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微微福身說道：“原來是您來了，老奴只當(dāng)是花羅和翠綺跟著呢，也沒在意看，老眼昏花只顧嘮叨，失禮了，還要請周姨娘恕罪?！?/br>
    “魏mama哪里話！”周姨娘忙道，“魏mama奉伺候青娘這樣盡心，我該好生謝謝魏mama才對。”

    “老夫人命老奴來伺候青娘子，原就是老奴的本分?！蔽簃ama往后退了一步，道：“周姨娘既然來了，便請進(jìn)來喝杯茶吧?！?/br>
    魏mama一番話說的，周姨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在那兒尷尬呢，姜采青口中說道：“銀瓶jiejie進(jìn)來坐。”手上微微作勢一拉，周姨娘便也跟著進(jìn)了屋，兩人挨著小桌坐下。福月正坐在屋里矮凳上玩一個布偶呢，見姜采青進(jìn)來，也不做聲，咧著小嘴笑笑，很自然地把矮凳往她跟前拉了拉，挨在她腳邊坐著繼續(xù)玩自己的。

    桌案上果然放著兩樣糕點，白瓷淺碟子里除了一樣梅花酥，另一樣便是周姨娘剛才說的燕窩茯苓糕了。周姨娘指著碟子溫和柔體貼地說道：“青娘嘗嘗這個，平日吃燕窩都是燉粥，我尋思著你也該吃的膩了，這燕窩茯苓糕用的燕窩、茯苓、蓮子和桂花蜜，兌入粳米、糯米兩樣米粉做的，口感香甜，也最是滋補(bǔ)?！?/br>
    姜采青看著那燕窩茯苓糕，一寸見方的塊兒，白白潤潤看著的確不錯，她一手握住衣袖，白嫩的指頭捏起一塊來，輕輕咬了一口，米粉和桂花蜜的清甜細(xì)膩便充盈口中，要說燕窩和茯苓的味道卻并不明顯，細(xì)細(xì)品味才嘗的到。她當(dāng)著周姨娘的面，坦然吃了一塊，笑道：“的確好吃，銀瓶jiejie還真是個會吃的。”

    “我哪里就會吃了，這個糕是南方的吃法，家里早前有個廚娘會做，素綾跟著學(xué)了來，用料也貴，家里統(tǒng)共也沒做過幾回。我見你胃口不佳，就特意叫她做了，倒是你有口福?！?/br>
    “口福不淺?！苯汕嗝蜃煲恍?，拿帕子擦擦手說道：“就是有點太甜了，也不知怎的，我這陣子喜歡不要太甜的糯米梅花糕，都叫素綾做了兩回了。”

    姜采青說著，便抬手撥弄著福月扎著紅綢的小丫髻笑道：“福月，你看這糕白白香香的，要不要吃一塊？”她邊說邊端起碟子遞給福月。福月張開兩只小手自己看看，像是嫌臟了，自己兩手拍了拍，花羅忙拿了塊帕子給她擦干凈，福月便學(xué)著姜采青的樣子，兩根手指捏起一塊糕，坦然吃了起來。

    “看這孩子，還真不作假，越發(fā)的沒規(guī)矩了?！蔽簃ama再一旁說道，“娘子可不能這樣慣著她，旁人跟前她可不敢這樣放肆?！?/br>
    “小孩子吃塊糕罷了，福月又不比旁人，哪來的那么多規(guī)矩。”姜采青道。

    這時絹姨娘送晚間的參湯來，見周姨娘也在，便又跟周姨娘問了安好。姜采青剛吃了一塊糕，正想喝些滋潤的湯水呢，她端起湯盅，試著那參湯微微還有點燙，便啜了一小口，壓下口中的甜膩，笑道：“絳絹今兒這湯燉的尤其鮮美，手藝越發(fā)好了?！?/br>
    周姨娘見她小口喝著湯，知道她平日喝了湯，便該洗漱歇息了的，便起身告跟絹姨娘一起回去了。等她出門走遠(yuǎn)，花羅忙跑到姜采青跟前，俯下.身子小聲說道：“娘子，你還真喝呀?！?/br>
    “怎的了？這又不是毒.藥?！苯汕嗍?。

