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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大片春光。 炙熱的手掌停滯片刻,他才取了錦被將她遮住。 胸腔喉間燥熱如同火燒,連他的聲音都燒得低啞。 “等我?!彼┥碛H她,起身套了衣裳,僵著身子走到外間,調(diào)息了會兒,才推門而出。 廊下燈籠昏暗,姜姑瞧見韓蟄冷厲不豫的神色,竟生出幾分懼意。 “究竟何事?!表n蟄皺眉,臉沉得像臘月寒冰,又有種詭異的潮紅。 姜姑只能躬身道:“老太爺沒說?!?/br> 韓蟄眉目更冷,拂袖大步離去。 …… 令容在錦被里躺了片刻才緩過神,她當(dāng)然不可能等韓蟄回來,摸了摸guntang的臉頰,心里仍舊砰砰直跳。好半天才平復(fù)了呼吸,趕緊去尋了件干凈寢衣?lián)Q上,瞧著被揉得亂七八糟,連盤扣都掉了的寢衣,紅著臉猶豫了下,也在箱底藏起來。 桌上茶水尚且溫?zé)?,她喝了兩杯,也不知是出了何事,有些?dān)心,便在桌旁坐著等。 屋里光線昏暗,蠟燭越燒越短,她撐不住,只好上榻鉆進(jìn)被窩,沉沉睡去。 藏暉齋里,韓鏡和韓蟄站在案旁,臉色陰郁得嚇人。 案上放著一封信,是今晚加急送來的,上頭滿篇的潦草慌亂是韓征的筆跡,說前幾日馮璋聚集數(shù)路叛賊率眾強攻,官兵不敵,潰散四逃。韓墨被賊兵所擒,雖被及時救出,卻受了極重的傷,命懸一線。 韓征素日練習(xí)書法,字跡工整有風(fēng)骨,這封信卻寫得慌亂潦草,甚至語句都不甚通暢,想必寫信時心中慌亂之極——亦可見韓墨的傷勢有多沉重。 韓鏡膝下兩子,韓墨雖不像韓蟄般殺伐決斷,震懾群臣,卻也居于中樞,是他不能斬斷的臂膀。 如今韓墨重傷,怎能不著急? 韓蟄就更不必說了。 祖孫倆急著商議過,當(dāng)即回信遞去,讓韓墨上書朝廷后,待傷勢好些,回京休養(yǎng),余下的事回京再議。又千叮萬囑,叫韓征請郎中護送隨行,途中務(wù)必留心照顧,不許再有半點閃失。 第80章 重傷 韓墨有重傷在身,走得緩慢, 四月底抵達(dá)京城。 韓家已得了消息, 派人去城門口迎接, 待馬車進(jìn)城, 從相府后巷繞進(jìn)去,挑了幾位手腳麻利穩(wěn)當(dāng)?shù)钠腿? 拿春凳小心抬往豐和堂。 隨同他一道來的除了韓征和郎中, 竟然還有傅益。 彼時令容正跟韓瑤陪著楊氏,瞧了眼重傷昏睡的韓墨,見到傅益時, 霎時愣住了。 自去歲傅益科考傳臚, 她回府道賀之后, 算來已有一年沒見面。傅益的個頭又躥高了許多, 先前錦衣玉面的書卷氣稍稍收斂,身上一襲茶色勁裝,臉上也吹得黑了些許,倒是一副英勇小將的模樣。他瞧了令容一眼, 暫時沒多說話,幫著將韓墨抬到春凳, 才退到人群后面, 朝令容點了點頭。 兄妹重逢, 傅益無恙, 令容本該歡喜的, 卻不敢在這場合表露, 也只頷首。 楊氏招呼著人小心些,在前引路,連同二房的劉氏婆媳,一道往豐和堂走。韓征跟傅益說了句什么,傅益擺手,叫他自管去忙。 