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可以算是凈身出戶了。

    以文沫對沙麗華淺淺的了解，這個女人絕對不會簽字離婚的，其他一概不論，真要離了婚，她怎么還能繼續(xù)衣食無憂，逛街購物從不問價的生活呢？所以從目前看，沙麗華是明面上最有動機要呂成功死的人，至于暗地里的，他們隱藏得還很好很深。

    “那個，文警官，你上次說，公安局里可能有內(nèi)鬼的事，我回家后思來想去，覺得有件事你有必要知道?！?/br>
    “我知道當初你會來v市，是呂市長極力邀請的結果，自從你到了v市公安局，我的頂頭上司，副局長陳立聯(lián)便命令我要時刻盯著你，一舉一動但凡有出格的地方都要及時上報。我一開始也沒多想，陳局長這個人。一貫謹小慎微，他這么吩咐也有情可原，但是后來真等著咱們要進山找人的時候。陳局命令我一定不能帶你去，問他為什么。他也不明說，最終你能進山，還是因為呂市長愛子心切，彈壓下了他?！?/br>
    “這個陳局長什么來頭？你對他了解嗎？”

    “他今年51歲，是我們局主管刑偵工作的副局長，三年前剛剛提拔上來的，以前他是我們局刑警大隊的隊長。在這個位置上熬了得有十多年了吧？我剛進警局的那時候就是他的手下，他破案很有一手，能力很強?！?/br>
    “這么有工作能力，怎么會50多歲才當上副局？”

    “唉。他犯過錯誤?！编囅灿X得車里實在有些悶，他打開一絲窗戶縫，讓新鮮空氣伴著雨水沖進車內(nèi)，壓下去了他心底的煩躁，這才接著說：“他曾因為刑訊逼供致人死亡被立案偵察過。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里玩泥巴呢吧，這件事是我聽一位退休的老同事說的。好像在十年前的時候，v市發(fā)生過多起飛車搶劫傷人案，因為久久不能破案，引發(fā)了民眾的不滿情緒。公安局長要求限期破案，他們刑警隊的人都立下了軍令狀，壓力可想而知。他們當時做了大量細致的工作，最終鎖定一位犯罪嫌疑人董某，這個人有搶劫前科，被勞教處理過，第一起飛車搶劫案件發(fā)生時，他剛剛刑滿釋放不久，自然而然被警方當成了第一嫌疑人。

    連審了一天一夜，董某拒不承認他參與了搶劫，那個時候，警察審訊手段簡單粗暴，打罵犯人都是常事，幾乎成為不明言的潛規(guī)則，只要不出大事，都是睜只眼閉只眼混過去了事。但是董某在被審訊完關押在拘留室的當天下午就死亡了。

    法醫(yī)的檢驗結果是，董某死于內(nèi)臟器官出血休克，他的胸腹部全都是青紫的傷痕，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的。

    那年，正趕上公安部五條禁令實施，他們參與審訊的三個人就被抓了典型，從嚴處理了，他們?nèi)齻€人中，一人被判處有期徒刑5年，一人被開除，陳局長的下場還算是最好的了，背了個行政記大過處分，前途也被毀得差不多了，他現(xiàn)在能當上副局長，還不是因為他年紀大了，要退休了，為了讓他面子上看著好看的?！?/br>
    “可是就算為了退休面子好看，也不應該讓他主抓刑偵工作??？這個位置可算是公安局第二把手了。”

    “小道消息，他上面有人，不知道走了什么運道了，跟市里某個大人物搭上了關系，所以才在退休前得了這么個好位置?！?/br>
    市里的大人物？文沫沉思片刻，呂成功已經(jīng)是一市市長了，下手害他的人出手卻一點不含糊，說明幕后之人肯定也權勢不小。

    如此一來，兩相印證，倒也對得上。

    “還是那句話，在沒有找到證據(jù)之前，這一切都是咱們的推測，不算數(shù)的，我們絕對不能輕舉妄動，沒有足夠的把握之前，只能暗中調(diào)查?！?/br>
    連下了幾天的大雨終于停了，第二天天光大亮，文沫在車里是被電話吵醒的。

    鄧喜接聽完電話，臉上表情莫名：“云水山因為這幾天連降暴雨，發(fā)生了山體滑坡和泥石流，所幸滑坡的位置附近無人居住，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是泥石流卻沖下了七具尸體，被今天早上去云水山寫生的人發(fā)現(xiàn)并報警。”說到這里，鄧喜停頓了一下：“這七具尸體，雖然因為死亡時間有些長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腐爛跡像，但是報警人說，其中有一具尸體穿著警服……”

    “你懷疑，這具尸體是馬念遠？”

    “不錯，所以我是一定要去看看的，你跟我一起去嗎？”

    “當然?！?/br>
    云水山下，此時路的盡頭已經(jīng)被警車嚴嚴實實地封鎖起來了，大量警察在現(xiàn)場周圍來來回回采集著證據(jù)。

    地上，七張白布橫七豎八地覆蓋在地上，從外面隱隱能看到人型輪廓。

    鄧喜急步上前，跟認識的同事小聲詢問幾句，那名同事帶他到一塊白布前，拍拍鄧喜的肩膀：“鄧隊，我們已經(jīng)將尸體的面部清洗出來了，確定是馬念遠，你節(jié)哀?！?/br>
    鄧喜整個人有些呆，蹲在白布前半天都沒有勇氣掀起來。

    文沫落在后面，不想上前打擾他。失蹤是一回事，真的看到原來活生生的人的尸體又是另一回事，她想在馬念遠的尸體被有被找到之前，鄧喜的內(nèi)心深處很可能還帶著那么一點點微小的希望，希望馬念遠只是失蹤，卻在某個地方靜靜地活著。

    鄧喜沉默良久，最終用顫抖的手掀開了白布，他需要親自確認，才會相信。

    布單底下的人臉，出乎意料般栩栩如生，沒有腐爛，除了泛著青色外，與活著的時候區(qū)別不大，雙眼緊閉，再也不會睜開。

    文沫靜靜地站在鄧喜身后，看向了馬念遠的尸體。尸體的頭以詭異地角度扭曲著，不用法醫(yī)鑒定文沫也能看出來，馬念遠是被人直接扭斷脖子致死的，兇手一擊必殺，馬念遠死的時候不有遭受太多痛苦。

    其他六具尸體也被一一辨認身份，最終確定正是方大家一行人，這其中，沒有發(fā)現(xiàn)呂銘浩。

    尸體是隨著泥石流一起被沖下來的，來源地現(xiàn)場卻是尋找不到了，山體剛剛滑坡，現(xiàn)在上山危險性太大，警方在山腳處找到的證據(jù)很有限。

    直到第三天下午，七名死者的法醫(yī)鑒定報告出來后不久，案件就結了：意外身亡。

    鄧喜剛剛安慰好哭得幾乎暈死過去的馬念遠的親人，就知道這件案件被當成意外事故結案了。當下，失去理智的鄧喜直接沖進了陳立聯(lián)的辦公室。

    “陳局，七個死者，還有一個是咱們自己人，連查都沒查，光憑一份法醫(yī)鑒定報告，就結案了，這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