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
實在禁不住你們折騰啦!” 宋酒站在門檻處,一股瓜果腐爛的味道沖入鼻中。 好難聞! 宋酒抬起手,欲掩住口鼻,但很快又放了下去。 “原叔!” 原叔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地轉(zhuǎn)過身?!皷|家來啦?” 原叔心下一緊張,今日東家來得早了些。 宋酒走進來,望著左右晃動的小二,問道:“發(fā)生何事?怎的如此慌亂?” “東家,昨日從城外運來的瓜果擱在樓里,爛了。這股味道,便是……” 原叔從打理酒樓開始,從未出過如此低級的錯誤。東家信賴他,將酒樓中的大小事務(wù)交與他打理,沒成想…… 唉,該怎么向東家交待? 宋酒眉心一皺,“瓜果夜里應(yīng)放入井水中冰鎮(zhèn)著,怎的擱在樓里?昨夜是何人值夜?” 宋酒的聲音冰冷,夾帶著一股怒氣。忙碌的小二全都停了手中的活兒,個個埋著腦袋。 沒人承認。 宋酒眼神一瞟,將各人的神色瞧得一清二楚。 看來,有人對她這個東家不甚尊敬啊! 宋酒找個坐處,坐下。看著一應(yīng)埋頭的小二,道:“說說,昨夜是何人值夜?” 原叔剛想回話,宋酒出手制止?!霸澹阍谝贿叴?。我就是要他們說說,若我今日不來,你們還要翻了天不成?” 有幾個小二偷偷瞄了宋酒一眼,見她雙眼微瞇,雙唇微抿。雖是在生氣,卻也沒什么大動作。幾人互相使了使眼色,聳起的雙肩微松,放下了警惕。 宋酒將他們的小動作收入眼底,冷笑。 渾水摸魚? 有意思! 若非今日來得早,她還不知道這宋家酒樓底下藏著多少蠹蟲。 “還是不愿說?”宋酒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悠悠地問道。 無人回應(yīng)。 “砰……” 酒杯從宋酒手中滑落,砸落在地,碎了幾瓣。 “呀!”宋酒一聲尖叫,引得所有的小二抬起頭來。 宋酒一笑,輕輕地將垂落在地上的披帛牽起,惋惜地說道:“這東西臟了,用不得了。人吶,亦是如此。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東家明明在說那條披帛,幾個小二的后背卻暗暗發(fā)涼。 難道東家知道了? “我再問一次,昨夜到底是何人值夜?” 幾個小二微微扭著頭,打眼色。堅決不能說,東家未必知曉是他們。 宋酒哼了一聲,眼睛有意無意地看向那幾個小二。 其中兩個膽小的兩腿已經(jīng)在發(fā)顫了,但是出賣弟兄的事情不能做。 “千里眼何在?” 宋酒一喊,酒樓后方一人打了簾子進來。 來人一身讀書人的打扮,腰間別了一塊木牌子,上刻:一千里。他手中捧著一個簿子,來時瞥了站作一排的小二,隨即將簿子遞給宋酒。 “東家,都在此處?!?/br> 宋酒點頭,贊賞道:“不錯,一千里不愧是一千里?!?/br> 千里眼,專門負責記錄宋家酒樓大大小小的事物,一千里是所有千里眼的領(lǐng)頭。其后的千里眼依次稱兩千里、三千里、四千里……千里眼的分工不同,遞上來的簿子自然不同。 而宋酒手中的簿子,記錄的便是宋家酒樓所有傭工的行動職責。 宋酒將那幾個人的名字念來,“吳三,杜湖,方居,劉六。原來是你們四人昨夜值夜,我問了幾次,你們怎的不回話?還是……你們當真要翻天不成?” 原叔見幾人毫無反應(yīng),罵道:“你們四人還不跪下,東家發(fā)怒了!” 原來那四人是給嚇懵了。 他們并不知曉酒樓中還有千里眼這號人物,東家僅憑手中的簿子便認出了他四人,當真是可怕! 四人趕緊跪下,“東家恕罪,東家恕罪!我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宋酒不為所動,問:“昨夜究竟因何原因,不把瓜果放入水井?” “這……這……” 宋酒一掌拍在桌上,聲音大得嚇人?!罢f!” 其余的幾個小二趕緊跪下,向宋酒求情?!皷|家恕罪,昨夜是我們?nèi)咚拇叩兀抛屗娜藢⒐瞎诹藰侵?。東家若要責罰,請一并責罰我們!” “哼,你們說得輕巧!昨日才運進城的瓜果,一夜之間悉數(shù)作廢,樓中釀果酒的原料沒了,責罰你們,果酒能釀出來么?如今樓中又有異味,今日的生意還做不做?” 幾個小二沒想到他們竟然釀成了如此嚴重的后果,看來這酒樓東家是不會讓他們待了。 “東家,我們四人犯了錯,甘愿受罰。我們四人這就收拾東西滾出宋家酒樓,斷不會讓東家為難!” 宋酒呵呵笑了兩聲,弄得所有人莫名其妙。 “走?惹了麻煩,以為自動消失便可以解決?”這些人當真想得太簡單了。 宋酒抱手,坐在長凳上。一股威嚴自她身上散出來,讓一干人等覺得卑微如塵埃。 “本朝律法,凡料理、揀擇不精者,徒一年。原叔,你告訴他們,我這話是何意?!?/br> (束脩:相當于學費。) 第三十一章 :急求鮮果 原叔看了看宋酒,對著小二說道:“本朝的律令有寫,諸如熬、削、洗、漬、去好留下爛東西的,皆要受一年的牢獄!你們四人,便是犯了這一條。東家的意思,是要將你們移送府衙。” 四人一聽,徹底崩潰了。 府衙?牢刑? 那種地方,去了還能活著回來嗎? “東家饒了我們吧!東家……” “東家,是我們錯,求求您,我不要進牢子?!?/br> “東家……饒命啊……” 幾人哭天喊地地求饒命,宋酒聽得耳朵疼。 原本極小的聲音都能被她聽見,如今幾個大男人在面前大大咧咧地哭喊著,恐怕會傷著兩耳。 原叔呵斥,“收聲!” 四人立馬乖乖地閉上嘴巴。 “東家還沒說怎么處置你們,喊什么喊?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酒樓里在喊喪呢,多不吉利!” 原叔到底是做了酒樓兩年的店家,他說的話小二們還是信的。 幾個小二眼巴巴地望向宋酒,等著她發(fā)話。 宋酒亦看向那些小二,聲音清冷。 “除了祝家酒樓與梅花別館,你們在臨安的同行里,工錢算是不少的了。每月二百文的工錢,足夠你們一年的吃穿用度了。” 小二們不知宋酒要說些什么,一頭霧水地聽著。 “臨安的米價如何?十五文一升,每月二百文足夠養(yǎng)活一家老小。我待你們?nèi)绾??你們又待我如何?連一個忠字都做不到,枉費你們的爹娘多年含辛茹苦地將你們拉扯到大?!?/br> 不孝,大罪。 小二們都是孝順的人,聽宋酒這么一說,明明個個都是大男子,卻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