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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外家捧在手心里的至寶,他能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足以證明他的人品。 是以,她微笑著沖唐少諺點了點頭,小聲道了句“謝謝”,然后飛快地將目光望向樓下。 姜行除了傳奇的身世和才華,以及現(xiàn)下陛下鋪天蓋地的盛寵之外,還有一件令人艷羨的本事,那就是他生得極俊美。 雖說體格不甚強壯,比皇城絕大多數(shù)的青年看起來要單薄瘦削一些,但偏偏他脊背挺直,站姿如松,別有風(fēng)骨。 他的出現(xiàn),引起了陣陣驚呼,其中不乏女子嬌脆的呼喊。 大廳的高臺上,戴老板舉起雙手,示意眾人安靜。 他都快要七十高齡了,但平素保養(yǎng)得宜,看起來很是年輕,紅光滿面,精神抖擻,一副春風(fēng)得意的模樣,“今日暢春樓為姜大人設(shè)下斗詩會,既然姜大人到了,這斗詩會便就開始吧!” 儼然姜行代言人的模樣。 戴老板很得意自己慧眼如珠,當(dāng)初在一眾來參加無遮大會的清貧書生中看中了姜行,給他提供免費食宿,以貴賓之禮待之。 如今,姜行深得帝寵,自是不會忘記戴老板的恩惠。 這暢春樓,以后便又多了一個靠山。 姜行沖戴老板輕輕一笑,然后在大廳的圓桌坐下。 那圓桌相當(dāng)之大,約莫能坐個二三十人也不擁擠,不過,卻只擺放了九個座位。 唐少諺顧及穆嫣初來乍到,不曉得這暢春樓的規(guī)矩,便小聲地對她說,“暢春樓斗詩,第一輪是海試。所謂海試,就是只要踏入了這里的人,人人都有資格答詩?!?/br> 他頓了頓,“等會兒,姜大人會隨意出一道題,我們所有人都可以將自己作的詩寫下來,注明桌號,然后送下去。戴老板會根據(jù)詩的優(yōu)劣選出八首,這些詩的主人便有資格落座圓桌?!?/br> 值雨也興致勃勃要介紹,“第二輪便在這八個優(yōu)勝者中開始,姜大人出題,這八人作答,由戴老板和姜大人共同評出等次,最好的得八顆星,最次的也有一顆星?!?/br> 她接著說,“連試三場,誰得的星星最多,誰就是本次的勝者?!?/br> 苕溪也來湊熱鬧,“最后勝利的人,能向戴老板或者姜大人問一個問題,或者共進一餐?!?/br> 穆嫣聽了,“原來如此?!?/br> 她已經(jīng)有好些年沒有到皇城了,想不到皇城的文人墨客們居然還玩出了花樣。 這時,苕溪又到處張望,“咦,蘇大人和蘇大小姐怎么還沒來?” 值雨也有些困惑,“今天暢春樓來了這么多人,不就是因為要瞻仰一下蘇大小姐的才貌嗎?” 穆嫣微微一笑,低聲說,“若我是蘇大小姐,才不會姍姍來遲,叫你們這些只想著看熱鬧的人看了去?!?/br> 她抬手輕輕指向?qū)γ娴囊婚g包廂,“若我沒猜錯的話,蘇大小姐應(yīng)該早就來了,而且就坐在我們對面?!?/br> 唐少諺饒有興味地問道,“哦?表妹何出此言?” 穆嫣嘴角微漾,“表哥,你且看看這二樓那么多個包廂,有哪個像對面那樣掛下了垂簾?” 她指著自己和值雨苕溪,“就算是怕閑雜人等看到容貌,我們也有帷帽遮掩,無須將包廂里的珠簾都放下來?!?/br> 可蘇大小姐不一樣,她是今日這場詩會的漩渦中心,若是一早就叫人窺破了真容,那豈不是從一開始就沒得安生? 值雨有些不大相信,“那也不一定。若是對面包廂的人嫌吵呢?” 穆嫣笑道,“表妹且看著就是了?!?/br> 唐少諺眼中帶著欣賞,“若真如表妹所言,蘇大小姐就在咱們對面的包廂里,那我們都會答應(yīng)你一個請求。這樣可好?” 值雨苕溪連連點頭,“對對,假若嫣兒表姐真那么神,我們兩個就答應(yīng)你一件事,只要我們能做到?!?/br> 穆嫣“噗嗤”一笑,并沒有將這話當(dāng)真,“好呀好呀,就這么說定了。” 坐在欄桿前的霍驍沒有說話,但他目光微動,好似有什么想法。 這時,大廳里的戴老板親自敲響了銅鑼,他從匣子里拿出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的題目說道,“今日第一題,遠山?!?/br> 他將試題四下展示一番,接著說道,“以一炷香為限,在場任何人都可以答題,只要是名列前茅的這八名,就能坐這把椅子?!?/br> 躁動的人群立刻就安靜下來,不論是二樓包廂里的人,還是一樓大廳中的,都取了隨處可見的筆墨紙硯,苦思冥想著該如何作詩。 ☆、第72章 海試 外面的人在絞盡腦汁拼命構(gòu)思,包廂內(nèi)也不乏緊張氣氛。 倒不是愛出風(fēng)頭,唐少諺一直就對這些詩會文會十分熱衷,這個“遠山”的題目又頗對他的胃口,不過思忖片刻,便已胸有成竹,飛速地取過筆墨,如行云流水般寫了下來。 值雨苕溪受乃兄影響,也算得上一對小才女,不求能坐到大廳里的大圓桌上,但只為了興趣,也要認(rèn)真地想一想了。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穆嫣看了眼略顯焦躁的霍驍。 連姐妹花都已經(jīng)有了思路,可霍二霸王面前攤開的白紙上,卻還是點墨未沾。 唐少諺問,“表弟,你有想法了嗎?” 霍驍不理人,寫了幾句,似乎是覺得不好,又匆匆地揉成一團,扔到了一旁。如此往復(fù)幾次,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可他卻愣是沒有熬出一個字。 穆嫣輕輕搖了搖頭,將自己想的四句詩寫了下來。 她的詩才不夠好,但“遠山”這題卻是從前姜行出過的,她只是按著從前的思路寫了一遍。 裁判官是姜行,他只要一看到這字,就能認(rèn)出是她吧? 她倒是并不稀罕能坐下面的八人圓臺,也并沒有想好要在此刻名揚皇城,可若是能有個機會與姜行面談一二,她是不會拒絕的。 太久了,從前朝夕相處的伙伴,已經(jīng)約莫有一年不曾見過,她有太多的話想要問他,也有太多的事想要對他說。 可落款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她看了霍驍一眼,許是他落寞的眼神讓她動了隱惻之心,鬼使神差,她居然寫了霍驍?shù)拿帧?/br> 回過神來覺得此舉或許未必妥當(dāng)?shù)臅r候,她的紙早就已經(jīng)叫唐少諺收起來交了上去。 她低低地叫了一聲,“糟糕……” 好在,包廂里的幾位都心系結(jié)果,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懊惱。 姜行看到她的詩,就曉得她在這里,結(jié)果她署的卻不是自己的名字,姜行一定會以為,是她想讓他選擇霍驍。 雖然她最初的本念,也是希望可以幫助霍驍一把,但說不定,姜行會有什么誤解。 還有這二霸王,也不知道對此事他是怎么想的,樂意或者不樂意,假若他不樂意如此,豈不是又得罪了他一次? 用了些茶點和酒菜,很快戴老板就上來宣布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