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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專寵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

分卷閱讀9

    送貓的,前天他同德昭打了個(gè)賭,賭贏了,便將這貓放在德昭身邊留兩天。他從東邊過來,沒想到慢一步,德昭已經(jīng)走了,遂往茶房來,如今見著幼清,認(rèn)出她是上次同白哥一塊的侍女,頗有些驚訝。

    面上不動聲色,拿了畫瞧,道:“這次倒知道爺身份了。”

    幼清垂手站立,“奴婢愚鈍,早該認(rèn)出毓王爺?shù)?,上次在王府,多謝毓王爺救命之恩。”

    毓義放下畫,對她的言謝并不在意,評這畫:“……你再多練練。”

    幼清半跪下,“污了王爺?shù)难?,奴婢該死。?/br>
    毓義撩袍坐下,撫貓而笑:“別該死不該死的,快給爺遞碗茶?!?/br>
    幼清忙乎乎地將一直備著的茶水端來,毓義喝了茶,將貓遞給她,笑:“爺沒找著你家主子,這貓就先放你這,待他回來了,你再送過去?!?/br>
    轉(zhuǎn)身不由分說,就走了。

    幼清看著懷里的白貓,認(rèn)得它就是白哥,一人一貓,大眼瞪小眼,竟有種久別重逢的不知所措。

    等到傍晚德昭狩獵歸來,來喜和張德全也回來了,幼清不敢耽擱,將貓抱過去,在門口碰著來喜,像看到救星一般,將下午毓義來找的事一一說來。

    她雖急,話卻是一句句緩緩地送到人耳里,叫人一聽就明白,來喜看了看她懷里的白貓,也不敢真的就這么將貓抱進(jìn)去。

    王爺一向最是厭惡這些小貓小狗的,捧了進(jìn)去,沒得發(fā)了脾氣,他跟著遭罪。又因著是毓義親自送來的,不好讓人退回去,來喜仍在想法子,屋里頭卻傳來一個(gè)低沉的聲音,“誰在外頭?”

    幼清當(dāng)即看向來喜,來喜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指了指里頭,索性讓幼清抱貓進(jìn)去,“主子喚你呢?!?/br>
    幼清一頓,還欲說什么,來喜已經(jīng)撩起簾籠。

    沒得退路,幼清一咬牙,只得抱貓而入。

    四盞扇形宮燈高懸,手臂粗的蠟燭數(shù)十只,室內(nèi)光亮如晝,靜悄悄的,只聽得燭芯偶爾呲呲的一聲。燈下一人獨(dú)坐,姿態(tài)從容,右手里拿本書。

    德昭剛換完衣裳,如今穿一身絳色寧綢袍,面容肅穆,端坐看書,頭也不抬,只等著來人開口回話。

    幼清福了禮,不敢往上頭看,有些緊張,話卻說得穩(wěn)當(dāng),“回爺?shù)脑?,奴婢是茶房的,今日下午毓王爺送了只貓,說是給爺?shù)摹!?/br>
    德昭聞言,抬頭一瞥,先是望見一只圓滾滾的白貓,再是瞧見抱貓的人,一襲繡竹青面紗,隨即入目一雙黑亮的眸子。

    隨扈侍女里戴面紗的,約莫也就只一人了。

    德昭微微擰眉,視線在她面上掃了遍,沒說什么。

    他不出聲,她就一直在旁站著,白哥體胖,被毓義養(yǎng)著,又肥了幾斤,抱了片刻,幼清手臂泛酸,卻不敢亂動。

    德昭翻了頁書,沉吟問:“傷好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幼清心里砰砰直跳,電光火石間回過神,會出他話里的意思,當(dāng)即輕聲回道:“回爺?shù)脑挘瑐昧?,多謝爺?shù)亩鞯?。”這下好了,真真切切算是到跟前謝了恩。

    德昭又道:“是謝賞你板子,還是謝賞你大夫?”

