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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脊發(fā)涼,但她到底沉著,咬牙勸道。 “橫豎落了把柄在她手上,這個啞巴虧不吃也得吃了,我知道姑姑如今手頭拮據(jù),這些多出的東西,我自會準備,先應付過這次,再想辦法對付她?!?/br> 萬氏聞言,拿帕子抹了抹眼角,拍著萬靈素的手道。 “委屈你了靈素,琦兒那不爭氣的,真是豬油蒙了心!放著這樣賢惠的媳婦不疼,偏偏要去外頭尋些香的臭的,若是在你之前有了身子,豈不麻煩?簡直和他爹一個模子!唉,說起來,那個曹蕩婦近日也不知發(fā)什么癲,日日討好老爺,勸他多納幾名姨娘,廣撒雨露,竟是瘋了不成!” 提起阮琦,萬靈素身子一僵,她突然想起阮酥最后那句“庶在嫡前”的嘲諷,一時默不作聲。 萬氏繼續(xù)愁苦道。 “曹賤人的提議,老爺?shù)故侵幸獾煤?,聽說正準備在府中尋幾個年輕貌美的收房,唉,一個阮渝便夠了,這要是再添幾個小賤種,我們娘兒幾個的地位可怎么保得?。俊?/br> 萬靈素瞇起眼眸,慢慢地道。 “前些日子,我與姑姑屋里那個管家娘子閑聊,聽說了一個法子,倒可一勞永逸,姑姑且近前,我與你細說……” 夜風清涼,阮酥坐在廊下避暑,阿樂趴在她膝頭,阮酥便用特制的檀木小梳替它梳毛,她雖然身為女兒,奈何心腸冷硬,對于弱小的生命也生不出多少憐愛,玄洛卻恰恰相反,明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修羅,卻偏偏喜歡這些軟綿綿的小動物,這阿樂也不過是他自己喜歡,就固執(zhí)地認為她應該也喜歡,強行塞給她養(yǎng)的。 兩人逐漸熟絡起來后,玄洛每次來,都要把阿樂抱在懷中,揉一揉腦袋,捏一捏rou墊,看得阮酥大跌眼鏡,暗諷他的行為和那七歲孩童沒有區(qū)別,玄洛也不惱,只是放下狗,一笑了之。 或許是看多了玄洛逗弄阿樂的模樣,不知怎的,阿樂再次爬上她膝蓋,用那濕漉漉的小舌頭舔著她的手指時,阮酥竟也不覺得反感了。 阮酥嘆了口氣,抬頭去看月亮。 算起來,玄洛已離京七天了,不知此時他身在何方,是否在做那等刀口舔血的勾當? “小姐,二夫人到了?!?/br> 經(jīng)知秋提醒,阮酥這才回過神來,她有些吃驚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一整個晚上,腦中竟什么陰謀詭計都沒有想,而是……一直在想玄洛。 她低頭蹙眉,再抬起頭時,臉上的疑惑已經(jīng)一掃而光,換上自信篤定的微笑。 “二夫人,你來尋我,可是事情已經(jīng)辦得差不多了?” 已經(jīng)被抬做二房的曹氏,仗著兒子,如今享受著萬氏曾經(jīng)擁有的一切,眉眼間多了一分矜貴,但在見到阮酥時,她依舊是畢恭畢敬的。 “是的,正如小姐所料,老爺早就有了再納新妾的心思,如今我又天天提,老爺正好順水推舟地應了,人選我都是按小姐所說薦的,一個是夫人屋里的月季,一個是小姐你屋里的彩繡。只是……” 她面上浮現(xiàn)一絲不安,萬氏倒臺,她現(xiàn)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任誰也不想在此時弄幾個小妖精到丈夫身邊,阮風亭又不是個長情的人,曹氏雖有兒子,難保不會被這些年輕姨娘壓下風頭??墒浅鲇趯θ钏值木次?,她又不敢違背她的意愿。 阮酥怎么會不明白她的心思,淡淡一笑。 “自古色衰而愛弛,這個道理,二夫人不會不懂吧?如果我沒記錯,你已入府三年,若不是生了渝兒,父親只怕早像對待其他兩個姨娘一樣,將你拋之腦后了,你想坐上夫人這個位置,就要懂得取舍,千萬……別赴了萬氏的后塵?!?/br> 曹氏渾身一個激靈,連連點頭。 “小姐說得是,我也不奢望能永遠霸占老爺?shù)膶檺?,只是擔心將來新姨娘誕下子嗣,渝兒就……” “放心,不會有那么一天的?!?/br> 阮酥的笑容里泛著陣陣寒光。 萬氏以為,只有她能收買人心的話,那便大錯特錯了,估計她到死都不會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對她忠心耿耿的管家娘子,也會在她落魄之后被銀錢收買,她故意讓萬靈素聽到的法子,全在阮酥的計劃之中。 月季,彩繡這兩個丫頭,既然膽敢勾結(jié)在一起,替萬氏偷盜她阮酥的黃金,那么她便送她們一程,讓她們?nèi)缭敢詢數(shù)牡孟順s華富貴。 阮酥瞇起眸子,一下又一下地撫過阿樂的背脊,她還有許多強大的敵人蟄伏在外,已經(jīng)沒有精力耗費在內(nèi)宅爭斗之中,不如速戰(zhàn)速決,趁此一舉解決了后顧之憂。 180 斷子絕孫 四月初十,阮風亭便把月季、彩繡兩個丫頭收了房,或是為了體恤曹姨娘、周姨娘等府中老資歷,月季、彩繡只給了通房的名分,可是為了不讓新人傷懷,阮風亭還放下話來,若是她們誰懷了身孕,便抬為姨娘。一時間,不關(guān)連月季、彩繡等伺候得越發(fā)賣力,便是曹姨娘、周姨娘,甚至是夫人萬氏都變著法子討好自己。 一為子嗣綿延,雞犬升天,改頭換面;二恐被新人比將下去,慘遭冷遇,身份尷尬。 阮風亭任由她們明爭暗斗,坐享其成。這段日子,他過得愜意至極,每日都精神抖擻,簡直重新在后宅內(nèi)府中找到了男人的尊嚴。 于是他對曹姨娘更加上了心,這個嬌滴滴的美人,非但不似萬氏那般善妒狹隘,還主動為其分憂,簡直是解語花中的翹楚。如此除了在兩個新通房房中走動較為頻繁之外,得空也經(jīng)常去曹姨娘屋里與她溫存一二,同時看看幼子阮渝。 這一日,阮風亭照例在曹姨娘屋中用了飯,正閑坐逗弄小兒子,忽然覺得腹中大痛,手一松懷中的阮渝已從他臂彎中滑下,摔在地上哇哇大哭。 幸好新奶娘眼疾手快,這才沒讓阮渝摔到頭。曹姨娘聞聲一看,當即嚇得花容失色。只見阮風亭額上大滴大滴的汗珠順延而下,一張胖臉煞白入紙,將將被美人們滋潤過的氣色也在頃刻間消散得干干凈凈。 “老爺,您怎么了?” 見狀,屋中霎時亂成一團。她忙讓人把阮風亭扶上床榻,并去外面請大夫,自己則親自去梁太君處稟報。 梁太君正和萬氏在一起,聞言也不敢耽誤,杵著龍頭拐杖便疾步過來,一看兒子那口吐白沫,雙眼翻白的慘樣,險些站不穩(wěn)。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怕是中了毒了?!睆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