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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王之煥的臉上什么神情也沒有,那一雙眼更是難以揣度。 錢慕予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呵呵呵呵……三千弱水,三千弱水,一瓢飲!”錢慕予轉(zhuǎn)頭看向宋酒,眼神里盡是輕蔑,“宋酒,原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原以為他傾心的人是你,哈哈哈!你和我一樣,始終做不了那三千弱水中的一瓢!宋酒,我可憐你!” 宋酒走上前,俯身和錢慕予平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和十三娘子不一樣,我從未低聲下氣地求著做別人的妾!難道十三娘子沒聽過逢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嗎?可憐的人,自始至終都是你!” “宋酒,你別得意,你以為他會對你一心一意?我今日的下場就是你來日的下場!”錢慕予輕諷道。 宋酒微微靠近錢慕予,湊在她的耳邊說道:“錢慕予,其實(shí)她們說得都不對。你不是那個(gè)心狠的人,我才是!心狠的人不止要對別人狠,對自己更要狠!” 錢慕予還未聽懂宋酒話里的意思,只覺得手往前一送,一股熱流濺到了她的手上。 宋酒皺著眉頭,一手捂著腹部,顫巍巍地問道:“十三娘子,你當(dāng)真這么恨我么?” 錢慕予低頭一看,右手上沾滿了鮮血,手里還握著一把刀。她發(fā)瘋了似的大吼了一聲?!八尉?!” 血濺華堂! 堂上的人頓時(shí)亂了! 王之煥方才并未注意到宋酒的動作,突然看見宋酒腹部染血,趕緊一把抱住她?!鞍⒕?!” 錢改容離得近,趕緊徒手撕了衣袍的邊角,裹成一團(tuán)捂住宋酒的傷口。“來人,趕緊找大夫!” 王之煥對著跑走的仆人喊道:“去找荀清華,他還在!” 眾人都亂成一團(tuán)的時(shí)候,宋酒卻是滿意地“暈”了過去!她還是做不到將錢慕予交給王之煥處理,一來是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瓜葛,二來是想徹底地?cái)夭莩?/br> 她不是不心狠,而是沒有找到對手! 不可否認(rèn),比起宋雪瀅來,宋酒更欣賞錢慕予這種有心計(jì)的人。可她也最擔(dān)心這類人!錢慕予的心夠狠,手段夠毒辣,可若是不加制止,只要王之煥在她那里一日,錢慕予便不會輕易罷休!她不怕,可是她不能拿宋清盼和宋君顧的安全開玩笑。 老族長久經(jīng)風(fēng)雨,若是此刻不將錢慕予關(guān)起來,萬一宋酒醒后追問起來,一切都不好收拾。所以他趕緊叫人來將錢慕予拉去關(guān)起來,不過還是暗里吩咐他們將錢慕予關(guān)到她的院子里。 荀清華被匆匆忙忙地請來,看見暈過去的宋酒,無奈地?fù)u頭。這個(gè)丫頭,唉,對自己都下得去手!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她也不知道愛惜! “之煥,抱上她,回府上去醫(yī)治!” 荀清華就這么丟下一句話,急匆匆地走了。 王之煥則是將宋酒打橫抱起,快步跟在荀清華身后。 錢宅外,白雨站在馬車旁等著王之煥出來。 白雨從先出門的荀清華口中得知宋酒受了傷,現(xiàn)下正昏迷不醒。白雨雖然平日里很不待見宋酒,但在這種關(guān)鍵時(shí)候他還是不免擔(dān)心了一兩下。 白雨每回見著宋酒都是正面反面地懟了兩句,可宋酒卻從未放在心上,這一點(diǎn)白雨還是很欣賞的!