    這陣子喝參湯的任務(wù)，都是花羅她們代勞了的。要說一樣吃食，即便再味美，一天兩頓吃也該膩味了，然而這參湯有一陣子沒喝，偶爾再喝，卻又覺著味道當(dāng)真不錯。姜采青自認(rèn)為是個念舊的人，于是便念舊地喝了半碗湯，又叫花羅把那碟子燕窩茯苓糕包起來給福月帶著吃。這個糕太甜了些，小孩子興許喜歡，她卻并沒覺得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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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這樣吃吃喝喝地過，轉(zhuǎn)眼出了正月。二月二龍?zhí)ь^，當(dāng)?shù)氐拇焊?jié)，張家這樣自詡耕讀傳家的地主，往年這一天家主都要去農(nóng)莊扶犁耕田的。姜采青和幾位姨娘們自然不會去耕田，便按著風(fēng)俗，聚到一起包餃子。姨娘們都脫掉了厚重的大棉大毛衣裳，梳妝打扮比平日也講究些，閑聊著坐在偏廳包餃子，又把鮮嫩的春蔥、春韭芽做了小涼菜，寓意嘗春鮮。廚房里還專門炸做了一種“富貴果子”，面粉裹了白糖油炸的，算不上好吃，討個口彩。

    算來姜采青的肚子都有五個多月了，小枕頭又換過兩回，看著有模有樣的。天氣對比寒冬的冷冽，好歹也多了兩分溫和，姜采青穿了櫻草黃的素緞繡海棠花褙子，雖說里頭還穿著小襖子，可總算輕快了些，她綰著偏螺髻，一側(cè)簪著幾朵杏紅的小絹花，整個人都顯得明麗嬌俏。

    便只有棠姨娘還裹著月白的薄披風(fēng)，人也懨懨的，來到坐了一會子，便說心口疼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姜采青看著她輕移蓮步走出門去，那步態(tài)依舊娉娉婷婷，也看不出什么來，不知她那肚子怎么樣了。妾室通房改嫁既然不難，若是棠姨娘當(dāng)真遇到了有情郎，她倒很愿意行個方便。

    春天都來了，看看眼前這些美麗寂寞的女人，當(dāng)真有些暴殄天物。

    說是親手包餃子，其實餡是廚房做好的，面皮是仆婦搟好的，姨娘們象征性包幾個罷了。姜采青也動手包了兩個，托在手心里端詳半天，自己覺著挺好的。菊姨娘則笑著說，她來張家之前身在南方，米是主食，別說包餃子了，都沒怎么吃過，來之后包的也少，吃就比較在行了。

    餃子包了薺菜和韭菜的兩種，薺菜餃子姜采青可念叨了幾回了，山野里才挖來的鮮嫩薺菜，配著羊rou剁的餡子，跟姜采青在現(xiàn)代常吃的薺菜豬rou味道不一樣，羊rou卻也不影響薺菜特有的味道。而那韭菜則是開春頭一刀韭芽兒，加了雞蛋、蝦仁一起包，鮮嫩的不行。一冬天都少有吃到這這樣新鮮的菜蔬了，免不了叫人胃口大開。

    姜采青兩樣餃子都吃了不少，意猶未盡，又吩咐廚房這陣子多做些薺菜來，薺菜炒雞蛋、薺菜粥、麻油拌薺菜……想想都覺著美。

    花羅倒了茶水給姜采青漱口，柳mama忙搶著端過來，賠笑說道：“青娘子，老奴想跟您求個恩典，后天初四，老奴的外甥要娶親，老奴想回一趟娘家去賀喜?！?/br>
    “你外甥娶親？”姜采青隨口問道。

    “是老奴娘家的親外甥?！绷鴐ama忙答道，“娘子可不知道，娶親的是老奴二姐的兒子，老奴二姐倒是比老奴命好，嫁了個老實的瓦匠，日子雖不說怎樣，倒也餓不著。只是她這小兒子不成器，瓦匠手藝不愿學(xué)，好吃懶做的，快三十歲了才娶上這個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