令容幫不上忙,不敢再緊跟著礙事,正好落下兩步,挪到傅益跟前。 “爹娘都好嗎?”傅益離家太久,最先開口。 令容頷首,“都還跟從前一樣。就是擔(dān)心你,祖父頭上都添了許多白發(fā),生怕你在戰(zhàn)場出岔子。”令容壓低聲音,盡量不讓旁人聽見,只打量傅益面容,見他消瘦許多,忍不住鼻子一酸,“哥哥在那邊吃了不少苦吧?” “這算什么,七尺男兒,自該腰帶吳鉤,為國征戰(zhàn)?!备狄媾呐乃绨颍澳隳??” “我也很好。哥哥放心就是?!?/br> 這顯然也不是細(xì)說她在韓家處境的時機,令容只詫異他的突然出現(xiàn),“哥哥怎么跟……” “我從楚州逃出來就從了軍,后來幾次輾轉(zhuǎn),正好到了河陰節(jié)度使帳下。這回對抗馮璋時,跟韓小將軍在一處,后來韓大人被馮璋捉走,我跟他一道沖殺過去,救了回來。戰(zhàn)事一起,路上總歸不□□穩(wěn),所以應(yīng)他所請,一路護送回京?!?/br> 這樣算來,傅益對韓墨倒是有些救命之恩了。 令容稍稍放心,眼瞧著一群人簇?fù)碇M(jìn)了豐和堂,便加緊腳步跟過去,“父親傷勢如何?” 在相府日久,因楊氏疼愛,令容早早改口,素日提起韓墨,也以“父親”稱呼。她叫慣了不覺得怎樣,傅益卻愣了下,片刻后反應(yīng)過來,才道:“傷勢很重,被人砍傷了大腿筋脈,流了許多血,險些沒保住性命。別處也有傷,我瞧著有點懸,就看他能不能撐住了。” 令容見過韓蟄手臂被傷得血浸透衣袖的模樣,不敢想象那場景,心里突突直跳。 …… 為方便太醫(yī)往來,韓墨被安置在豐和堂的外廂房。 兄妹倆進(jìn)了豐和堂,里頭已有兩位太醫(yī)候命,除了楊氏和韓征留在身邊,旁人都在外等著。不多時,才從衙署回來的韓家和韓蟄、韓硯也匆匆趕來,韓鏡上了年紀(jì)腿腳不靈便,被兒孫左右攙著,滿臉焦灼。 他的旁邊,韓蟄臉上是慣常的冷厲之態(tài),眼中卻分明焦灼。 祖孫三人進(jìn)屋,候命端水遞藥的丫鬟仆婦自覺讓開,走近跟前,就見楊氏悄然垂淚,韓征面色憔悴蒼白,韓墨躺在榻上,昏睡不醒。 韓鏡一生見慣風(fēng)浪,瞧見這模樣,也是一陣暈眩,身子微晃。 韓蟄牢牢扶住,抬腳勾了近處的方椅扶他坐下,旋即近前道:“父親傷勢如何?” “腿上筋脈斷了,流血太多,還虛弱得很。當(dāng)時傷口碰了臟物,雖用了藥,卻仍潰爛,燒了一路?!蹦翘t(yī)是慣常伺候韓鏡身子的,何曾見過韓墨這種重傷,躬身擦了把汗,不敢打包票,留了個余地,“卑職自然要竭盡全力,但這燒若不退,就還懸著。能不能撐住,還要看韓大人。” 旁邊的孫太醫(yī)年紀(jì)雖輕,卻是錦衣司常用的,極擅治這些外傷。韓蟄從前重傷過一回,便是賴他施救。 見韓鏡瞧過來,孫太醫(yī)也頷首道:“卑職自會盡心竭力,還需韓大人能撐住?!?/br> 韓鏡聽罷,清癯有神的眼睛里竟有些渾濁,“撐住,一定得撐住。” 旁邊韓蟄沉默冷肅,見太醫(yī)正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