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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xù)守皇陵,而是在京城留了下來,成為了皇帝的心腹。 他甚至可以在私宅里養(yǎng)厲害的武人。 每一件,都與他冷灶太監(jiān)的地位不相匹配,都很違和,違和,就是疑點。 說巧不算很巧,可確實也有那么點,他在鳳陽的時候,徐二老爺被滅口——沒完全成功,他到京城,方伯爺被滅口。 吳太監(jiān)宅子里的武人,不太可能是進京以后才養(yǎng)的,那是什么時候什么地點呢? ——皇陵。 吳太監(jiān)此前漫長的履歷,都在皇陵,他在那里做什么,都很方便,外人很難窺視。 人手不會是憑空掉下來的,總得有個來歷,平常也得有個衣食住行,并且方寒霄自己自幼習(xí)武,窮文富武,他估算得出要練到那些兇徒的能力得花多少錢砸出來——吳太監(jiān)販賣私鹽,毫無處罰,此時再看這件事,是不是很有意思。 皇帝不可能定期撥筆銀子給他干這種事,動了,就得落人眼目,吳太監(jiān)需要自己想轍。 這無數(shù)個碎片里,把吳太監(jiān)鑲?cè)肽囊粋€,都可以合縫,一個是巧合,不會個個都是巧合。 他所有的行事都可以找到脈絡(luò),甚至于,包括方寒霄被卷入這起陰謀里。 刺殺先韓王世子的那批兇徒,隱匿工夫?qū)嵲谔茫嚼喜疇斦也坏剿麄?,韓王也找不到他們,足證他們本身并不在江湖上行走,沒有在外面留下過什么行跡。 方寒霄重想這個疑問,不是為了夸獎他們真的多么厲害,而是這事實上表明了,他們不會有多么豐富的兇殺經(jīng)驗。 人不會從天上掉下來,經(jīng)驗也不會從天上掉下來。 他本人六年前,還年少的時候,甚至看不穿淺薄的方伯爺夫婦,以致著了他們的道。 瑩月心中閃過巨大的惶恐,好像她的心臟漏了一個洞,而風(fēng)穿堂而過,她的聲音顫抖著:“你是聽見我說了——練手?” 怎么可能—— 這么會有這么荒唐的事! 這是活活一條人命! 何況,無論佛家普世多么宣揚眾生平等,在這個世道上,人命就是有貴賤,拿當(dāng)時的平江伯世子方寒霄練手,將會招致多嚴(yán)重的后果! “不是他們主動找上我的,是二叔派人出去亂撞的,你忘了嗎?”方寒霄輕輕地道,微涼的吐息拂在她的耳畔,“二叔當(dāng)年派出去的那個小廝,做了這一件事后,立刻被二叔下手滅了口,他本身是什么厲害的人物嗎?不是。” 但是他能找到那么厲害的殺手,只能表示,他是瞎貓撞了死耗子。 而對方順?biāo)屏酥邸?/br> “但是你的身份——” “是的,我的身份,如果我不是這樣的身份,也許他們還看不上我。” 將要刺殺的是韓王世子,拿來先一步練手的,又怎能是簡單人物? 他也覺得荒唐,造成他人生巨大轉(zhuǎn)折的,會是這樣一個可笑的理由,這令他有一點覺得自己都是個笑話。 可是除此之外,他再沒有可以與先韓王世子以及延平郡王掛鉤的地方了。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這就是唯一的可能。 瑩月的眼淚流下來,她沒有向方寒霄求安慰,只是反手將他抱住了。 第128章 “我沒事?!狈胶龊芸炱綇?fù)了下來, 向后摸到她柔軟的手, 握住,他過了最起初的驚駭情緒, 但也仍需要一點支撐。 瑩月很快驚悚地想起來:“那天皇上召老太爺覲見——” 以撫慰他喪子之痛的名義! 瑩月的心臟都揪起來, 不論方伯爺是個怎樣的人, 如果他真是被皇帝滅的口, 殺完了人家的兒子, 再若無其事召老父親去撫慰, 這一種手段,簡直冷酷而毫無人性。 方寒霄順著她的低語, 想到了那天的異樣。 提醒皇帝召見方老伯爺?shù)氖菂翘O(jiān),覲見時打量了方老伯爺好幾眼的還是吳太監(jiān)。 他想看什么?方老伯爺有沒有發(fā)現(xiàn)兒子死得蹊蹺? 如果發(fā)現(xiàn)了,那方老伯爺作為一個父親, 面對殺死兒子的仇人的時候,必定多少有點破綻露出來——從這一個思路來說, 雖然冷酷, 但居然是可以說通。 方寒霄無意識地捏著瑩月的手指, 大概是冥冥中有注定,那個時候, 他們還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整件事和吳太監(jiān)有關(guān)系,因此一切都風(fēng)平浪靜。 以方家如今老弱廢的現(xiàn)狀, 皇帝也應(yīng)該可以放心, 不會再對“無知”的方家做什么了。 人生真是諷刺而荒唐——有時候, 弱勢居然也可以是優(yōu)勢。 但是他不能就貪于眼前的短暫安全而退縮。 吳太監(jiān)不會放過他們, 除非,他可以裝一輩子啞巴,為了不勾起仇人的警惕心,永不暴露他痊愈的真相。 可是憑什么—— “啊。” 他心中又不平靜起來,不留神使了一點力氣,瑩月的手指被他捏痛了,忍了忍,沒忍住,還是發(fā)出了一聲小小的痛呼。 方寒霄回過神,忙松開了,小心地摸了兩下她那根手指的指肚,問她:“我使很大勁嗎?” “沒有,沒事?!爆撛路裾J(rèn),又往他那邊挨了挨,這件事完全超出了她的認(rèn)知范圍,她不知道可以幫他什么,心里著急,又沒有辦法,笨拙地想努力安慰到他,哪怕一點也好。 方寒霄感覺到了,伸臂把她攬住,她微涼順滑的發(fā)絲挨在他的手臂內(nèi)側(cè),他笑了笑——他也很驚訝自己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大概再可怕的事,多在心里滾兩個來回,那種嚇人的感覺也就麻木了。 他還可以哄瑩月:“說了這么久的話,睡吧,不要多想,別的事,明早起來再說?!?/br> 瑩月也想不了更多,她能把這種事接受下來就很不容易了,后續(xù)要怎么辦,腦中都是空白的。 她只是擔(dān)心方寒霄,在他懷里窩了一會兒,覺得他和平常不同,吐息間仍有些燥意,她掙扎了一刻,忍不住,往他身上蹭,又遲遲疑疑地去捏他的中衣—— 她原來就枕著方寒霄的手臂,挨得極近,再一動,可想而知。 方寒霄發(fā)著愣,手掌抬起攬住了她的肩膀,問她:“你怎么了?” 夫妻做到現(xiàn)在,他其實會意得到瑩月想做什么,但他又有點不敢相信,畢竟,她面嫩得很,還沒有過主動的時候。 “我,我看你很不開心——”瑩月臉紅透了,聲如蚊吶,又吞吞吐吐地跟他講。 她想到他的遭遇,也是心疼得沒辦法。 “噗。” “你笑什么呀!”瑩月惱羞成怒,氣得捶他。 什么人! 她鼓起這么大的勇氣,還是孝期呢,他不領(lǐng)情,還嘲笑她! “我,”方寒霄抖得說不成話,他又不敢大聲,好一會壓下來笑意,才吐出來完整的一句,“我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