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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一直走。直到撞到了那個長得很好看、很好看的哥哥身上,他才意識到自己走丟了。 不過這個美麗的哥哥人還不錯,不像小舅舅,專門欺負他。 乘船自涌金門出發(fā),一路水色迷蒙,西湖賞景也不賴! 宋酒許是在臨安待得久了,太貪戀此處的風景。即便以前隨阿爹遠游做生意,去過不少地方,心中依然記掛著臨安的一景一物。 錢改容瞧見她眼中的神采,問道:“酒娘是臨安人?” 宋酒聽了,笑而不答,也不知她是同意還是不同意錢改容的說法。 錢改容也未覺不妥,坦然自若地沏了茶,遞與宋酒?!凹夷竼势谖催^,我只得以茶代酒,你莫要嫌棄?!?/br> 宋酒聞著淡淡的茶香,心想:嫌棄可不敢,這上好的青鳳髓拿來待客,錢氏可真有錢! “錢寺丞可說笑了,能嘗到一杯青鳳髓,是酒娘的福氣!” 錢改容擱下杯子,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大可不必如此與我說話。這些話我在官場聽得耳朵都起了繭子,既是邀約游湖,隨性就好?!?/br> 宋酒無奈一笑,“話雖如此,酒娘亦不敢造次。酒娘只是一介女子而已,在臨安沒有什么靠山,遇人遇事都要謹慎萬分。若我真的隨性而為,怕江南錢氏一族留我不得!” 錢改容聽她這話說得輕飄飄的,里邊的分量卻很重。商場如官場,哪一個不是如履薄冰? 思及此,錢改容心中不免起了一絲惺惺相惜之意。 興許是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又或許是為了寬慰宋酒,錢改容替她添了茶,道:“上回錢方的事,我得謝你!” 宋酒抬頭,眸中有一絲的波動。“謝我?” 錢改容看著西湖粼粼的水面,也不打算隱瞞?!敖襄X氏的名聲也不是一塊風吹不到、日曬不爛的千年招牌,若是任由錢方這等人去蠹害,我錢氏一族,難保!” 宋酒嗅到了一絲利用的味道,而且是自己被錢氏利用了。 她很不高興! “所以,錢家便借我的手,去扇錢氏旁支的耳光。哼,到底是世家大族啊,這等手段我真該學學!” 這種做法完全是將她置于死地。 錢氏借了她的手,換來的是旁支對正支愈加地敬畏。 而她得到的,是錢氏旁支對她無止境的憎恨,這是將她往絕路上逼?。?/br> 錢改容并未將宋酒過激的言辭放在心上,畢竟是錢氏對她不住在先。 “你莫要心急,其實正支如此做,也是為你好。” 錢改容身在官場,一族之內的利害關系,他自然是看得透徹的。 “那日在公庭,若錢氏正支派了人去,你縱有千般說辭、萬般手段,也是無用的。錢氏一族,有才能的并非只有我一人。只要他們其中任何一人去,便足以讓宋家酒樓覆滅于轉瞬。” 想起那日父親將他叫去書房,一路上他不知想了多少解決的法子,而所有法子的前提都是要保住宋家酒樓。 他如此做,或許是因為那一首童謠,又或許是她對著錢方說的那句“郎君氣度,小矣?!?/br> 宋酒聽了,心下竄起陣陣寒意。 她算到錢方會使的手段,算到錢改容會插手此事,卻獨獨忘了江南錢氏背后的意義。 江南錢氏一族,人才輩出。朝中為官的人雖少有封侯拜相的,卻極受官家青睞。還不算錢氏女子與世家大族的聯(lián)姻,光是這一點,足以讓她的籌謀功虧一簣! “錢寺丞為何告訴我這些?”宋酒雙目直視錢改容,難以想象一個相貌絕色的郎君會是本朝的大理寺丞?!半y不成也想讓我離錢氏遠遠的?” 宋酒心中萬分不屑,這些世家郎君都是一個模樣,家族利益高于一切。 意外的是,錢改容搖頭了。 “我若是讓你遠離錢氏,你未必會付諸行動。若我用錢氏的名號來壓你,只會適得其反。以rou去蟻的事情本就不符常理,我何苦招來更多的蟻呢?” 宋酒不得不佩服錢改容,這話若是拿給那人,絕對會變成另一種樣子。 “那是為何?錢寺丞難道是在官場見慣了爾虞我詐,突發(fā)善心地想幫我一把?” 錢改容笑了,笑得比三月的桃花還要明亮艷麗。整個西子湖的景色因他這一笑,更添了三分景色。 “官場污濁,我心卻是清明如西湖之水。我?guī)湍?,只是想看看臨安這片繁華之地,究竟能不能掩蓋住你的鋒芒?” 宋酒昂首,瞧著風平浪靜的西湖水面,眼神透著自信。她對錢改容說道:“那我們便來賭一局,若我能在臨安名聲大噪,他日,我到汴京,你親自出城迎我,如何?” 這一賭局,也沒有說輸?shù)南聢鍪鞘裁础?/br> 因為兩人心中想的,都是贏面。 “好!”錢改容舉起茶杯,道:“以茶為憑,西湖之水作見證!” 兩杯相碰,叮的一聲,絕響于西湖四方。這一賭局,就此開始! “娘親,哥……” 宋清盼指著錢改容,想叫他哥哥,奈何他一口氣說不完四個字。 宋酒明白他的意思,搖搖頭。“阿盼,不得無禮。怎能喚錢寺丞為哥哥?” 第二十八章 :趕鴨上架 錢改容倒是不介意,孩子而已,怎會知道寺丞是個什么東西?!盁o事,我與他投緣,隨他吧?!?/br> 錢改容招手讓宋清盼過來,溫和地說道:“清盼喚我容哥哥便是!” 宋清盼扭頭看看宋酒,宋酒無奈,點頭默許了。 “容哥哥!”宋清盼叫得歡快,難得他如此歡喜與一個剛見面不久的人相處。 宋酒扶額,孩子真是寵不得。 宋清盼與錢改容兩人相處起來十分和睦,宋酒也難得享受這樣清閑的時光。 錢改容是一個神奇的人。 他可以威嚴萬分,就好像訓斥錢方時,不容侵犯。他也可以平易溫和,言語間沒有風刀霜劍,卻又字字落在利害之處。 這樣的人,與之相處,容易心靜。 而宋酒最缺的就是閑適、寧靜,所以她要謀,為自己謀出這么一處天地來,盡管這條路有些難走。 游西湖一日,回家時天近暮色。宋清盼玩得累了,趴在宋酒肩頭昏昏睡著。 剛進門,花媼急匆匆地跑來,看來又有什么事了。 “小娘子,家里來了個不認得的郎君,將家當都搬到這里了。那郎君看著就是高門大戶里出來的,花媼不敢問,只等你回來哩!” 宋酒將宋清盼交給花媼,道:“花媼莫急,我去瞧瞧。你帶阿盼去房里歇著,一切有我?!?/br> 在花媼心中,宋酒就是這個家的頂梁柱,只要她在,萬事都有希望。 宋酒一進庭院,院中東擺西放的都是行李,雜亂得很。她無名火一下就冒了起來,怎么總有人要來讓她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