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也很不對啊。

    她帶著石楠，跟上方慧出門了。

    府里雖不放爆竹，但辦喜事仍怕吵著方老伯爺，挑的新房位置距離靜德院有些遠，好在方慧人小腿短走不快，瑩月在旁邊也不吃力，一行人緩緩走到了靜德院。

    然后就叫攔了下來。

    穿著褐紫色褙子的粗壯婦人拿著掃帚，原像是在院門前掃著地，但一發(fā)現(xiàn)方慧等人，就停了動作，滿面笑容地迎上來行禮：“大姑娘好，大姑娘這么早來，老太爺還歇著呢?！?/br>
    方慧先“咦”了一聲：“錢嫂子，你怎么在這？”然后道，“祖父今天睡得這么好？那我們就到院子里等一會?！?/br>
    又轉(zhuǎn)頭給瑩月解釋，“大嫂，只要等一會就好了，我記著的，快到祖父吃藥的時辰了?！?/br>
    瑩月覺得她小小的擺出一副靠譜模樣很可愛，微笑點頭：“好?！?/br>
    但她們說好了，粗壯婦人卻還是沒有讓開的意思，拿著一人高的竹枝大掃帚堵在院門前笑道：“大姑娘，忘了跟您說，夫人吩咐過，這幾日府里事多，怕煩擾著老太爺，各處都先不必過來請安了?！?/br>
    瑩月一愣，方慧已然把臉沉了下來。

    第15章 第15章

    方慧人小氣性不小，再張口時，連稱呼都換了：“錢家的，原來你是專等在這里攔我的，我倒不知道，我來給老太爺請安，什么時候要經(jīng)過你的同意了？”

    錢家的陪笑:“大姑娘別誤會，我豈敢呢。原是夫人吩咐了，老太爺如今最要靜養(yǎng)，等過幾日老太爺好了，大姑娘再來盡孝心不遲。”

    方慧點了下頭：“那我知道了，二嬸娘越發(fā)厲害了，都能把祖父看管起來了——”

    錢家的忙道：“大姑娘可不要亂說，怎么叫看管，實是為了老太爺?shù)纳眢w著想，伯爺也是知道贊同的。”

    方慧仰著頭：“我是亂說，你就必定有道理了？”她聲音一厲，“讓開!我?guī)掖笊﹣硪娮娓?，還不見得要你們二房的同意!”

    女童聲音尖利，瑩月就在旁邊，耳膜幾乎要生痛，石楠也唬了一跳，悄悄向瑩月道：“到底是伯府的姑娘，看這份派頭?！?/br>
    錢家的卻不畏懼讓步，她的腰彎下來，但笑容幾乎沒有變過:“大姑娘，您要是獨個前來，我冒著惹惱夫人的風險，也要為您通融一二，可您帶了這個——”她眼角瞥了一眼瑩月，好像不知該怎么稱呼她似的，直接跳了過去，“這位來，我就萬萬不敢應(yīng)承了，老太爺可不知道大爺給他換了一個孫媳，這要見了，該怎么說呢？老太爺?shù)纳碜庸谴蠊媚锸侵赖?，可受不起這個刺激?！?/br>
    隨著她越說，方慧氣得越鼓，本就圓圓的臉蛋因為惹了怒色，氣成了一顆大紅蘋果——說實話，這是她沒考慮周全，現(xiàn)在被錢家的挑出來，她心里明白自己冒撞了，可不愿意認輸承認，臉面上下不來，一口氣就堵著了。

    瑩月想了想：“窩回去，你進去?！?/br>
    錢家的不是說方慧一個人可以進去嗎？她本來也不要見方老伯爺，就先回去好了，見方寒霄再找別的機會。

    方慧還不甘心，但錢家的臉色反而僵住了:“這——”

