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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過來的兵,急忙道:“大人!石城關(guān)是只出不進,可是小伶的班子被扣了幾十天??!” 大岳和小岳是不方便跟著商雪袖進入西郡的,所以臨行前細細密密的商討了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若真的被攔住了,要怎么解釋,怎么把瞎話兒說圓了對方才能信,每個人都足足練習了幾個時辰! 商雪袖急急解釋道:“小的班子從上京那邊過來的,原本是想從石城關(guān)到西郡去,誰曾想……”她眼中含了淚:“就被扣下了,硬說是我們是往西郡傳遞消息的,班子里的幾個老家在西郡的當時就被抓走了,現(xiàn)在也不知道生死?!?/br> 商雪袖抽泣著道:“我們想往南邊兒或者東邊兒走,總可以了吧?也不放人,大人,我們就算是從上京那邊兒來,上面那些貴人們的事兒我們也不知情??!后來有人看我們可憐,不忍心讓我們餓死在石城關(guān)里,才指點我們把班子里的銀子湊了湊全孝敬上去,才被放行……大人,您和石城關(guān)的將軍們都是一個手指頭就能碾死我們的人物,我們實在也沒有什么可以孝敬的了……” 柳傳謀道:“石城關(guān)里餓死人了?” “都斷了十來天的糧了,”商雪袖道:“我們還算好的,不過是被人看中了銀子,可那些家里有存糧的富貴人家兒……太慘了……”說到這里她又哭了起來。 柳傳謀心里暗自核算了一番,大概七八天前,石城關(guān)的士氣的確非常差,他甚至以為再加把勁就能攻下來,倒有些合了這女伶所說,但他旋即一皺眉頭:“不對?,F(xiàn)在石城關(guān)的守軍怎么都不像斷糧的樣子!” “大人,人死了還回光返照呢……他們城破了可不就只能死了?自然要拼命……”她突然好像想起了極可怕的事情一樣,身子打了個寒戰(zhàn),哆哆嗦嗦道:“大人……他們……他們好像吃……吃……”說完竟臉色鐵青的干嘔了起來! 柳傳謀也算是久經(jīng)沙場鎮(zhèn)守一方的人物,自然知道商雪袖說的是什么,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若真如此,也算是連澤虞失道!”但他心中仍不太相信商雪袖,問道:“你們會演什么戲?” 商雪袖說了一串兒戲名,又道:“上京現(xiàn)在最流行的還是,小伶的班子也能演!聽說這是貴妃娘娘最喜歡的戲了!”商雪袖看柳傳謀神色稍緩,殷勤的說道:“大人,您若是要看,小伶?zhèn)兙桶缙饋?,給軍爺們也唱一場!” 柳傳謀不是不意動,但是他也想了不少,現(xiàn)在這狀況,實在不適合敲鑼打鼓的聽靡靡之音。 他本來還不放心,想留下這班子監(jiān)管起來,可一來軍營里不好把女子弄進來,二來,這戲班子三四十個人,真的關(guān)押起來了難道要餓死? 不然,就只能一刀砍了……可那豈不是和石城關(guān)的丁兆龍一個德行了? 那女伶剛才可是用崇敬的眼神看了他許久呢! 可要給這些人吃閑飯,他也不情愿,軍隊里的糧草也沒有那么富裕! 這會兒檢查戲箱子的兵已經(jīng)進來了,搖搖頭道:“稟告元帥,都是戲子的物件兒。” 柳傳謀點點頭,隨手從這一群人里點了三四個,道:“就你們,現(xiàn)在各自唱一段吧!” 直到距離柳傳謀的軍營走了大半天,眾人仍然像做夢一樣。 沒想到運氣那么不好,一出了石城關(guān)就被“請”到了柳傳謀的地盤,也沒想到運氣又好了起來,竟然就這樣有驚無險的被放行了! 商雪袖默默無言的走著,因為就是怕話里有漏洞,所以他們連馬車都不敢?guī)?,戲箱子就裝了兩個在推車上,由龍?zhí)讉冚喼啤?/br> 這大半天,大家都極為疲累,看著前面好不容易露出了一塊略平整的空曠地界,商雪袖才下了令,休息半個時辰再走。 眾人席地而坐,商雪袖卻沒坐下,而是朝著眾人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多謝各位。” 李玉峰等人不知道說什么好的時候,商雪袖道:“多謝各位愿意陪我來西郡,畢竟……這是有可能要送命的事兒?!彪m然蕭遷要她來西郡唱戲,但必定也不會允許她冒著這么大的危險潛入西郡! 第166章 千金文書 商雪袖心里知道,這是她自己個兒的想法——她這次是打心眼兒里因為瞞哄了新音社的人而愧疚,可是她不能不隱瞞,她不能說是因為她太想見到太子一面,太想為太子做些什么,所以非要拖著整個新音社來賭命! 她還不等眼前的這些人反應(yīng)過來,又道:“這一行所有的人,名字我都報給了程大人,我已經(jīng)和他說好了,為各位每個人都出具一張脫籍的文書。” 眾人一下子就呆住了。 伶人不是賤籍了,但是一旦入行,卻是在曲部掛了號的。 商雪袖說的脫籍的文書,實際上就是從曲部銷了這號人物的文書,很難求到……這意味著可以擺脫伶人的身份,也意味著他們的后代可以讀書! 剛才還坐著的眾人,現(xiàn)在都站了起來。 說實話,這次進入西郡,心里暗自反對的人不是沒有,商雪袖的這幾句話說出來,之前內(nèi)心腹誹的人反而都慚愧不已,從新音社組班以來,商雪袖的確未曾虧待過任何一個人! 這張文書,價比千金,實在是太過珍重! 他們有的臉紅,有的已經(jīng)顫顫巍巍的要給商雪袖跪下。 李玉峰直言道:“到什么地方唱戲,本就由班主說了算,這是我們的本份,真是當不得這樣的回報……我……萬言難當一謝,班主的恩情,我記下了。” 就算是鄔奇弦,內(nèi)心也激蕩不已! 他本就是從云端跌落的,比誰都明白這張紙的珍貴! 想當初他全家為奴,他一氣之下下了海,做了伶人,可慶佑十二年的時候,伶人就脫了賤籍,此刻能拿到這張紙,就連伶人的身份也可去除了……他若有了兒子,便可教他讀書、寫字、科舉…… 他不由得露出了笑意,覺得人生至此,運氣似乎也不算太差。 饒是受了這樣的鼓舞,待到新音社終于來到坎城的時候,也是面有菜色、灰頭土臉、極其狼狽了。 他們在路上走了多日,小玉桃仰頭看著城門,哀嘆道:“班主jiejie,若不是你機靈,臨走還裝可憐,向那個柳大人要了干糧,我們恐怕餓死也走不到這里?!?/br> 只因這一路上太過荒涼! 新音社倒是經(jīng)過了不少村鎮(zhèn),可一進去,那些還留在村鎮(zhèn)里的人就像看怪物一般看著他們。 想想也是,西郡都這樣了,還有戲班子來唱戲,莫不是瘋了?十處村子倒有九處顯露出被搜刮過的痕跡,不過也沒人在乎,能跑的早跑了,誰會去扶起被打翻的米缸,誰會去把根本沒有豬的豬圈門關(guān)好? 經(jīng)過這些村鎮(zhèn)的時候,商雪袖非但不敢去買或者換糧食,反而交代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