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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卿不長這樣。 幼清往后退一步,問:“你是誰?” 齊白卿溫和道:“幼清,是我,白卿啊?!?/br> 他望著她的目光這般渴望,幼清愣了半秒,“白卿?” 福寶在旁邊拉了拉齊白卿的袖子,細(xì)聲提醒:“主子,摘下面具?!?/br> 齊白卿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實在太緊張,一想到她在跟前,就慌張得手足無措,差點連臉上戴著人皮面具的事都給忘了。 背過身好不容易取下面具,回頭望見幼清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當(dāng)即有些靦腆,柔聲道:“幼清,現(xiàn)在能認(rèn)出我了嗎?” 幼清心亂如麻,點點頭,而后又搖搖頭,不知他為何要出現(xiàn)在這里,也不知他到底要做些什么,心里有無數(shù)個問題,多得不知該先選哪個開口。 齊白卿鼓足勇氣往前一步,他貪戀地盯著幼清,眸子里滿是柔情,“幼清,近來還好嗎?” 熟悉的語氣,熟悉的人,他就這樣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陽光明晃晃地在頭頂照著,那光照在他白皙秀氣的臉上,他身后薔薇花開,空氣混了花香和草香,一如當(dāng)年在王府花園時的初次相遇。 幼清一陣心酸,撇開頭不看他,“你來了也好,有些話我正好同你當(dāng)面說清楚。當(dāng)初你既然選擇放手,如今就不必再苦苦糾纏,我已經(jīng)將你放下了,從此之后,你過你的日子,我過我的日子,無需惦念?!?/br> 齊白卿聽得她說這話,內(nèi)心悔恨,懊惱得面紅耳赤,問:“你已經(jīng)是他的人了么?” 幼清臉一紅,羞憤抬眸,“我是不是他的人,已經(jīng)與你無關(guān)?!?/br> 齊白卿思及過去,心中似有千萬根刺,痛得他幾近痙攣,雙眸一閉,心酸含淚。 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是他太懦弱,是他太天真,是他太膽小,他配不上她,可事到如今,他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他得豁出去博一把。 “幼清,當(dāng)初我那樣待你,是有隱情的?!彼K是決定將當(dāng)初徳昭找上門的事如實相告,關(guān)于身世的事半點說不得,想來想去,也就這個能說了。 幼清下意識拒絕傾聽,“我不要聽?!?/br> 齊白卿湊近,低下頭,挽了幼清的手,道:“我曾在睿親王跟前發(fā)誓,此生絕不與你再有糾葛,絕不同你見面,可是幼清,我做不到,我情愿下地獄遭受重重煎熬永世不得翻身,幼清,是他逼我離開你的。” 幼清搖頭,“不,你撒謊!” 齊白卿怔怔地望著她,“幼清,這幾年來,我何時曾騙過你?”他頗有些不自在,咬牙道:“你若不相信,大可以去問當(dāng)初同我串戲的姑娘,叫淑雅的,她是個青樓姑娘,在行成胡同左街上的醉煙閣,我鄰家牽的線,酬金是一兩銀子,因著你動手扇了她一耳光,所以又加了一兩銀子?!?/br> 他語氣這般堅定,說得又如此詳細(xì),幼清想起那段時候同徳昭相遇的細(xì)節(jié),她忽地沒了底氣,聲音有些打顫,道:“他逼了你,你便放棄我,可見你對我的感情,根本不如想象中那般牢固。” 她這是在回避問題。 她根本不敢去想徳昭是否真的威逼了齊白卿。 齊白卿嘆口氣,語氣絕望,仿佛一股輕煙從身體深處緩緩飄出,透著淡淡的哀怨,“幼清,他是手握重兵的王爺,而我是個窮酸書生。” 如何能比,如何抗衡,世事如此,他無能無力。 幼清想要捂住耳朵,可她懷里抱著團(tuán)子,她只能呆呆地站在那,任由齊白卿的話從耳朵飄進(jìn)腦海。 一時間,徳昭的臉和齊白卿的臉混在一起,幼清慌張地想要逃跑。 她好不容易才忘記了白卿,好不容易才開始新的生活,好不容易才接納了徳昭,她只想好好地過日子。 可心底有個聲音告訴她,白卿沒有騙她。 他向來,都舍不得傷害她,只除了那一次。 齊白卿滿臉愧疚,看她這副傷心模樣,他心痛如絞。 對不起、對不起。 他在心中默念多遍,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卑鄙,可他不得不這樣做。 他必須要試一試。 “幼清,以前的事是我不對,你同我離開好不好?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補償你……” 幼清一味地?fù)u頭。 齊白卿心中失落,嘴上道:“倘若你改變主意了,就來找福寶,她住在小行宮東院。” 幼清頭也不回地離開。 齊白卿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久久未曾回過神。 福寶扯了扯他的衣袖,試圖安撫他,“主子,你不要太難過,說不定清jiejie明日就回心轉(zhuǎn)意了,你們四年感情,她不會這么輕易放棄的?!?/br> 齊白卿蒼白一笑,摸了摸福寶的腦袋,“幸好還有福寶在。” 福寶臉一羞,梨渦淺淺,“福寶會一直陪著你的?!?/br> ☆、第38章 揉腳 下午還是大晴天,等到黃昏的時候,天已經(jīng)蒙蒙變灰,雨滴打在臉上,濕了脂粉,幼清站在窗前,想著齊白卿的事,心中五味具雜。 徳昭進(jìn)門的時候,團(tuán)子正在屋里亂躥,這邊咬咬那邊啃啃,棉絮四溢,不知情的見了還以為怎么了,活脫脫一副遭劫的景象。 他剛從校場回來便直奔過來找她,騎射后大汗淋漓,甚至來不及洗漱更衣,只想立馬見到她,哪怕被她嫌棄地罵一聲“臭男人”也好。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還不到一日,他已甚覺難受。 “幼清,我回來了?!被蛟S聲音太過溫柔,她竟沒有回頭看他。 徳昭愣了愣,彎腰低身抱住團(tuán)子,一邊走,一邊笑:“你看這只狗,調(diào)皮搗蛋的勁和你一樣一樣?!?/br> 走到跟前了,幼清這才猛地回過神,回頭見是他,想要笑一笑,卻發(fā)現(xiàn)自己笑不出來。 她向來不習(xí)慣偽裝自己。 徳昭凝眉,想要伸手碰碰她的臉,又怕手上的汗?jié)n弄臟了她的面龐,實在心癢難耐,急中生智從旁拿了塊帕子,用巾帕纏住手指,這才輕撫上她的下巴,柔情相望,問:“怎么了?” 他越是溫柔,幼清就越是覺得不安,她搖搖頭,垂下眸子細(xì)聲道:“沒什么,下午走累了,身子不太舒適?!?/br> 徳昭立馬就要叫太醫(yī),幼清推說不用。 僵了片刻,徳昭放下團(tuán)子,回身攔腰將幼清抱起來往床榻邊而去。 他動作流利地為她褪鞋揉腳,嘴上道:“你一出去玩就跟個小孩子似的,這邊逛逛那邊瞧瞧,走起路來腳下生風(fēng),能不累嗎?下次上街時,聽爺?shù)脑?,雇頂軟轎?!?/br> 幼清呆呆地看著他,從前害怕敬畏的面龐,不知何時起也有了這般謙遜溫和的神情,她猶記得去年初見時他那張冷漠無情的臉,以及行圍時他將她當(dāng)做他人替身時的不屑一顧。 而現(xiàn)在他幾乎將她捧在手心上。 幼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