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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手腕子上戴著一只絞絲銀鐲子,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哥,你干嘛!”寧若梅死勁掙開寧松,對他這樣心里非常不滿,她可是他的親妹子,寧松倒好,居然幫起外人來了。 寧大莊自然也看到了寧若梅手上的銀鐲子,臉色變了變,吧嗒抽了口煙,說:“這鐲子等若蘭成親,也填進去吧?!?/br> 張氏不說,就以為他不知道這鐲子打哪來的?要不是聘禮的錢,張氏怎么可能舍得給若梅買鐲子! 不等張氏和寧若梅反對,寧若蘭搶先開口說:“爹,我都有一個了,這個就不要了,還是給大弟訂親用吧?!?/br> “我不要。”寧松趕緊反對。 可寧大莊聽了眼里閃過滿意之色,點點頭:“嗯,你說得對,大松也要訂親了,還啥也沒有。若梅還小,哪里就用得著戴銀鐲子?!睂幋笄f雖然也喜歡寧若梅,可比起寧松這個兒子來,他卻更是看重兒子。 張氏和寧若梅對寧若蘭的話恨得牙癢癢,可一時也不敢再反對寧大莊的話,不然爭到最后,她們花了寧若蘭聘禮的錢就會再一次掀出來,到時候說不定寧大莊一狠心要把銀子都給了寧若蘭,那可就遭了。 對張氏和寧若梅吃癟寧若蘭心里很是暢快,憋著笑,收好了鐲子,進廚房弄飯去了。 第9章 這就成親了?(一) 這日,天剛蒙蒙亮,寧若蘭就起身穿好了衣服。 其實從昨晚起她就沒怎么睡著過,想想也是,任誰忽然一下子來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剛剛適應(yīng)了沒多久居然就要嫁人,恐怕都不會睡好覺。 鄉(xiāng)下成親非常簡單,寧若蘭掃了幾眼,就看到自家窗戶上貼了些喜字,堂屋里擺了兩盤子淺淺的瓜子花生,而寧大莊和張氏也完全看不出對她出嫁有多舍不得的表情。 “若蘭,去把雞喂了?!睆埵系拇笊らT隔著門傳了過來。 瞧瞧,即便是成親這樣的大日子,她還得起來喂雞,估計接下來還得做早飯。果然,喂完了雞,張氏就叫寧若蘭去生火煮苞米粥,還說:“等會吃了飯,你就換上新衣裳,別到時候景驚蟄來接親瞧著你邋里邋遢的再反悔了?!?/br> “嗯知道了?!贝笙驳娜兆訌埵线@張嘴就不能討人喜點?還是她就是故意的?寧若蘭不介意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張氏。她在寧家當(dāng)牛做馬這么久,對方可從沒對她有過好臉色。 張氏出了廚房,寧若蘭一邊煮粥,一邊撈了咸菜出來切,沒一會就見寧松鬼鬼祟祟的進來。 “大弟,你有啥事?” “姐,這個你拿著,我沒多,也就偷偷攢了這些?!睂幩砂岩粋€小口袋塞到寧若蘭手里,寧若蘭用手一捏,臉色變了變,倒出里面的東西一看,果然是幾枚銅錢。 “大弟,姐不能要。”大概掃了一眼,寧若蘭知道寧松給她的是十文錢,錢雖然少,不過就像寧松講的,這肯定是寧松偷著積攢很久才存下的。要知道以張氏摳門的性子,即便是兒子,張氏也不可能大把大把的給錢,除了偶爾掙得多,張氏高興給個一文兩文的,其他時候?qū)幩珊退皩幦裘范家粯樱且晃腻X也別想撈到。 “姐,你拿著。我知道娘沒給你壓箱底的錢,你就這么出門子,有個啥事叫天天不靈的,這些雖然少,可總是有點,給你拿著,我也好受些?!?