿親王一個人。 德昭見他神情凝重,揮手問:“你想什么呢,想得這么入神,還不快替爺找人去!”話音落,想起什么,喝道:“你且等等,待會不要同皇上說我在這里的事,就當(dāng)做沒看到我,知道了嗎?” 夏公公自然應(yīng)下。 德昭蹲得腳都麻了,依舊不見夏公公將幼清找來,偶爾有路過的宮女,他喊住人家,囑咐她們幫忙找找,自己想要動身去找,又怕錯過。 不知情的小宮女從弄堂風(fēng)口過,聊著俏皮話。 “聽說了嗎?御前的連姑姑,即將封妃,好像連封號都擬好了,就等著宣旨了呢?!?/br> “她可真是好福氣,一般人哪來這般本事?!?/br> 德昭臉都青了,叫住人:“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