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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自己的手和身體,已經(jīng)是大人模樣的她,不明所以的苦苦思索著,為什么她還要逃呢? 道路的兩邊好像是曾經(jīng)看過的張牙舞爪的柳條,是詭異陰森的怪石,只是一棵棵、一塊塊都成了精。 這夜晚本就漆黑,奇異的是它們的陰影比黑夜更黑,那么明顯就能看清楚輪廓,一直不停的將黑影投在自己的身上。 她似乎懵懵懂懂的知道是為了什么要跑的,是舅舅要賣掉自己,對了……她是應(yīng)該要找那艘戲船的,她費力的想在暴雨里睜眼,可那雨點仿佛專門就往她的眼皮子上打,打的她根本睜不開,拼命也只能睜開一條縫,勉勉強強的好像看到前方的橘色光亮,便只能又把眼睛合上……她就一直向著那個方向跑。 當(dāng)她覺得眼睛可以睜開了的時候,卻看到那橘色光亮并不是戲船的光亮,也不只一處,原來是一盞盞石燈倒映在水中,這場景那么熟悉,氤氳在霧雨漫漫中的宮殿形成了模糊的輪廓,她似乎正向那里面走去,可內(nèi)心卻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有個聲音在喊著,不要去,不要去。 她越來越恐懼,想要喊什么出來,可卻發(fā)不出來聲音,好像嘴里有一團東西堵塞著一般,可偏偏有一個極大的力氣在推著她往前走著。 被迫而前行的路線是那么熟悉,她張著嘴,拼命的呼吸著帶著潮意的空氣……雖然越來越近,可眼前的宮殿仍是那么模糊,紅彤彤的仿佛要融化在雨水里,這團紅暈讓她心都跟著揪了起來,可背后的力量卻不是推著她去正殿的。 這個夾道她不陌生,可她的卻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是希望看到什么,還是什么都不希望看到。 終于,夾道的那頭真的現(xiàn)出了人影,執(zhí)著傘……像第一次的模樣。 第一次,什么呢?商雪袖費力的想著,那又是誰呢?她什么時候到過這里……她便向那傘下的人看去。 那人仿佛聽到了人聲,便緩緩的回過頭來。 第223章 仍為郡馬 商雪袖眼睛大大的瞪著,她覺得只有尖叫出來才能紓解心中的驚駭,可是卻叫不出來,她想合起眼睛,可仿佛有一種力量不讓她合上,或者即使她合上了,那人臉龐上的兩個血洞也已經(jīng)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里,怎么也抹不去了。 她一步步的后退著,可那人還向她伸了手,焦急的在說些什么,那兩個血窟窿因為著急,冒出了更多的血,沿著臉流的滿身都是,那血流到了地上,便順著水流向著她流去,即使她忙不迭的后退著,也很快被染紅了鞋子、裙子。 于是她很快就感覺到,除了被雨淋濕,仿佛全身都被血浸了一般,黏黏的讓她在陰冷之外更覺得渾身都難受起來。 她不想呆在這里,可身后一只酒杯遞了過來,一個如同毒蛇吐信般的聲音道:“妖孽?!?/br> 她便夾在這兩個人中間,想要掙扎,發(fā)現(xiàn)胳膊怎樣都動不了,無論是酒杯,還是那淌血的雙眸,都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要死了,她就要死了! 她還沒有來得及看到她最重要的人。 她心里面默默的念著那個名字,最后卻變成了悲鳴。 “阿虞,阿虞……” 連澤虞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另一只手拿了干燥的帕子擦去了商雪袖額頭上的汗,他的手在發(fā)抖。 床上的商雪袖仍然緊閉著雙眼,她的一頭黑發(fā)數(shù)次被汗水和淚水浸濕,眉心緊緊的皺著,從未有過舒展的片刻,嘴唇那么蒼白,沒有絲毫血色,即便蓋了很厚的被子,即便屋子里有很暖和的地龍,即使他過一會兒就會摸摸她的身體和額頭,得知她并不是因為寒冷,可她卻仍然渾身發(fā)著抖,嘴唇抖得就更加厲害,在顫抖的呢喃中,能聽到的不過是兩個詞,一個是“不要”,一個是“阿虞”。 連澤虞恨不得將她從噩夢中拉出,可是喚了無數(shù)聲,卻仍然沒有辦法將她叫醒——大夫開的藥方里,是有安神的藥的。 他真的很怕晚來一步,就從此天人永隔。 若是那樣,他不知道會不會也變成又一個鄺明珠。 可是,他終究來的還是有些晚了。 他情不自禁的彎了身子,覆到商雪袖的身上,用自己的臉頰去貼了貼她的臉頰,就這樣的觸碰,讓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一陣陣的刺痛,淚水便滴落在她的臉上,他只能說一句“對不起”,卻甚至不敢說“原諒我”。 外面?zhèn)鱽砹四_步聲,到了門口,刻意的放低了,有人輕聲在門外道:“殿下?!?/br> 連澤虞看著自己和商雪袖交握的手,沉聲道:“進來?!?/br> 來的人是程思遠。 程思遠一進來便彎腰施禮,即使直起了身,也只盯著地面,并不敢到處亂看,說話聲也放低了許多,道:“殿下。南郡事務(wù),鄺明珠雖然未死,但是顯見也沒辦法處理政務(wù)了……” 他猶疑了一下,那天展奇峰對著鄺明珠說的話,他聽的清楚明白,便又道:“哪怕清醒過來,有了弒父、肖想胞妹這樣的罪名,就算殿下寬宥,不因重罪獲斬,他也不能為一郡之守?!?/br> 連澤虞沉靜的盯著他,道:“以程大人看,該派誰接手。” “展大人既然是南郡本地人,又是那樣的身份,想必對南郡這邊的民情頗為了解,不如……”程思遠便說不下去了,只因連澤虞渾身都散發(fā)著一陣陣的冷氣,兩道目光仿佛兩道冰錐,要在他身上穿兩個窟窿。 程思遠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大忌,他怎能如此糊涂! 他到現(xiàn)在都不清楚展奇峰是怎么就把鄺家攪得亂七八糟,可展奇峰就算是有這樣的奇才和奇功,千不該萬不該拿了商雪袖做棋子…… 他心里一抖,腿也一抖,當(dāng)即就跪下了,目光這會兒才注意到太子殿下的手一直緊緊攥著那位的手,就不曾松開過!于是他的聲音也抖了起來,道:“臣覺得,這也不太合適,臣沒想到南郡這么快就……一時間還沒準(zhǔn)備出來一個好方案,請殿下做個安排?!?/br> 連澤虞冷笑了一下,道:“鄺大人只是突發(fā)了瘋病,至于弒父、肖想胞妹,誰親眼看見了?做不得準(zhǔn)。朝廷還是體念鄺氏一族當(dāng)年投誠的一片心意,不可輕易奪了官職,鄺大人仍是南郡的郡守,在瘋病治愈前,無法‘獨自’理政而已?!?/br> 他將商雪袖身上的被子又往上拉了一下,道:“朝廷會派副手輔佐鄺大人,孤看聶存孝就很合適……至于展奇峰,或者應(yīng)該叫他一聲展郡馬?他既然表明了身份,如此高貴,孤不合再用他做幕僚,他還是做他的郡馬好了?!?/br> “這……”程思遠當(dāng)即就愣在了那里。 從太子殿下一開始組建東宮的幕僚團體時,他便進入了其中。 太子對南郡這國中之國早有收歸一統(tǒng)之意,他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