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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 可當(dāng)他看到她眼中驚訝而微紅的眼眶,看到她沉默而蒼白的容顏,立刻釋然。 也許她真的沒看到,所以才被放回來;又也許她看到了,受人脅迫不能開口,難道他還要拖她下水? 反正他已大約猜知了兇手。 可這女人實在出人意表。短暫的、有些疏離的交談后,她竟然拿出張銀行卡,放到他手里。 “這里是一百五十萬,密碼是你手機(jī)號末六位。除去不得已的開銷,你們項目的首付款。”她的神色沉靜,“項目中止,我應(yīng)該還給你?!?/br> 是料到他會找上門,所以早準(zhǔn)備好。 當(dāng)時丁珩拿著那卡,百味雜陳。父親暴斃、兄弟反目,他這幾天已看到人情冷暖。他可在他認(rèn)識的人里,這個幾乎算得上最窮的女人,在他富貴時拒絕他的追求;在他失勢時,卻毫不猶豫的拿出幾乎所有。 原本心中對她的幾分懷疑,也煙消云散. 說“瘦死駱駝比馬大”,并不是打腫臉充胖子。那人現(xiàn)在在霖市雖然手眼通天,但也不至于為所欲為。丁珩之前私人名下有些分散投資,雖與昔日榕泰相比,只是九牛一毛。但還真的不差她的一百五十萬。 想到這里,他端起湯抿了一口,舒服得全身毛孔好像都聞到湯的溫香。他忍不住伸手摸煙,卻看到對面的慕善微微蹙眉。 他頓了頓,收回手。 她想了想道:“你就這么大搖大擺潛入我家里,不怕警察把你當(dāng)小偷抓了?”她的本意是暗示他不要再不打招呼進(jìn)她家里。 可他起身淡笑:“我的人在下面看著,沒事?!彼闷鹨伪成系奈餮b外套,沉凝的眸盯著她:“這頓飯吃得很開心?!?/br> 慕善托著下巴道:“開心就好?!?/br> 他眸中浮現(xiàn)淡淡的笑意。 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復(fù)雜,憐憫、鄙視、驚訝、幸災(zāi)樂禍……都有??蛇@個女人,除了幾天前見第一面時,隱隱有些悲痛?,F(xiàn)在卻輕松自若得仿佛兩個老朋友,壓根不提其他。 這樣很好。他不需要憐憫。 他心中明白,如果之前追她,是有些許好感。那么現(xiàn)在,則是添了幾分感激和敬意。 “慕善,我不會再來了?!彼崧暤馈?/br> 慕善一怔。 他在她安靜的目光中,穿好西裝,緩緩走到她面前。 四目對視。 他的手輕輕放到她肩膀上,指尖觸著她柔軟長發(fā),雙眸沉黑明亮。 “慕善,再見。丁珩東山再起時,回來追你?!?/br> 銀色別克商務(wù)車,終于在深深夜色中駛離。慕善放下窗簾,收回有些出神的視線。 同時,她也發(fā)短信告訴董宣城,丁珩走了,自己平安無事。在她看到丁珩的第一秒,就給他打了電話 好在丁珩全無惡意。 不過,丁珩是否回來追她,不重要了。因為她有生之年,都不想與黑道有任何關(guān)系。陳北堯也好,丁珩也好,都跟她不在一個世界。她的世界清清白白,她的世界只有小人物努力奮斗,平淡,卻實在。 雖然想起陳北堯還有些傷心;雖然丁珩足以令任何女人心醉心碎??扇绻麛嚨竭@兩個男人中間,她很清楚,只有死路一條。 第二天慕善有個中型項目要談。她帶著項目助理江娜去了客戶公司,談的結(jié)果卻十分不愉快。對方挑三揀四,想方設(shè)法壓價。末了甚至還向慕善暗示好感。慕善忍著火陪著笑臉談完,剛下了電梯,就對江娜道:“下次他們再約,你推了。我餓死都不給他們做項目?!?/br> 江娜是剛畢業(yè)一年的學(xué)生,前幾天才加入公司,學(xué)業(yè)和能力都十分優(yōu)秀,在慕善眼中是極難得的人才。她比慕善還激動,精靈古怪道:“慕總,要不要我去網(wǎng)上發(fā)帖,搞臭他們的名聲?” 慕善失笑搖頭。 因為附近不好停車,慕善今天沒開車。正值下班高峰,兩人在寫字樓外站了半天,也沒有出租過來。正望眼欲穿時,一輛黑色寶馬從旁邊飆過,一個漂亮的急剎,停在她們面前。 看清車牌,慕善一怔。 周亞澤已經(jīng)搖下車窗,臉上是懶懶的笑意:“上車?!?/br> 慕善看一眼驚訝的江娜,對周亞澤道:“我同事住得不遠(yuǎn),你能不能順路先送她?” 周亞澤怪異的看她一眼:“你拿我當(dāng)司機(jī)?我?” 雖然這么說,還是打開車門讓兩人上車。 能讓周亞澤親自來接人,只有陳北堯。上次離開后,慕善還沒見過他。 江娜從后面看著周亞澤凌厲的側(cè)臉輪廓,偷偷碰碰慕善胳膊。用嘴型問:“男朋友?” 慕善搖頭。 車內(nèi)安靜了一會兒,慕善想起項目上的事,就跟江娜交代幾句。期間難免提到今天那個難纏的客戶,沉默許久的周亞澤這才突然出聲:“cao,我跟他們提一下?!?/br> 慕善明白過來,哪敢驚動這個魔王,忙說不用。周亞澤從后視鏡看著她平靜的容顏,冷哼一聲。 車子停在一家幽靜雅致的湘菜館門口。周亞澤把慕善帶到一間包房門口,自己卻走幾步,進(jìn)了另一間。 慕善走進(jìn)去,就看到一室翠綠古意中,陳北堯坐在雕花木窗流水前,西裝英挺,眉目如畫。 抬頭看到慕善,他靜靜一笑:“給你帶了禮物?!?/br> 慕善不動聲色的坐下。可當(dāng)他從做工精致的皮箱中提出幾個塑料袋,她的疏離神色頓時繃不住了。 這些東西…… “你回去了?”她從塑料袋中拿出個渾圓飽滿的冰糖橙,心中百味雜陳。 “嗯,去談點生意?!彼πΓ翱吹骄晚樎焚I了?!?/br> 塑料袋里,都是她喜歡的家鄉(xiāng)小吃和水果。有的明顯是今天剛做的,還微微冒著熱氣?;臃倍?,根本不可能全部“順路”買回來。 是他記得清清楚楚,從三百公里外帶回來。 就像從前,他從來霖市回到縣城,背包總是滿的。裝的都是女孩子喜歡吃的零食。偶爾還有一只精致的小發(fā)卡,他一臉淡然:“順手買的?!?/br> 慕善端起茶,濃香的安溪鐵觀音,入口卻是苦的。 吃飯時兩人很安靜,直到慕善的手機(jī)響起。 是母親,語氣幾分喜悅,幾分焦急。 “善善,你是不是有朋友在做房地產(chǎn)?” 慕善看一眼對面的陳北堯,他面沉如水。 “怎么了?” 原來有霖市來的房地產(chǎn)商,投資開發(fā)商業(yè)步行街。這在小縣城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