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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聽到了他們叔侄的爭吵。 “好了,已經(jīng)送到了,你可以走了。葉家的人,我現(xiàn)在看見就恨!” “怎么著,還想繼續(xù)較著勁兒,讓你把鞋子換了就立刻給我換了,是在等著我拿拖鞋抽你嗎?看見葉家的人就恨,可別忘了你身上也流著我葉家的血?!?/br> 倒水的手抖了一抖,我斟酌著是不是該出去攔個架。又怕葉斐橫心大發(fā)的,連帶著將我也抽一頓。我了解他的,他時不時的會犯六親不認的橫心病。那年幼時,他犯起橫來沒少打我。 然后葉欽會抓住他,也狠狠的揍。然后他絕對不會服輸,努力的反攻,然后是兄弟掐起來。 不過葉欽畢竟是兄長,下手知道輕重。葉斐卻不同,次次都真正的拼著下狠手。 只是那七歲的家伙,是從我肚子里出來的,不去幫一幫,怎么也說不過去。 腳步還沒接近呢,一道狠厲的眼神掃來將我定在了原地,“你敢再給我來事瞧瞧?!?/br> 他語氣極盡隱忍與威脅,卻不想與他并坐的葉諾,抓起一個抱枕就朝他面上狠狠甩去。 “葉諾,你小子又找死是不是!”葉斐一聲怒喝,立即抓過那小身板,朝他屁股狠狠抽落了巴掌。大約男孩都犟些,在被壓制的抽打下,葉諾憤怒喊叫了一聲后,狠狠咬在了葉斐的一只手掌上。 這是在葉家惡鬧了一場之后,將戰(zhàn)場轉(zhuǎn)移到了這兒來了么? 我沖了過去,順手就抓住那個抱枕強摁在葉斐臉上,并趁機狠狠揍他。 這里怎么說也是我地界,他掌下抽的可我兒子,怎么能允許他如此囂張。 比氣力,一個女人跟孩子,怎么能比得過一個成年的男人。 他輕而易舉的便抓住我的腰,將我從他腿上扯開,一并將臉上抱枕憤怒的扔開了老遠去,“媽的,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安撫了家里那幾個,還要到這兒來受罪。葉諾,給老子松開你的牙!” 那小身板還在哽咽一抽一抽的不松開,我喘著氣的又奔過去,掰開了那小牙口。 將他抱遠了一些距離的,敵視著葉斐。 他憤怒的cao起一只拖鞋,劃著我耳邊扔砸在墻壁上的又跌落在地,“怎么著,這就是你解決沖突的辦法。真好奇這么年在外邊,怎么沒被人弄死?” 這自然不是我處事的辦法,但在情緒已經(jīng)完全失控的孩子面前,欺壓他所憎惡的絕對可行。 還來不及反駁些什么呢,懷中的孩子已經(jīng)又是一口口水朝對面的人吐了過去。 空氣里有靜默了那么一陣,葉斐“轟”的一下站直了身體。 仿佛是種本能,我將孩子壓在身下,想要無間隙的包裹住他。 “……”葉斐不再飆粗口,也沒有朝我們揍下來,卻是氣急頹敗的跌坐了回去。 他扭臉一邊的不再看我們,然后摸出金屬制的煙盒,拿出一根的點燃。 都無言之下,只剩下哽咽的抽泣與狠狠吸煙的響動。 好在年長的畢竟是年長的,比起孩子來更懂得如何將憤怒壓制。 慢慢的,一抖一抖的小身板也恢復(fù)了平靜。 “從今天起,我就跟你過了?!被謴?fù)平靜的孩子,開始規(guī)劃起生活,“那個行李箱子里有我的換洗衣服,麻煩幫我整理出來,還有睡衣睡褲,這么晚了,我想洗洗睡了,某些人也該走了?!?/br> “哦,嗯……”我猶疑的看著,似乎并不會再掐起來的叔侄,起身去動那個行李箱。 行李箱略重,里邊凌亂的塞了幾件衣物,課本作業(yè)簿甚至平板電腦,甚至連毛巾牙刷杯子都像是大吵一架之后憤怒給扔進來的??梢韵胂?,葉家的那場鬧劇,也定然不會小。 整理歸類好東西再出來時,慶幸的是叔侄倆沒再次打起來,而是都在詭異的笑著。 大的那個依舊在吞云吐霧,“怎么,被你老子狠狠收拾一頓扔了出來,心情很不錯吧?!?/br> 小的那個似乎屁股受疼不輕,坐姿很詭異。 “你安心好了,法律有明確規(guī)定,非婚生子也有權(quán)繼承分割生父的財產(chǎn)。該我得的那份,我一定不會手軟的留給你分毫。再者,不是我被扔了出來,是我舍棄了葉家?!?/br> 未免叔侄雙方,繼續(xù)互朝對方心窩捅刀子,我忙打斷了他們的互掐,“要洗澡嗎?” 孩子迅速的收聲,扭臉過來,“嗯,要的?!闭f完,扭著身板,拖著不合腳的拖鞋朝我走來,然后僵了腳步朝我房間望了望,也不說什么的就邁步進去。 “你會開熱水嗎,需要我進去幫忙嗎?” “不需要,請記起我已經(jīng)七歲了?!?/br> 可我還是有些很不安的跟了上去,但卻遭遇“嘭”的一聲,被關(guān)在了浴室門外。 直覺這種東西很詭異,這個孩子恐怕不會是個會聽mama話的娃。 我七歲的時候在干嘛,應(yīng)該是很乖巧聽話的。 胡思亂想之余,我也不敢離開的附耳聽著里邊的動靜。 生怕他不懂cao作的,弄傷了自己。 一顆懸著的心,在他將自己洗得干凈穿戴整齊得時候出來時,總算安下。 于是忙接過他揉著頭發(fā)的毛巾,替他整理起來。 很久的從前,葉欽也不耐煩自己親手弄干頭發(fā),卻又總有著諸多的毛病。例如討厭吹風(fēng)機的聲響,不喜水滴又弄濕了睡衣。如有我在場,這樣的手動活計,絕對是扔給我的。 不愧是他的種,一點也不帶隔閡的,任我在他頭上cao作。 然后呢,今夜我們該如何度過。我搬這新居,連個多余的床也沒有。 葉家的三個子女,都是至出生就自己獨霸一個窩睡覺的。 這真的是要打破家訓(xùn),如葉家男佛說的,陷入溫情的軟弱里去了嗎? “今天晚上……”話還沒說完,掌下的小身板已經(jīng)開聲,“一起睡?!?/br> “你……” “我什么?還有,明天去購物吧,買個床安置在隔壁房間,再添些生活用品?!?/br> 莫名的,心下忽然一松??v使是我肚子里出生的,他也七歲了,不可能真跟著我一起睡。 “呃,那個什么……你不會覺得怪異嗎,畢竟我們這么多年沒見面,不會覺得有隔閡嗎?” “該有嗎,你不是生我的人嗎,難道會害我?或是討厭我,煩我,不想要我?要記得,是你不顧一切反對的要生我出來的,做人得負起最起碼的責(zé)任?!?/br> 呃……這個孩子,卸掉了偽裝之下的溫和是何等的犀利與深帶攻擊性。 我七歲的時候都在做些什么,有這么高深的言辯技巧嗎?一時間,我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或是拿他該怎么辦了。沉默地,只知道將手中的舉止更輕柔些的化解他戾氣。 忽地,他嘆了嘆氣,“抱歉,我不該這樣對你說話?!?/br> “嗯?!苯K于記起我的身份是他媽,該伏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