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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都揪起來了。 可是,他說起這些,輕輕的,淡淡的,仿佛只是在說家常一般。 但這樣的江山大事,并不是家常啊,他卻毫不避忌的都告訴了她;仿佛他并沒有難過,只是告訴她,為了讓她安心一樣;仿佛還是那個晚上,他和她并肩而坐,靠在一起…… 商雪袖攏了攏身上披著的袍子,格外想念起曾給過她兩個夜晚溫暖和熱力的胸膛……她迫不及待的想為他做些什么,可是卻遠在千里之外。 宋嬤嬤還沒睡,看著商雪袖已經(jīng)寫了很久,一邊兒寫,一邊兒又拿著絹帕子捂眼睛,心里著實又矛盾起來…… 她之前還暗怪商雪袖一點兒也不念著太子殿下,即使熬夜寫了封信,還是給蕭六的,可現(xiàn)在看她這樣傷情,不知怎么的心里又有些不忍起來。 她忍不住還是下了床,又去端了熱水過來,勸道:“姑娘,還是歇息吧,這樣熬著傷眼睛,你愿意寫封信給殿下捎過去,好是好,可也不必一定在今個兒晚上。明天早上你讓班子里的人看見你眼睛又紅又腫,該怎么想呢?” 商雪袖到底聽了宋嬤嬤的話,撂了筆,可第二天眼睛還是腫的沒法見人。 這又不是在宮里,也無從挑剔條件簡陋,宋嬤嬤只得要了兩只熟雞蛋,慢慢幫商雪袖滾著。 商雪袖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道:“宋嬤嬤,謹王是個什么樣的人?” 宋嬤嬤便輕聲細語的講著。 商雪袖默默的聽著,腦海里卻極亂。 一會兒是在聽太子和謹王的往事,一會兒又覺得宋嬤嬤說話條理清晰,用詞也很講究,一會兒卻又忍不住想起六爺,不知道六爺是否知道他的堂姐蕭皇后帶著御璽從禁宮失蹤。 迷迷糊糊中,最后一個念頭是,其實阿虞必然是很難過的,難過到只能淡淡的、淺淺的這樣講出來,不讓人看到他多么在意,多么傷心……不然的話……等離開了南郡,就去上京吧,哪怕只陪他幾天也是好的…… 她就這樣呼吸淺勻的睡了,宋嬤嬤看著她的目光中卻不知不覺帶了一些憐惜。 一旦起了想去上京的念頭,商雪袖就揮之不去了。 南郡的郡守府所在地云水,一郡之都,已經(jīng)不遠了,可是她甚至想立刻掉過頭去、北去上京! 還是展奇峰勸住了她,道:“上京的風波還未平定,亂的很,就算是殿下,也未必想讓您這時候過去?!?/br> 的確如同展奇峰所說,這么多天以來,上京的朝堂怎一個“亂”字了得! 先是麗貴妃一系的大臣們占了上風,天天在朝堂上吵鬧不休,而擁護太子一系的大臣備受打壓,麗貴妃為了殺雞給猴看,幾個吵得最兇的當即就以冒犯天威的緣由被廷杖,兩個身子骨弱一些的當場就不行了。 第196章 禍亂之初 左相顧嘉言是個深知為官三味的人,他領(lǐng)著一批朝臣,也并不吵鬧,態(tài)度極好,見了麗貴妃,只是說:“皇上既然病重,已經(jīng)到了無法理政的地步,誰能得繼大統(tǒng),自然聽皇上的,娘娘說皇帝屬意小皇子,這話臣是信的,只要有旨意,文武百官斷沒有不遵從的道理?!?/br> 如果有御璽在手,麗貴妃已經(jīng)想把慶佑帝弄死了! 可是御璽不在,遺旨上說什么也沒用! 太子還不曾廢黜呢,慶佑帝這當兒真有個三長兩短,反倒叫太子撿了現(xiàn)成的便宜! 還有關(guān)鍵的一點,慶佑帝醒了。 