可是當(dāng)王之煥將宋酒放到馬車上的那一刻,宋酒突然睜開了雙眼,白雨就覺得自己的擔(dān)心太多余了。 這種鬼怪心思多得數(shù)不清的女人,哪里會出什么事! 宋酒看見白雨那鄙視的眼神,咧著嘴笑道:“白雨,我知道你又在想些什么,你肯定又在罵我活該!” 沒錯(cuò),這的確是自己活該。自己給自己捅一刀子,是不是活該? 白雨正準(zhǔn)備回懟,卻看見宋酒暈了過去。 宋酒面色蒼白,嘴角的笑卻還是掛在上邊。 白雨瞄了一眼王之煥,見他正用心捂著宋酒的傷口。他這才暗自松了口氣,急忙放了簾子,催車夫趕車往荀清華的宅子趕去。 第九十章 :兩兩冷漠 宋酒在荀清華那里上完了藥,一個(gè)人死撐著要回家。 荀清華坐在院子里叨叨,“我說你這個(gè)丫頭平日里看著機(jī)靈得很,怎么今日這么傻?那刀子是能隨便玩兒的嗎?還一個(gè)勁兒地往自己身上扎!” 荀清華原本還以為那一刀真是錢慕予捅的,可當(dāng)王之煥告訴他那只不過是宋酒設(shè)的陷阱,他就不高興了。 醫(yī)者仁心,最見不得病人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了。宋酒偏偏還要在身體有傷的情況下堅(jiān)持回去,荀清華就更加不高興了! 宋酒輕輕摸了摸腹部的傷口,笑道:“一點(diǎn)兒小傷,荀老不必憂心!阿盼還在家中等我呢,我就不叨擾您了。” 荀清華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王之煥,道:“你和這小子不是住在一起嗎?一起回去!省得老夫擔(dān)心!” 宋酒搖頭,拒絕了荀清華的好意,淡淡地說道:“郎君也該考慮著搬出去了,荀老既然是郎君的師傅,讓他住到這里來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的?!?/br> 宋酒終于挑明了讓王之煥搬出去了,可王之煥卻什么也沒有表示,一個(gè)人靜靜地坐在一邊,像是入定了一般。 荀清華夾在兩人中間很是尷尬,隔了好半晌才說道:“我讓白雨送你回去!” 宋酒頷首,“多謝荀老!” 臨走前,宋酒不管王之煥有沒有在聽,扔下一句話便走了?!袄删娜饲?,我大概已經(jīng)還完了。郎君若是得空了,便搬出去吧。” 荀清華看著宋酒一步一步地走出去,回頭問王之煥,“你們這是怎么了?一個(gè)要趕人,一個(gè)卻一言不發(fā)?!?/br> 王之煥終于抬起頭,一雙變幻莫測的眼看著荀清華,問道:“師傅,你說這世間有沒有一味藥,可以令一個(gè)人變成另外一個(gè)人?” 荀清華一愣,他這個(gè)徒弟很少有這么嚴(yán)肅的時(shí)候,也很少問他關(guān)于醫(yī)理的事情。他思忖了片刻,道:“哪有這種藥呢?若是有,老夫就先給你來一粒,讓你變得更像個(gè)徒弟!哈哈哈……” 王之煥沒有笑,只是淡淡地看著他。 荀清華笑著笑著就笑不下去了,他本來就是想讓王之煥開心些的,不成想弄得自己很尷尬?!爸疅▍龋瑸閹煿懿涣四愫湍撬尉频氖虑?,但還是得提醒你,感情的事不能全靠謀算。為師知曉你精于謀算,但宋酒不是那種任你玩弄于股掌間的人,她有抱負(fù)有心計(jì),對自己足夠狠,絕非尋常女子!” 王之煥淡淡一笑,“師傅哪里看出我和她有感情糾葛?” 荀清華一撇嘴,“呵,老夫的半輩子也不是白活的!你來臨安找宋氏的證據(jù),卻偏偏住到了宋酒的家里。之煥,老夫是你的師傅,若是連這點(diǎn)都猜不出,不夠格為師??!” “哦?師傅倒是說說看,您猜到了什么?”王之煥稍稍換了個(gè)姿勢,靜等荀清華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