/br> 寧松眼圈有些紅,他娘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過,也知道他娘對姐不好,可他又不能說啥,只能盡自己的力幫襯些。雖然若梅老說姐不是娘生的,和他們不親,可他卻覺得姐挺好的,至少比若梅賢惠。 寧若蘭心里感動,但是這錢她卻真不能要。先不說她現(xiàn)在手里有錢,光是想到她一旦要了這錢,萬一以后被張氏知道,那她就別想有安生日子過!她可不想因為這區(qū)區(qū)十文錢叫張氏有理由來折騰她。 “大弟,姐真的不能要。你是家里的男丁,以后娶妻生子哪樣不要錢?有你這份心,姐就知足了?!?/br> 寧松還想說什么,就聽張氏在外頭喊了一聲:“若蘭啊,粥好了沒?趕緊吃飯,一會景驚蟄接了你去,我和你爹還得緊著備下晌請客的飯菜呢!” “出去吧,我盛粥了?!?/br> 寧松怏怏的走出去,他多少也明白姐的顧慮,若是娘知道自己偷著給錢給姐,還不知道要怎么鬧!算了,大不了以后他多照看著點姐,不叫景驚蟄欺負了姐! 寧家吃過早飯,寧若蘭按張氏的要求換上新做的衣裳,老老實實的呆在屋里等著景驚蟄來接。陽光斜斜的射進來,寧若蘭只覺得手指冰涼,胃里翻絞,緊張的不行。 前途未卜,她也不知道嫁給那個滿臉胡子的景驚蟄到底是對是錯,畢竟這是一個以夫為尊,夫權(quán)大于天的時代,如果她看錯了,那以后的生活還不知將要去往何方。深深吸口氣,再緩緩呼出,寧若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木已成舟,現(xiàn)在反悔也來不及,索性賭一回,她就不信,憑她幾千年后的現(xiàn)代人,搞不定他一個古代莽男! 照寧若蘭計算,大概也就是早上九點左右,寧家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些賀喜的人。張氏臉上掛著笑,熱情的招呼大家吃東西,只不過賀喜的一看她拿出那兩盤淺淺的瓜子、花生,誰都沒好意思伸手,見她招呼,就擺擺手客氣的推辭幾句。張氏也不強塞,見人不吃,索性就端了回去。 “哎,她嬸,跟若蘭成親的是柳樹村的景家大小子吧?” “是啊,你不會連這個也不曉得吧?” “曉得,曉得,只是覺得,白瞎若蘭這姑娘了?!?/br> “誰說不是!張氏掉錢眼里去了,接了人家一兩銀子的聘禮就樂不得的把若蘭許了出去。哼,說得好聽是聘禮,難聽點那可不就是賣姑娘?咱村里誰不知道景家大小子啥樣?” “哎,我聽說景家大小子以前可是當(dāng)過兵的!你說當(dāng)兵的不都是殺過人的,張氏咋就舍得把若蘭給這么個人!這萬一兩口子過不到一塊去,就若蘭那小體格還不叫人當(dāng)小雞子一樣折騰死?”旁邊又有一人插話進來,只是聲音放得很低。 “唉,沒了娘的娃,就是可憐!” 另外兩人一起點頭,神情里充滿了對寧若蘭的同情憐憫。 只是,三人也不知是曉得還是不曉得,她們悄聲議論的窗戶后面就是寧若蘭的屋子。此刻,寧若蘭嘴角抽搐的看著三個大娘映在窗子上的倒影,耳朵里傳來她們清晰的對話,真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 只是,景驚蟄當(dāng)過兵?難怪那個時候遇到他,就覺得他身上有一股子和村里人不咋協(xié)調(diào)的氣質(zhì),想必當(dāng)兵的匪氣還沒散盡吧。 張氏今個是真的高興,只要一想到寧若蘭出了門子,那一兩銀子的聘禮她就能光明正大的使用,不管是給若梅添置首飾衣裳,還是給大松訂親,誰都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