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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奎的都守府這會兒也分了兩處,一處在東岸,一處在西岸,家眷在西岸,而這段時間他都在東岸呆著。 倒不是旁的什么原因,而是因為這位太子殿下一入安江關,便領軍駐扎在了東岸。 這樣尊貴的人物,他也明里暗里請了好幾次,請?zhí)影炎瘃{移到西岸,起碼住的地方以及吃用都要好得多,然而太子看上去雖然年輕,行事卻像極了付奎以前見過的那些個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軍,講究個與軍士同吃同住、同甘共苦。 他這個都守,自然不能不陪伴左右,這倒是讓他找回了以前還在做偏將時候的感覺,偶爾興致來了,也和軍士們對打一番,似乎腰腿都沒那么酸了。 今日是難得的休沐日,太子殿下十分體貼的讓他回西岸一趟,會會妻兒。他也正有此意,倒不是為了回家看付夫人,而是他那個兒子十分調(diào)皮,聽聞整日不學好,招貓逗狗,還把老師打了,他得教訓教訓。 付奎先是押了兒子去給老師登門賠罪,然后回到自家,狠狠的批了兒子一通,言辭之間不外乎又帶出了“慈母多敗兒”的意思,付夫人十分惱火,兩下里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小廝卻進了來,道:“付大人,有人投貼拜見?!?/br> 付奎接了過來,神色變了一變,也不和付夫人說話,只惡狠狠的瞪了小付公子一眼,道:“老實讀書,回來再跟你算賬!”說罷甩了袖子出了內(nèi)宅,鐵青的臉色一會兒便換了笑臉。一直到了外門,看見幾乎一模一樣的岳麒和岳麟,管他誰是誰呢,付奎先一路拱著手從門口走到了二人面前,笑道:“哎呀稀客稀客,快快有請!” 第74章 太子 付奎把大小岳十分熱情的迎到了正廳,又吩咐人泡了名貴的好茶,心里卻很是納罕的。 他不認識大小岳,但他知道南郡岳家的名號,那是極有名的世家,出了不少杰出的子弟。 就拿眼前這兩位不做官閑游的岳家子弟來說,不僅在文人中小有名望,便是朝廷里,也頗有幾位故交,因此付奎就更奇怪,為什么這倆人來到了安江關,還投貼拜見他——按說,大小岳也應該不認得他才對。 岳麒絲毫沒有猶豫的開了口,直接道:“我二人今天來,是求付都守一件事。” 在大小岳的心里,付奎和李玉是兩樣人。 李玉那真是粗獷的皮兒,內(nèi)里卻是個九曲腸子彎彎繞;付奎卻是個真的直腸子。 岳麒這么開門見山,正合了付奎的心性,付奎道:“求什么事?我能做的,定當盡力。您二位也看見了,太子殿下就要從安江關南下,我不敢、也不能行錯一步,如果不行,那就真的是不行?!?/br> 岳麒“哈哈”笑道:“付都守果然爽快,不過你放心,我二人來此,怎么會讓付都守做什么為難的事呢?我們求的事,恰與太子殿下有關。” 他這么一說,付奎反而有些猶豫,道:“您二位都是縱情山水之人,怎么這次……” 岳麟接道:“付都守放心,我二人也不是要通過您求見太子。因舉國均知此次東海倭亂,太子殿下親征,不知何時從安江關南下?” 付奎神色一凜,道:“這不當問?!?/br> 岳麟看付奎擺出一副警惕的神色來,笑道:“不當問便不問吧。我知道余夢余的鏡鑒班前不久從安江關南下,安江關除了付都守帶的兵,連著太子殿下所率軍隊,俱都是日夜cao練,不敢懈怠,以期馬到成功。不知道付都守可聽說過,此次有一個叫新音社的戲班子也入關了?” 付奎道:“我鎮(zhèn)日都陪著殿下在東岸練兵,哪有時間關注新音社舊音社的?但如果二位為了這個戲班子做說客而來,我勸二位休做無用功。太子勤勉,不是耽于聲色之人,在此緊要關頭,更不許有靡靡之音消磨意志,所以就連余夢余也不過停留了兩日就走了?!?/br> 岳麒與岳麟相視一笑,道:“讓付都守猜對了一半兒,我二人的確是為了新音社做說客而來,卻不是為了在安江關坐館賺錢。新音社的班主我二人算是熟識,她有意在安江關獻演酬軍戲一場,慰將士征戰(zhàn)之苦,鼓舞士氣,也是借這場戲預祝太子殿下征倭成功?!?/br> 岳麟緊接著道:“付都守放心,酬軍戲挑的全本,這場戲么,絕不是靡靡之音?!?/br> 付奎沒看過這出戲,但這故事卻是極有名的,是韓世昌和梁紅玉大敗金兵的故事。 他在心里盤算了許久,也覺得似乎可行,但又有些不敢自己拍板兒,便道:“好是好,我還需請示過殿下才行。” 岳麟笑道:“付大人是一城都守,太子親征,民心所向,愿意自發(fā)獻演酬軍,這對付大人來說是十分光彩的事,尋常的地方官員找都找不來這樣的功績,怎么付大人還要推到太子身上?而且付大人別忘了,雖然你受命準備軍資軍備,輔助太子征剿,但你可是一城之首,太子來了安江關,你便事事都要請示殿下,那要你何用?在殿下心里,要怎樣評估你為官之能?” 付奎頓時冒了冷汗。 的確,自打太子來了安江關,他便事無巨細都要請示上去,生怕做的不到,不合太子的心意,卻忘了最重要的一點,太子絕對不會看重一個無用之人!想到此他下了座,深深的向岳麟鞠躬道:“謝先生教我,不然……” 岳麟哪會受他這一拜,早已下了位扶住付奎的雙臂,道:“只是些微提醒,不值什么,付大人是聰明人?!?/br> 兩人正相視而笑,外面就傳來雞飛狗跳的一陣聲音,一個身影閃過,后面跟了數(shù)個仆人,付奎不由得臉色一沉,又不好當著大小岳的面發(fā)火,只得無奈而尷尬的笑笑,道:“犬子疏于管教,讓兩位見笑了?!?/br> 岳麒捻須看著外面,道:“付都守守著寶山而不自知,右岸便是軍營,有這等好去處,付大人若舍得,把小公子丟過去歷練個月余,再回來讀書,必定成功。” 付奎一愣,頓時明白過來,又轉(zhuǎn)身向著岳麒鞠了一躬,道:“此法甚妙!我怎么沒想到?” 大小岳得了付奎的允諾,只等他差人通知,新音社便提前和這里的平安戲館租了場子,緊鑼密鼓的準備上戲。 付奎卻不待休沐日結束,不管付夫人如何哭鬧撒潑,捆了自家兒子,乘了船前往東岸。 上了岸,先叫了安江關駐軍的一個小隊長過來,指了指兀自翻著白眼兒并不畏懼的兒子,道:“這人叫大土,就交給你了,你全當他是個新兵,該怎樣就怎樣?!毕肓讼?,又叮囑道:“他若不服管,不管說什么,你都不要當真?!?/br> 他兒子付庸看他爹是來真的,這才有些慌亂,那小隊長要把他拉下去,他只掙扎著賴在原地不走,大聲喊:“爹!爹!我再也不敢了!” 他原是個公子哥兒,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