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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酒瞇著眼,慵懶地回道:“做你的大夢去!我清清白白的,不過是困了些,哪有你想得那么齷齪!” 宋玉恒定眼瞧著宋酒滿是困意的面容,抵著下頷念念有詞。“九妹,七哥少說也來了五六回,你三四回都是如此,難道七哥做了什么讓你厭惡的事情?你只管說出來,七哥改了便是!” 耳邊傳來宋玉恒聒噪不止的聲音,宋酒像打蒼蠅一般隨意揮了幾下,懶散地說道:“你只要少說些話,不在我耳邊嗡嗡作響,我便萬分感激。我真是困了,你莫擾我歇息。” 宋玉恒悻悻躲到一邊,不再說話。 這時宋清盼從里屋小跑出來,一把撲在宋酒懷中,央求道:“娘親,我們?nèi)フ易粮绺?,好不??/br> 王琢半月前便跟著王之煥回了王宅,準確的說是被王惠文請回去的。用王惠文的話來說便是“整日賴在一個女子家中,成何體統(tǒng)?太原王氏的臉面你們父子二人不要,我王惠文還要呢!” 自打王琢離開后,宋清盼的小日子過得無滋無味。宋酒整日昏昏欲睡,偶爾陪著他玩耍,但總在中途沉沉睡去。 宋清盼晃著宋酒的手,小臉上寫滿了抑郁。“娘親,娘親……” 宋酒無奈,忍著倦意努力睜開雙眼,問道:“你今日的課業(yè)都完成了?” 宋清盼點頭,“都寫完了,該念的書也念完了。娘親,你就帶我去見琢哥哥吧,阿盼已經(jīng)很久沒看見琢哥哥了。” 宋玉恒在一旁幫襯道:“是啊,九妹你也該出門走走。整日窩在房中,仔細窩出病來?!?/br> 宋酒刀了他一眼,宋玉恒立即閉了嘴。 宋酒起身,道:“等娘親去換身衣裳,再帶你去?!?/br> 宋清盼立即手舞足蹈,跑去圍著宋玉恒轉(zhuǎn)圈子。 宋酒進門,挑了套月白繡蘭的襦裙換上,坐在妝臺前整理發(fā)髻。 兩人在外頭等了兩刻鐘,依舊未見宋酒出來。等進了房間一看,宋酒手中握著一把白角梳,趴在妝臺上呼呼大睡。 宋玉恒搖頭嘆氣,道:“果真是個不令人省心的娘親,阿盼,舅舅很是好奇這幾年你們是如何過來的?” 宋清盼沒有搭理宋玉恒,小跑著去將宋酒叫醒。 宋酒自知自己又睡著了,面上羞紅。這些日子她如此不分時地的睡覺,也不是一兩回了。 快速綰好發(fā)髻,宋酒便帶著宋清盼出門了。 宋玉恒想跟著去湊個熱鬧,被宋酒一個冷眼給逼了回去。已是成年的宋玉恒皺著鼻頭,心中吃醋,哼哼道:“親哥哥還比不上一個外來的兒子,我這輩子算是白活了!” 去王宅的路有些遠,再加上宋酒身體乏力,不愿走路。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便招了一輛馬車,欣賞著沿途的風景一路朝王宅而去。 街道上恢復了往日的景象,雖不及瘟疫爆發(fā)前熱鬧,但好歹有了點人氣。 這場瘟疫在臨安滯留了一月有余,好在沒有造成更大的災難。瘟疫中難免有人不能幸免,但與當年河北縣的鼠疫相比,這算是最好的結(jié)果。 “瞧,那不是宋家酒樓的東家么!” 街上的百姓見馬車里坐的人是宋酒,紛紛朝她拱手致謝。 “宋東家的大恩,我們都記在心里!” “往后宋東家要是需要什么,盡管來我這里去,分文不收!” “還有我!宋東家若是喜歡吃包子,我每日都給您送一籠去!” 百姓都知道瘟疫爆發(fā)期間,是宋酒的柴胡救了他們的性命,所以對宋酒的感激之心久久不能平復。 宋清盼見路上的人都看著自己,轉(zhuǎn)頭問宋酒。“娘親,為什么他們都在向我們拱手呢?有的還在抹眼淚。” 宋酒見他天真無邪,對臨安城發(fā)生瘟疫的事情一無所知,笑道:“興許是見我們的馬車像是大戶人家的,為了恭敬才拱手。至于抹眼淚呢,也許是阿盼長得可愛,他們見了心喜,高興哭的!” 宋清盼“哦”了一聲,回過神去朝著外邊的百姓揮揮手。 宋酒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孩子果然天真。 趕馬的車夫老練地駕著馬車,笑著朝里邊的宋酒說道:“宋東家,您的事跡在臨安可是口口相傳呢!您得閑到清冷橋邊坐坐,那兒的說書先生講的都是您的事兒!” 宋酒面上帶笑,想著那老先生說書,得把自己說成什么模樣。清冷橋出名的說書先生也就那么一位,宋酒曾去聽過兩回。那老先生講到激動之處,唾沫橫飛,雙眼或瞪或瞇,神采飛揚。 說書的人向來講的都是傳奇人物,如果說她,豈不是會令人笑掉大牙?思及此,宋酒抿唇吃吃笑了起來。 車夫聽見車內(nèi)的笑聲,心情大好,面上的褶皺笑得綻開。 馬車在王宅門前停下,宋酒下了馬車,將宋清盼從車上抱下來。等到付錢的時候,車夫說什么也不肯收下宋酒的銀子。 車夫連連后退,誠懇地說道:“宋東家,您是我們的大恩人,我哪里還敢收您的銀子?我知道方才街上的那些人說要送您這樣送您那樣,您一定不會收下。我有幸給您趕一次馬車,您就當是我報恩吧!” 宋酒見他態(tài)度堅決,也不好再和他較勁,婉言相謝。 宋清盼蹬著小步子跑上石階,小手拍在大門上,高聲喚道:“琢哥哥,琢哥哥!” 因他的力氣尚小,拍門的聲音不大,倒是他的聲音讓守門的仆役聽見了。 仆役吱呀打開一條縫隙,沒瞧見人,正要關(guān)門的時候,下方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斑@位伯伯,琢哥哥在里邊嗎?” 仆役低頭一瞧,是個模樣乖巧的男娃娃,一雙滴溜溜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仆役笑著問道:“你是來找我家小郎君的?” 宋清盼點點頭,朝著身后的宋酒喚道:“娘親,快來!” 宋酒笑著上前,對仆役說道:“勞煩通報一聲你家郎君,就說宋酒來了?!?/br> 仆役見她氣度非凡,渾身上下穿戴的并非俗物,說了句稍等便進去傳話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窗下讀詩 一刻鐘之后,王宅的大門再次開啟。 仆役側(cè)身恭敬地說道:“宋娘子里邊請,我家郎君正等著您呢!” 王宅很是氣派,光是一個小小的庭院就相當于一個宋宅那般大。難怪王惠文會說住在宋宅是丟太原王氏的臉面,如此大的宅院才配得上他們顯赫的身份吧。 王鴻站在偌大的庭院中耍劍,瞧見宋酒和宋清盼進來,停了手中的動作,面上似笑非笑。“喲,如今臨安城的大紅人竟然到王宅做客,真是稀罕!” 宋酒知道王鴻是在揶揄自己,并不打算同他一般見識,只是彎起嘴角,說道:“想不到王郎君耍劍的功夫如此高超,宋酒真是佩服呢!” 王鴻面上得意,負手驕傲地說道:“那是自然,耍劍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