醒了以后才發(fā)現(xiàn)麗貴妃已經(jīng)幾乎把朝廷折騰了一個底兒掉,當時就又昏過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看到麗貴妃抱著三皇子,披頭跣足的跪在身邊,孩子還小,兀自在娘親懷里頑笑,就越發(fā)襯得珠淚雙垂的麗貴妃楚楚可憐。 按照麗貴妃的說法,她也是被逼無奈。圣上昏倒的那個晚上,皇后當時就派了人來,要把她和三皇子灌了藥,幸而她運氣好,又早有防備,反將皇后關(guān)起來了。關(guān)了皇后,她自己反倒也慌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了想就拿出了一個昏招,下旨不允許太子帶兵回京。 麗貴妃哀哀戚戚的道:“皇上,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妾身對皇后不敬,還不得要活剮了妾身……妾身只是想著,先不要他回來,等皇上醒了,妾身有了依靠,再招他回來……可誰知道他掉頭就去打妾身的父親……” 慶佑帝看著眼前的嬌滴滴的麗貴妃,頭發(fā)散散的披在瘦削的肩膀上,嗚嗚咽咽哭的著實可憐。 如果麗貴妃不是麗貴妃,早已經(jīng)被他大手一揮拖下去活活打死了,他無奈的讓麗貴妃起身,便是不想再計較了,先把這團烏七八糟的事兒擺平了再說。 可麗貴妃不起身,只是趴著他的腿上哭:“陛下!妾身自該萬死,可是陛下想想,讓太子不可帶兵回京,原也不是什么過分的旨意,可太子就領(lǐng)著兵去打西郡,不過是覺得西郡是妾身父親治下,出了什么事肯定會站到陛下這邊,才要除了西都的兵力……” 她看著慶佑帝蒼白的臉色慢慢變青,又不遺余力的道:“妾身都不敢告訴陛下,您昏迷不醒,可——可謹王殿下竟然敢?guī)П茖m,幸而林將軍守衛(wèi)禁宮得力,不然,陛下和妾身早就……早就……” 說到此處,麗貴妃只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慶佑帝沉著臉道:“那孽畜……” “陛下……”麗貴妃離開了慶佑帝的大腿,咚咚的磕起頭來道:“陛下恕妾身死罪,妾身為林將軍求個情……林將軍擋住了謹王殿下,本來已經(jīng)拿下了,想著先好好伺候著,等著您醒了發(fā)落。但謹王殿下非要闖進來,林將軍不得已只能先對殿下不敬了,現(xiàn)在謹王還被押著呢……您看是不是把謹王叫過來,父子倆有什么說不開的呢?” 她磕頭不要緊,懷里的三皇子十分不得勁兒,伸胳膊蹬腿兒的哭喊起來,越發(fā)吵得慶佑帝頭痛欲裂。 “該死!”慶佑帝一拍床榻,道:“朕不是說梓童,朕是說那個不肖的畜生!他有臉見朕?” 麗貴妃道:“或許謹王殿下只是擔心太子……太子和謹王關(guān)系極好,謹王本來要去封地,還是太子苦苦挽留……”說到這里,麗貴妃又短促的“啊”了一聲,道:“不會……” 慶佑帝臉色難看,麗貴妃想說的,他自然也想到了,只是想到大皇子,心里的火就一拱一拱的,便轉(zhuǎn)頭問道:“皇后呢?不會一直關(guān)到現(xiàn)在?” 麗貴妃膝行幾步,又一次磕頭請罪道:“陛下,妾身、妾身原本當時只是太害怕了才關(guān)了皇后,怎么敢真的對娘娘不敬?妾身只是派了幾個宮女,原本用意也是好好伺候娘娘,結(jié)果……謹王殿下這邊兒闖宮,妾身這里也慌亂的很,手底下的人都亂成了一團兒,還死了好幾個,結(jié)果……娘娘她……她帶著御璽跑了……妾身有罪……” 慶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