    瑩月忽然意識到了，她其實根本連方慧也不愿意放進去，不過是撿個現(xiàn)成話說。

    方慧也發(fā)現(xiàn)了，她眼睛一亮，松了瑩月的手就往里沖，錢家的不敢叫她進去，趕著去攔，王氏怕她受傷，忙去護著，方慧人小靈活，從大人們的腿邊竄了過去，錢家的跟王氏反而撞在一起，哎呦一聲，各自向后倒地。

    瑩月:“……”

    她目瞪口呆。

    方慧得意地咯咯笑，一邊回頭嘲笑錢家的一邊飛快向前跑——

    “哎呦！”

    好景不長，她撞在一個人的大腿上，也呼出痛來。

    她撞到的人沒有出聲，只是及時伸手巴住她的后腦勺免得她倒地受傷，然后修長的手掌伸過來，捋開她的劉海，查看她的額頭。

    方慧若有所感，一定睛，見到眼跟前的那只手腕上的疤痕，她的呼痛聲頓時咽了回去，小臉板下來，揮開那只手，自己站到旁邊。

    王氏和錢家的從地上爬起來，到他跟前行禮：“大爺。”

    方寒霄點了下頭，注視著王氏。

    王氏就開口稟報：“回大爺話，大姑娘帶大奶奶來給老太爺請安，錢嫂子不讓進去，大奶奶要回去，讓大姑娘一個人進去，誰知錢嫂子還不許，說都是二夫人的吩咐——”

    錢家的忙辯解：“夫人也是不得已，都是為了老太爺?shù)纳眢w著想?！?/br>
    方寒霄眼神毫無變化，似乎聽進去，又似乎沒聽進去，只是背著的手抽出來，向方慧招了招。

    方慧雖然跟他不和，但該識時務(wù)的時候還是識的，拉著瑩月就走：“大嫂我們進去，我看誰敢攔?！?/br>
    瑩月腳步微頓，但見方寒霄站著不動，沒有阻攔的意思，就有點磨蹭著跟了過去。

    錢家的急了：“大爺，這可不行——”

    方寒霄扭頭，不知他是做了什么示意，一個原在屋檐下翻檢藥材的小廝站起走了來，笑道：“錢嫂子，你口口聲聲說別人會礙著老太爺養(yǎng)病，你在這大吵大鬧，還跟人打了起來，就不怕吵著老太爺了？你還是請出去吧。”

    他一行說一行動手撮弄著錢家的，竟是硬把她推出去了。

    錢家的氣得沒法，到底不敢在靜德院的門口吵鬧，一跺腳，轉(zhuǎn)身快速走了。

    方慧踮腳去看，道：“肯定跟二嬸娘告狀去了，哼?！?/br>
    抓住這空檔，瑩月向方寒霄道：“我想和泥說話?！?/br>
    方寒霄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瑩月忙跟上去，方慧不解，轉(zhuǎn)回頭來也要跟著走，王氏拉住她，道：“大姑娘，大爺和大奶奶說話，那不是你聽的，你跟嬤嬤在這等一會。等大奶奶出來，要是大爺同意你帶大奶奶去給老太爺請安，你再去?！?/br>
    方慧不大樂意，不過還是勉強應(yīng)了，她不想跟王氏在院子里干站，左右顧盼一下，很快跑屋檐底下看小廝翻藥材去了。

    瑩月跟著方寒霄進了一間耳房。

    一進門，瑩月就忙忙道：“窩想回家?！?/br>
    她還沒有放棄這個想法，嫁給方寒霄太不可思議了，她來找方寒霄，就是覺得應(yīng)該還有糾正的機會。

    方寒霄腳步一頓之后繼續(xù)走去桌邊，凡他在的地方必有紙筆，他很快寫了幾個字，推到桌邊。

    瑩月充滿希望地上前一看：不行。

    為什么不行？

    被拒絕得太干脆，瑩月急了：“窩家噗對——”

    她急起來語速快，一快就說不清楚了，還差點噴出口水來，她一窘，偷偷看一眼方寒霄，見他似乎沒有注意，忙把嘴閉上。

    桌上還有一支羊毫小筆，她靈機一動，伸手拿起來刷刷也寫：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