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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進去,管頭兒略向左邊瞥了一眼,見大門里面直接是條干凈整潔的青石板路,想必有些身份的人可以直接坐車或乘轎進來,那二層的戲樓也是布置的富麗堂皇,從側(cè)邊做了樓梯上去,想必可直接通到二層的雅間,而不需經(jīng)過一樓的大堂。 饒是這樣華麗的戲樓并不多見,但無奈管頭兒見多識廣,就算是檀板兒,也是從蕭園出來的,因此反而臉上都未露出什么驚羨之色,那個灰衣小廝也是在心里暗暗稱奇。 榮升戲館的老板姓劉,名字就叫榮升,早已在戲樓后面的議事廳的門口等著了,見到管頭兒,先露出笑容來,快走迎了幾步,道:“管先生,里面請?!甭淞俗趾叭朔畈?,招待的極是周到。 劉榮升先讓了茶后自己喝了一口,方道:“管先生在哪里高就?” 管頭兒在各色戲班子里打拼了多年,心里知道這些戲館館主都是人精,在面上都是笑臉迎人,滴水不漏,絕不會露出什么倨傲的神色來得罪人,倒不意味著說的事一定會應,便開門見山道:“在下現(xiàn)在在新音社做個小小的管事,打算從霍都北上,蘇城就是我們唱戲的第一站,初來貴地,怎么能不來拜訪劉館主呢?” 劉榮升道:“這么說,管先生是有意想在榮升戲館坐館了?可是蘇城除了榮升,還有春榮和滿福,怎么管先生挑中了鄙處?” 管先生笑了笑,從袖袋里拿了貼子出來,遞了上去,態(tài)度謙恭又不露出絲毫諂媚,不緊不慢的道:“新音社初來貴地,若不提前打聽,怎么敢貿(mào)然來投貼?劉館主這榮升戲館是蘇城最大的戲臺了,且不說場上樣樣俱全,就場下的座兒和雅間兒,也是大氣的挑不出毛病來。我們班主若想要在蘇城一鳴驚人,不挑榮升戲臺,換一家都不叫打響?!?/br> 劉榮升接了貼子,并沒有立刻看,反而放到桌旁一堆貼子的最上面,挑眉笑道:“恕我孤陋寡聞,這些年南來北往的戲班子不少,倒是沒聽說過新音社。” 管頭兒道:“實不相瞞,新音社是個新戲班子,不過才是去年剛組的。” 劉榮升嘴角略微撇了撇,但這動作極細小,幾乎注意不到,只笑道:“雖然是新戲班子,如果有角兒的話要唱響也不是難事。既然從南邊來,想必是南腔的班子?” 管頭兒又道:“不是南腔。新音社是唱明劇的?!?/br> 劉榮升饒是自認為聽過百家戲,對于明劇也從來聞所未聞,心中暗自猜測必是哪里的地方小戲,就有些怪這偌大年紀的老先生自視過高,竟然選了榮升戲館。 想到這里他臉色倒有些不好看了,將茶杯放下,湊近了身子道:“我和管先生投緣,說一句厚道話。您既已打聽了,大概也應該知道了,我不靠榮升戲館吃飯,只因這榮升館一年中,倒有半年是空著的,沒別的原因,一是戲臺子大,您進門的時候應該也瞧見了,兩層的戲樓,這在蘇城是獨一份,要是角兒嗓子不夠用,那下面聽起來可就跟蚊子叫一樣;二是我這榮升戲館上下的座位多,樓上的雅間坐不滿,反正人也瞧不見,沒關系,但下面的大堂——你們演打炮戲,要的是場場爆滿那才叫好,在春榮和滿福都容易爆滿,可別家的滿座在我這里,也就是剛過半的座兒!下面空落落的,與你們臉上不好看,也影響自己個兒的氣勢,您說是不是?” 第56章 客滿 管頭兒豈能不知道劉館主有婉拒的意思,但是平心而論,他說的也算是實情——只是他漏算了一樣,這是蕭六爺在背后扶持的戲班子。 他掃了一眼至今還放在那未被打開翻看的貼子,心里輕笑了一聲,道:“劉館主,您說的都對,不過我們實在看中榮升戲館。” 他看劉榮升仍然面有猶豫,加了把勁,道:“劉館主,便是上座不滿,那也是新音社不行,對榮升戲館有什么影響?雖然說您不靠這個吃飯,但定銀一定不少您的。這么著,不管開鑼了以后滿不滿座,新音社都按著滿座給您分成,我就能做這個主!” 最后一句話打動了劉榮升。 他不是為了錢,他暗自瞥了一眼管頭兒,心里泛起了嘀咕。一般說來,戲班子在外跑,不外乎為了混口飯吃,但聽這位管先生的意思,這是要燒錢弄個戲班子來玩啊!但一般富貴人家的戲班子只養(yǎng)在宅子里,哪會天南海北的往外跑,難道現(xiàn)在南邊兒的有錢人流行這個了? 管頭兒提出的條件優(yōu)渥,劉榮升實在也再沒有拒絕的道理,反正對榮升戲館也沒什么損失,想到此,干脆利落的與新音社定了合同,蓋了印章,而管頭兒是當場就付了定錢。 劉榮升呢,也是個爽快人,吩咐仆役們把戲館后面的房間都打掃出來,到了下午,新音社的人已經(jīng)搬了進來,該休息的休息,該看醫(yī)生的看醫(yī)生,商雪袖與劉館主匆匆見了一次禮便要看著大家伙兒備戲了,更要慎重的是她自己的角色,頭炮能否打響至關重要,因此連劉館主的宴請都推了。 既然接了新音社,劉榮升并不因為他內(nèi)心里瞧不起這小小的新戲班子而在款待上有什么不同,該做的都做的十分周到。在大大小小各個茶樓飯館等處掛了刻有“榮升”二字的半尺見方的木制戲牌,白底黑字的在上面寫了三個大字,在這三個大字上面是“新音社”和“明劇”,下面又用小字清清楚楚的寫了日期時間。 就連管頭兒這位帶過不少戲班走南闖北的,也極少見到像榮升館這樣的陣勢,他帶著檀板兒逛了一圈兒,倒有不少人在談論明劇與新音社。 因為明劇聞所未聞,新音社也是一個沒出名的戲班,居然敢在在榮升唱,便激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 效果這么好,管頭兒對劉館主自是十分感謝,劉榮升卻擺擺手笑道:“管先生不必謝我。這是蘇城的老規(guī)矩,我們?nèi)覒驁@子,只要有戲,都會掛了戲牌子到各家茶樓飯店,蘇城是南北交通要地,南來北往的客商伺候好了,我們才能跟著發(fā)財不是?” 管頭兒這才明白過來,倒覺得這法子相當?shù)牡糜?,以后也新音社也可以自己備上一些,既方便又有效?/br> 蕭六爺在臨行前是委管頭兒以重任,因此他在這些瑣碎事務上更不敢怠慢,若是商班主那邊戲唱的沒有問題,反而自己這邊出了紕漏,那他這幾十年的老臉面可就沒地方放了。 管頭兒合城打聽了一圈兒,才拿了一摞帖子,與劉館主商議如何延請?zhí)K城上下官員家眷和當?shù)赜忻患澭攀縼碣p戲,春榮和滿福兩家戲園子的老板也必是要請的,算下來若是能賞臉都到,也要把榮升館的雅間占個*成了。 劉榮升翻開貼子一看,已經(jīng)有三個娟秀端莊的字落在下面,正是新音社班主的名字——商雪袖,他抬眼看了看管頭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