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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錢三夫人加快腳步朝宋酒走過去,豈料身子有些虛弱,腳下一個不穩(wěn),險些摔倒。 好在她身后的女使眼明手快,飛快地上前攙扶住快要摔倒的錢三夫人。 宋酒走向錢三夫人,口吻算不上不親切,但不失禮數(shù)?!叭蛉耍瑸楹我娏宋胰绱思??十三娘子看見我倒是像見了什么臟東西一般!” 錢三夫人拉住宋酒的雙手,眼眶瞬間飽含淚水,哽咽道:“宋娘子,我知道阿予待你不太友好,但那是女兒家的小心思,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如今阿予得了病,怎么也不肯瞧病。大夫都請了幾撥,個個都拿她沒辦法?!?/br> 宋酒想將手抽出來,奈何錢三夫人死死地拽著她的手不肯放開。她只得笑道:“三夫人,大夫都拿她沒轍,更何況我呢?” 錢三夫人搖頭,激動地說道:“不,不,你有法子的!只要你肯開口,阿予一定愿意看病的!宋娘子,我就阿予一個孩子,她可千萬不能有事??!” “三夫人,父母之命,子女不敢不從。十三娘子身為您的子女,您說的話她自然得聽!”宋酒奮力掙脫開錢三夫人的手,揉了揉被捏得紅一塊白一塊的手背。 錢三夫人落寞地垂下頭,掏出手帕默默地擦拭眼角的淚水。“宋娘子,上回你也瞧見了,阿予對她親爹都是那副桀驁不馴的模樣,更何況對我這個親娘呢。宋娘子,就當是我求求你,你就幫幫我吧!” 宋酒看著錢三夫人愈漸衰老的容顏,猛地發(fā)現(xiàn)她的鬢發(fā)見竟然多了許多發(fā)白的頭發(fā)。這才過了多久?連一月都沒有過去,一個人竟然衰老了這么多! 不知怎的,宋酒看著錢三夫人乞求的眼神,忽的想起了阿娘。 阿娘在生下宋君顧的后一年便因病逝世,她甚至還來不及侍奉阿娘一回,便天人永隔。她待胡氏好,便是希望將欠阿娘的孝盡在胡氏的身上。她真心實意待胡氏好,可是胡氏呢,從未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來疼愛。 “我……”宋酒剛開口,嗓子有些干啞。清了清嗓子,宋酒點頭答應了錢三夫人的請求?!翱蓱z天下父母心,三夫人,我盡力試一試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心傷悲 宋酒松開錢三夫人的手,轉身走進錢慕予的房間。 荀清華老神在在地坐在桌前閉目養(yǎng)神,桌上擱著沒有派上用場的脈枕。 不用說,錢慕予將她支走以后,并不打算讓荀清華替她治病。 宋酒走到床榻邊,低聲道:“錢慕予,你知道我此刻有多高興嗎?” “你什么意思?”錢慕予坐在紗帳后邊,盯著宋酒的身影憤然問道。 宋酒的聲音里透著nongnong的欣喜,“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到你將不久于人世,心里高興罷了!” “宋酒,你心腸竟如此狠毒!”錢慕予抓著床欞,尖利的指甲在木頭床欞上劃出了幾道痕跡。 宋酒一嗤,道:“與你相比,我甘拜下風?!?/br> 錢慕予冷笑,她什么都比不上宋酒,今日卻親耳聽見宋酒說甘拜下風。雖然比較的不是什么好事,但能聽見宋酒親口說一句甘拜下風,她心里也覺得暢快無比。 “我不過是得了小病,還死不了!”錢慕予將死不了三個字說得十分重,她豈會讓宋酒得了痛快? “小?。垮X慕予,你果真適合生活在高門大戶中!”宋酒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你那晚去害人的時候,可是接觸了難民的身體?害人終害己,你萬萬想不到,碰到你的那個人正巧得了疫癥!” “不可能!”錢慕予尖叫著,一把扯開紗帳,憤然說道。 宋酒見她終于肯露臉了,笑著說道:“怎么不可能?你大可去問問,那個碰過你的人是否在宋家酒樓撞柱而死!” 錢慕予無力地靠在床邊,雙眼無神,定定地看著某一處。 片刻之后,錢慕予回過神來,挑眉笑著說道:“宋酒,你認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我害死了難民,轉而嫁禍給你,你會好心勸我治病?” “你不治病,便少一人同我爭王之煥,我何樂而不為?”宋酒在錢慕予耳邊輕聲說道。 錢慕予看著宋酒得意的模樣,雙手緊緊地揪著身下的錦被。 “荀大夫,看診!”錢慕予瞪了宋酒一眼,磨牙說道:“宋酒,你莫要得意!得不到王氏長輩的允許,你根本進不了王氏的門!我才是最終能入太原王氏大門的不二人選!” 宋酒淡然一笑,伸手推了推依舊在閉目養(yǎng)神的荀清華?!败骼希峡梢钥丛\了!” 出了門,錢三夫人在門前對著宋酒感激一拜?!八文镒?,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錢三夫人身后的女使抱著一個黑漆木盒上前,女使將木盒的銅鎖打開,里邊的首飾琳瑯滿目。 宋酒謝絕了錢三夫人的好意,“三夫人要謝的人還在里邊看診呢,若無其他事,我先告辭了?!?/br> 錢三夫人見她無意收下那些首飾,便作罷了。 離開錢宅,宋酒直接回了宋宅,無心再去宋家酒樓。 甫一進院子,在院中玩耍的王琢和宋清盼見宋酒進來,齊齊喊了一聲,“娘親!” 宋酒恍若未聞,徑自進了房間。 宋清盼回頭問身后的王之煥,“師傅,娘親這是怎么了?” 王之煥今日早早地處理完北城門那邊的事,便快馬加鞭地趕回宋宅。沒成想陪著王琢和宋清盼玩耍,竟一同被宋酒忽視了。 “你娘親大概是累了?!蓖踔疅ㄕ酒鹕?,吩咐兩個愛聽墻根的小家伙,“你們就在院里玩耍,我去看看。” 王琢和宋清盼十分乖巧地點頭,他們哪里還敢去聽王之煥和宋酒的墻根?昨日聽了墻根,事后王之煥便罰他們抄了一整本! 王之煥進門的時候,宋酒正埋頭寫寫畫畫。 王之煥以為她又是在清算酒樓的賬簿,走近一看,原來她是在清點柴胡和米糧的數(shù)量。 “怎么想起清算柴胡和米糧了?可是數(shù)量不對?”王之煥站在宋酒的身旁,輕聲問道。 宋酒低頭算數(shù),沒有回答。 房里只聽見算盤清脆的聲響,宋酒的手指在算盤上來回撥動,圓潤厚大的珠子相互碰撞,發(fā)出的噠噠聲像是在宣泄著什么。 王之煥見她將同一個數(shù)算了不下十回,終于伸手按住了她的手。“你算了十遍,數(shù)目錯了八回,再算下去,疼的不是算盤,而是你的手?!?/br> 宋酒面無表情地伸出手,將算盤甩了兩回,所有的珠子歸復原位。 屋里又響起了噠噠的響聲。 王之煥從這次的聲響里聽出了煩躁和怒氣,他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沒有做什么令宋酒生氣的舉動。 難道是酒樓的事情?亦或是難民的事情? 思及此,王之煥輕柔地覆上宋酒撥弄算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