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公主遇刺當(dāng)天離京的?！?/br>
    一道清朗的聲音打斷了印墨寒，響徹大殿，玄洛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上殿來，撩袍跪在嘉靖帝面前，雙手呈上卷軸一冊。

    “玄洛奉陛下之命，前往塞北商談開辟商道之事，如今總算不辱使命，這是與北魏簽訂的契書，還請陛下過目?！?/br>
    嘉靖帝目前最關(guān)心的莫過商道一事，印墨寒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宜打斷，便只好看著曹福接過契書呈給嘉靖帝，嘉靖帝展開契書，一字一句看過去，深鎖的眉頭漸漸舒展。

    玄洛這件事辦得果然好，可以說是拿到了極為有利的條件，商道開辟以后，未來的十年間，將大大改變?nèi)钡慕?jīng)濟狀況，那些野蠻的游牧民族，有了互通商貿(mào)的機會，毛皮、寶石和奶制品可以賣到中原，也會放棄那些搶掠的勾當(dāng)，一旦雙方的摩擦少了，邊境戰(zhàn)事也會相應(yīng)減少，玄洛這次，可謂大功一件。

    嘉靖帝心中極為滿意，但他自詡是個公正嚴明的皇帝，不能因此不追究祁金珠的事情，他不動聲色的合上契書。

    “玄洛，你方才進來時說了什么？朕沒有聽清。”

    玄洛在嘉靖帝身邊多年，對他的了解超過任何一個皇子，他知道嘉靖帝雖然表面對商道的事沒有任何表示，但他這話，已經(jīng)是在給他解釋的機會了。

    “陛下，據(jù)玄洛所知，段明潤早在公主遇刺前五天，就已經(jīng)離開了京城，這一點，段家鄰里以及周圍的商販都可以作證。”

    “可是九卿大人，即便不是同一天失蹤，難道就不能在城外回合了嗎？這么做，只怕是為了更好地掩人耳目！還有，刑部不久前抓獲了一伙竹山教的頭目，據(jù)褚大人審問，他們根本對刺殺公主一事一無所知，終歸都是死，又何必在乎多添一項罪名？所以九卿大人要怎么解釋皇城司當(dāng)初的論斷？”

    印墨寒就是比王瓊琚等人厲害得多，每一句話都能問到要害，然而玄洛也不是簡單角色，他不為所動地笑問道。

    “這怎么能一樣呢？邪教亂民是死罪沒錯，但刑不涉親眷，可刺殺皇族乃是要誅九族的，換做誰也不會輕易承認吧？”

    眼看焦點轉(zhuǎn)移到了玄洛頭上，王瓊琚不禁有些著急了，雖然和印墨寒之間有合作，但是他們的目標可以說是背道而馳的，不管怎么說，王瓊琚內(nèi)心始終對祁金珠懷抱著一絲愧疚，她想盡量淡化祁金珠和段明潤的私情，更不希望把玄洛牽扯進來，而印墨寒卻認為這兩點才是最關(guān)鍵的，一直咬著不放。

    王瓊琚不想禍及玄洛，于是試圖重新把禍水引到阮酥身上。

    “無論是誰干的，這件事情都實在太可疑了，當(dāng)時看那些刺客的來勢，明顯是算準了時機，若不是提前安排好奇襲，那么多侍衛(wèi)，如何能讓他們輕易得逞？阿酥，當(dāng)時金珠堅持要與你同車，我便覺得奇怪，而且同行的還有另外幾位公主，為什么只有你們的馬車被追至郊外？”

    阮酥冷哼一聲。

    “聽郡主的意思，這場刺殺案是我自導(dǎo)自演的了？郡主莫非認為，我一個與你一樣幽居深閨的女子，竟然能夠暗中調(diào)動那么多勢力與侍衛(wèi)抗衡？未免也太抬舉我了！何況各位公主都是在放燈節(jié)當(dāng)日才受到太子的邀約，而我當(dāng)日早晨因為告假回家，更是午后回宮時才被告知的，這種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便能策劃一場驚天大案，就算是在座的各位皇子也難以做到吧？還是郡主認為，邀約二公主賞燈的太子殿下，也是提前和我串通好了的？那這個案子，還真是牽涉頗廣啊！”

    祁念陰沉著一張臉，他終于明白當(dāng)初白秋婉提出邀請的意圖了，他內(nèi)心幾乎已經(jīng)肯定，阮酥就是策劃這起公主私奔案的主謀，他恨透了阮酥利用白秋婉將他拉上賊船，但現(xiàn)在為時已晚，他不僅不能揭發(fā)她，還必須為她說話，否則一旁虎視眈眈的祁澈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連忙出列向嘉靖帝解釋道。

    “父皇，放燈節(jié)一事，原本乃是因兒臣側(cè)妃符玉與瓊劇郡主交好，想借此邀請她前來府中做客，兒臣聽她說了之后，覺得只請郡主一人未免不妥，這才將諸位皇妹一并邀請了，這件事，除了瓊琚郡主事先知道外，其余人等確實都是當(dāng)日才收到的帖子，絕無串通之說！”

    阮酥馬上抓住祁念話中的重點，故作驚訝道。

    “這么說的話，準備時間最為充分的，難道不是郡主你嗎？你怎么反而懷疑起我來了呢？”

    王瓊琚臉色鐵青，她萬萬沒有料到，祁念會站出來替阮酥圓場，他不是已經(jīng)和她決裂，向自己拋出橄欖枝了？為什么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竟然選擇了維護阮酥。

    事情演變到這一步，印墨寒的雙眸越發(fā)晦暗，當(dāng)時王瓊琚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這一次定然可以扳倒阮酥，沒想到阮酥不過三言兩語，就讓她自亂陣腳，他輕輕嘆了口氣道。

    “郡主，阮女史說得沒錯，沒有證據(jù)，單憑推論，確實不能隨意給人定罪?！?/br>
    聽上去像是在質(zhì)疑，但他一句話便點醒了王瓊琚，她馬上換上一幅哀痛神色。

    “阿酥，你、我連同二公主三人，相知一場，原本你若肯主動認錯，誰又忍心當(dāng)眾指認你，可是你……”

    她于心不忍地咬咬下唇，痛定思痛道。

    “你還記得二公主的貼身侍女碧璽么？其實，一個月前，她已經(jīng)當(dāng)著陛下和太后的面，把什么都招了，今日說是審問，其實是太后慈悲，想給你一個主動認罪的機會，你既然冥頑不靈，那只得讓她上來與你對質(zhì)了。”

    268 公主顯靈

    提到碧璽，王瓊琚原以為會讓阮酥方寸大亂，沒想到她面上毫無懼色，反而坦蕩點頭。

    “是該對質(zhì)，我也很想問問她，二公主待她恩重如山，她為何要污她清名。”

    王瓊琚沒想到阮酥臉皮這么厚，而本來已經(jīng)準備直接問罪的嘉靖帝，現(xiàn)在卻有點被阮酥搞糊涂了，當(dāng)初那種種可疑的跡象，似乎在阮酥口中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釋，如果不是還有碧璽的供詞，嘉靖帝幾乎都要相信，阮酥真的是無辜的。

    不過片刻，碧璽便被帶了上來，她身上完好無缺，一看就不曾被用刑，她顯得非常平靜，只是在見到阮酥的時候，帶了深深的愧色，她先給嘉靖帝行過禮后，又對著阮酥磕了個頭。

    “小姐，碧璽感激你的收留之恩，也替公主謝你當(dāng)初的成全之情，只是這畢竟是欺君罔上的大罪，恕奴婢再也承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