    幼清膽戰(zhàn)心驚,跪下回話:“爺賞的,自然都是好的?!?/br>
    她這一傾身,白哥跳出去,正好跳到德昭腳邊。

    幼清攢緊拳頭,幾乎屏住呼吸,只恨不能立即將貓逮回來。

    德昭面無表情,眉眼冷峻,往下垂了視線。

    白哥拿腦袋蹭了蹭他的袍角,軟綿綿地叫了聲“喵——”。

    ☆、第7章 夜游

    德昭一愣。

    白哥見他無動于衷,一鼓作氣連連喚了好幾聲。

    “喵喵喵——”

    肆意妄為地撒嬌。

    這模樣讓他想起一個(gè)人。

    而與那個(gè)人一模一樣清澈的眸子近在咫尺。

    幼清跪得膝蓋疼,可上頭始終沒有動靜。在王府她沒什么機(jī)會跪人,隨扈十幾天跪人的次數(shù)足足比她過去七年還要多,可見當(dāng)上差不僅要忍受非人的折磨,而且還要有對金膝蓋,跪不爛的那種。

    氣氛沉默得越久就越壓抑,有那么一瞬間幼清想象著自己連人帶貓被拖出去打板子的情形,后來想想,貓是毓郡王的,此刻身份比她高貴得多,要打,也只會打她一人。

    連只貓的錯(cuò)都要算在她頭上。侍女的命,輕薄易斷,若能選,下次投胎時(shí)定不要再選奴才命。情愿做只鳥,自由自在,飛到老死。

    她在這頭奇思妙想,那廂德昭回過神,彎腰提起白哥。

    幼清不知他要作甚,她的視線定在明玉磚上,最多只能望見他的一雙拈金番緞高筒靴。

    心里的念頭百轉(zhuǎn)千回,全是如何開口保命的法子。

    “拿著?!?/br>
    低沉兩個(gè)字,猶如救命符一般,幼清欣喜地抬起頭,望見德昭單手捏住白哥的后脖頸,頗為嫌棄地提在空中,白哥喵喵喵叫得更起勁,爪子掙扎著,滾圓的身軀不停晃蕩。

    沒有他的命令,她不敢起身,直起上身恭敬地伸出手,像祭祀那般攤開手心,等著上天的恩賜。

    德昭并未讓她出去,喚了來喜去請毓義,并傳話說:“你只告訴他,若他不親自將貓帶回去,今晚本王就將這貓丟到外面喂狼?!?/br>
    來喜應(yīng)下,躬腰退出去的時(shí)候,快速地往幼清那邊瞄了瞄。

    幼清并未注意到他的目光掃視,事實(shí)上她已經(jīng)沒精力放到多余的事情上。她抱著貓,仍舊跪在原地,德昭像是完全忘了屋里還有她這么一個(gè)人存在似的,拾書看得認(rèn)真。

    幼清跪得又酸又麻,似有千百只螞蟻在腿上咬來咬去,忍著忍著,實(shí)在忍不住了,又不能弄出動靜,只好移開視線去看懷里的貓。

    方才活靈活現(xiàn)的白哥,四平八穩(wěn)地趴在她腿上睡大覺,仿佛感受到了屋里的氣氛,知道上頭坐著的男人沒有好脾性,一點(diǎn)聲音都不曾發(fā)出,闔上眼睛做美夢。

    橫豎還有毓義來接它。

    是了,毓郡王。幼清心中切盼,想著等毓義一來,或許她便能退身了。

    溶溶燭光,夜風(fēng)微涼,窗臺邊的青木香燒至鼎底。德昭一眼十行,大半本讀完,略感疲憊。那書上寫的如何如何行營守哨,他早就熟記于心,不過為了皇上當(dāng)日一句“元敬將軍統(tǒng)兵有道”,遂拿了舊書再看。

    他向來是不喜歡看書的,每每拿起古本,只覺前人之語甚繁甚嘮。然他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雖不喜究研書中道理,然每每皇上問起書中之言,倒也答得順暢。

    不讀書,無以為君子。

    如今太平盛世,講究以德服人,選才納賢,皆要考其文章如何?;实墼溃骸罢摫硶瑹o人能與德昭相比,論讀書,眾人皆在德昭之上?!?/br>
    德昭苦笑,答皇帝一句:“臣七歲得先帝賜名,九歲尚未習(xí)四書六藝,十歲幸得皇上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