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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棚的地方可選好了?”一個身穿差役服的男子跑上來問道。 宋酒道:“選好了,就在宋家酒樓。你回去告訴鄭知州一聲,讓那些大夫今早到宋家酒樓門前準備著?!?/br> “是!”差役又匆匆離去。 宋酒回頭喚宋玉恒,“愣著作甚,還不走?” 宋玉恒嘿嘿笑了兩聲,諂媚地說道:“九妹威武!” 宋酒無言。 …… 宋酒到宋家酒樓的時候,歡門下站了不少人。除了背著藥箱的大夫外,其余的是宋家酒樓的小二,以及千里眼。 原叔站在最前頭,滿懷期待地等著宋酒。 “原叔,我不是吩咐你們盡早離開嗎?”宋酒看著酒樓中的幾十個人,心想他們是等著她回來辭行的? 原叔道:“東家,我們都聽說了。既然要在酒樓搭棚行善,大家豈有不幫之理?能在宋家酒樓做事,是我們的福氣。東家有意遏止這次劫難,我們更應(yīng)該齊心協(xié)力,共渡難關(guān)!” “對啊,東家!齊心協(xié)力,共渡難關(guān)!” 一眾的小二高聲吼道:“齊心協(xié)力,共渡難關(guān)!” “齊心協(xié)力,共渡難關(guān)!” 聲音整齊劃一,嗓音嘹亮,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歡門下回蕩著。 宋酒眼眶微紅,她養(yǎng)的都不是閑人,也不是一般的小二,而是忠肝義膽的男子漢! “好!大家齊心協(xié)力,共渡難關(guān)!”宋酒大聲說道:“開門,準備搭棚施粥。大夫們請往里走,稍后還得仰仗各位替難民診治?!?/br> 那些大夫原本是被鄭進前的官威給逼來的,心中有千萬個不情愿。如今見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二都能和難民共渡難關(guān),紛紛汗顏。 他們都是行醫(yī)半輩子的老江湖了,和宋酒一個女子比起來簡直是自愧不如。 其中一個大夫走上前,拱手道:“宋東家毀家紓難的大義令我等慚愧,我等定會竭盡所能,為難民診治的!” 宋酒朝著眾人叉手,行了一個大禮,“宋酒在這里先行謝過!瘟疫害人,只要我們齊心協(xié)力,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眾人齊齊點頭,各自拿起手中的東西進了酒樓。 小二們手腳麻利地在歡門下搭上臺子,而廚子則在后廚利索地開火煮粥。 就連宋玉恒這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郎君也跟著原叔在一層搬桌椅,為大夫們準備好看診的地方。 “一千里!一千里!”宋酒不見一千里的蹤影,高聲呼喊。 二千里聽見宋酒的呼聲,從酒樓中跑出來?!皷|家找一千里何事?” “一千里呢?” 二千里連忙解釋,“今晨賣生果的張叟急匆匆地進城,給了一千里一張字條。一千里便帶著三千里出城了,說是去接花發(fā)。” 宋酒皺眉,“花發(fā)?一千里認得花發(fā)?” 二千里點頭,“認得,整個酒樓的人都認得!花發(fā)時不時到酒樓來坐坐,大家都認得他?!?/br> 宋酒這才放心,終于有了花發(fā)的消息。 既然一千里和三千里出城去尋他,那便意味著柴胡的事情有著落了。 半個時辰之后,一切都安排得秩序井然。 小二從后廚端出兩大鍋白粥,架在歡門前。 就在這時,差役也領(lǐng)著西城門的難民往宋酒酒樓趕來。 宋酒趕緊讓所有人都蒙上白布,吩咐他們盡量少和難民直接接觸。若是幫忙的人都染上了瘟疫,那還能指望誰來幫忙? 瘟疫來的第一日,他們要做的就是安頓好所有的難民,先讓他們吃飽,以安撫他們焦躁的內(nèi)心。 第一百五十九章 :值得尊敬 短短一日下來,宋家酒樓上上下下都累得直不起腰桿。 大夫們看了一日的診,手腕酸麻。他們個個皆是面紅眼腫,連腿腳也因為坐了一整日而變得不太利索。 宋家酒樓所在的一整條街上,所有的難民都沿著街邊或坐或臥。好不容易熬過了第一日,無論是難民還是在宋家酒樓幫手的人,個個都是身心俱疲。 第二日,當(dāng)晨曦的第一縷光線照進宋家酒樓的時候,宋酒已經(jīng)在歡門下坐鎮(zhèn)了。 荀清華背著自己的竹簍走到歡門前,見宋酒孤身一人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 她身上有一種鎮(zhèn)定人心的力量,只要她就這么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便足以令人心安。 荀清華的到來,倒是讓宋酒略微吃了一驚。 “荀老,您怎么來了?” 荀清華今日清晨又去采藥了,是以只穿了一件樸素的布衣。荀清華擱下竹簍,道:“聽說臨安城所有的大夫都跑到你這兒,我來瞧一瞧?!?/br> 宋酒起身給他讓座,笑問:“只是瞧一瞧?” 荀清華坐下,面上露出了被看破心思的尷尬。“你這七巧玲瓏心,老夫還能說什么?” 宋酒替他倒了一杯茶,“荀老心系難民,您能來替他們診治,是難民之福?!?/br> 荀清華接過茶杯,茶水還是熱乎的。荀清華暗道宋酒有心了,他每每采完藥回來之所以要喝上一杯熱茶,便是因為晨間露水重,手腳容易冰冷。 “昨日你們搭棚施粥,用了多少糧?大夫查出有多少人患有疫癥?”荀清華喝著熱茶問道。 宋酒粗略算了算,昨日花費的糧食估摸有半船的量?!凹Z食用了多少倒不是要點,也是多花些銀兩。至于疫癥,因為昨日的難民數(shù)量太大,大夫看了一整日,仍舊沒有看完。查出來的人只有十一人?!?/br> 荀清華面色沉重,“十一人也不少啦,一人傳染一人,不到一日所有人都會染上瘟疫?!?/br> “這個荀老倒不必擔(dān)心,那十一人已經(jīng)被隔離開,等著大夫具體診治后,便可以用藥了?!?/br> 荀清華點頭,說道:“那就好!看來我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 宋酒笑道:“荀老既然要替難民診治,何不就只治那十一人?其他的難民有城中的大夫看著,您就負責(zé)給那十一個人開藥方。荀老出馬,定是有十成的把握能治好!” “也好,老夫就留下來……”荀清華還未說完,就聽見一陣急切而又興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東家!東家!” 花發(fā)駕著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在他身后還跟著一千里和三千里。一千里和三千里分別駕著一輛馬車,亦是緩緩行駛。 到了酒樓前,花發(fā)一下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東家,柴胡都運回來了!您來清點清點!” 荀清華指著那三輛馬車,滿臉驚訝?!斑@上邊裝的全是柴胡?” 花發(fā)點頭笑道:“是柴胡,全是柴胡!” 荀清華急忙邁著腳步過去,掀開車簾子一瞧,車廂里裝的全是柴胡。荀清華隨手拿起一株,看了一會兒,確認了整車裝的都是柴胡。 “酒娘啊,這些柴胡都是你派人買來的?” 花發(fā)在一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