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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杏花春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2

分卷閱讀32

    白長這幅樣子,撿回一條命來?!边€不等她生氣,就指著山石壁道:“喏,畫來了,看畫吧。”

    她果然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盯著壁畫瞧。

    剛剛玩水的時(shí)候沒注意,袖子沾濕了一截,她也沒發(fā)現(xiàn)。

    薛崇只得替她挽起袖子。

    江意水兀自看得入神。

    這畫說的是一對(duì)青梅竹馬的故事。

    竹馬立志要金榜題名,小青梅便陪著他寒窗苦讀。夜里點(diǎn)燈磨墨,一樣不落。嬌艷如花的年紀(jì)俱付與他,竹馬臨上京前賭咒發(fā)誓,一定會(huì)好好對(duì)她。

    緊接著天子端坐明堂,賞賜他金銀財(cái)帛。

    畫樓春深,橫臥著兩人,如膠似漆,濃情蜜意。畫里的女子云鬢花顏,裝扮雍容。

    “苦盡甘來嗎?”她喃喃了句,然而下一幅畫里,卻見之前那個(gè)小青梅仍舊孤身站在渡口,癡癡望著天際。

    竹馬得了兒子,回鄉(xiāng)祭祖。

    路過小青梅家時(shí),他回頭望了一眼。

    小青梅站在門口,兩人視線一撞。

    再往后,就出了假山。

    還是一樣明媚的春光。

    江意水卻覺得渾身發(fā)冷起來。

    她攏了攏袖口,眉梢?guī)е瘧?,“那女子真可憐。”

    薛崇摩挲著指腹道:“這畫,是前任太守的自傳。”

    她瞪圓了眼,世上竟真有這樣的負(fù)心漢!

    “還做了太守。朝中沒有人了嗎!”她鼓著臉嘟嘟囔囔,“虧他還好意思畫下來?!?/br>
    他牽了牽嘴角,“大約是后悔了吧。功成名就,大業(yè)已成之后,人總要有點(diǎn)寄托。這時(shí)候翻出來悼念一下,指不定還得多個(gè)多情的名聲?!?/br>
    聽他的口吻也是不屑地,江意水便放心下來,跟著他數(shù)落,“就是,忒不要臉?!?/br>
    薛崇忽然看向她,“你說,如果是他忘了家里還有這么一個(gè)人呢?”

    “忘了?”

    “比如說路上撞到腦袋了?!?/br>
    她嘆口氣,“那就只能算是有緣無分吧?!?/br>
    薛崇笑起來,鳳眼微瞇,“你說的沒錯(cuò),那只能算是他們有緣無分。”

    看了這么一出,江意水玩鬧的心思就歇了大半,再加上今天起得早了,微微有些犯困,打著小哈欠道要回去困覺。

    薛崇道好,又問,“午膳有什么想吃的沒有?”

    暖洋洋的光照在身上,她更困了,靠在他肩上就準(zhǔn)備睡過去,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隨便,再逗她就再不說話了。

    她這么一睡,薛崇也不好動(dòng)作,免得吵醒了她,只得小幅度地劃著水。

    回去的時(shí)間比來時(shí)多了一倍。

    沉寒眼巴巴地看著湖面,好容易看到那只花篷船,提著裙角跑到岸邊。

    薛崇小心翼翼地抱起江意水,走到岸邊,沉寒伸手要來接,被他側(cè)身躲過。

    “我來吧?!彼?。

    雖然每回見薛崇,他都帶著淡淡的笑意,可在沉寒眼里,他可絕不是個(gè)好相與的角色。

    她收回手稱是,低著頭跟在后頭。

    薛崇左拐右拐地,進(jìn)了一處院子。

    沉寒抬頭看了一眼牌匾,寫的是“春芳歇”三個(gè)字。

    院子里頭種著一片杏花,此刻開得正盛。

    拐角處放著一只大缸,躺著幾片睡蓮。

    松竹挺拔在一角,泉水嗚咽在廊旁。

    院子不大,可勝在布局精巧。這份心思,就是比之江家的院落也不差。

    房里收拾得簡單干凈,一張圓桌木沉沉的擺在正中,溫潤流光。

    薛崇轉(zhuǎn)過云母屏風(fēng),把江意水放在貴妃榻上,替她蓋了條薄衾。

    她睡得小臉紅撲撲地,嘴角甜甜地翹起,想必是好夢正酣。

    薛崇無奈地一笑,滿臉的疼惜掩不住。

    他輕聲吩咐沉寒,“有什么需要的盡管吩咐人去準(zhǔn)備。你放心,伺候的人都是我的人?!?/br>
    沉寒應(yīng)是,心下松了口氣。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肯定少不了,何況是這么多卯足了勁要進(jìn)宮的女人!

    江意水長得又出挑,難保別人不會(huì)動(dòng)什么歪心思。

    山長水遠(yuǎn)的,誰知道會(huì)發(fā)生什么!

    有了薛崇的照顧,那可就大大舒坦了。

    沉寒對(duì)薛崇略略改觀了些。

    這個(gè)薛三,看起來倒是蠻有用的嘛。

    ☆、第45章 不同

    她一覺睡到午時(shí),被沉寒叫起來時(shí)還帶著困倦。

    沉寒拿帕子給她擦臉,冷涔涔的,她瞬間就清醒了。

    “女郎可醒了”沉寒抿著嘴笑,替她重新梳頭,邊道:“今日暖和著呢,奴婢給您把頭發(fā)都攏上去吧。待會(huì)用膳也方便。對(duì)了!薛郎君派人來請(qǐng)您用午膳,人都等在外頭了?!?/br>
    她熟練地給江意水挽了個(gè)髻,正要伸手去拿簪子,江意水便遞上來一支木簪。

    沉寒拿著簪子看了一眼,上頭什么印記都沒有,只在尾端刻著一朵杏花。

    她對(duì)這簪子是沒什么印象,可看到這朵杏花便大概明白了。

    她什么都沒說,把木簪□□發(fā)髻里,伺候著江意水換了身蔥綠色襦裙,裙角繡著幾朵芙蓉。

    鞋面的花樣是魚戲蓮葉。

    腳步款款間,露出小小的腳尖,勾得人心癢。

    清水面上脂粉不施,唯有唇上點(diǎn)了一點(diǎn)絳紅,手里一把扇子掩著唇,半含半露的,有了幾分朦朧的美感。

    薛崇找的地方在一處涼亭里,四邊垂柳迢迢,他悠然端坐在那里,抬手倒了杯茶,動(dòng)作沉穩(wěn)又不失氣度。

    江意水入迷地看著他動(dòng)作。

    要不怎么稱他是君子,舉止間那風(fēng)姿,要說他不是世家出來的都不信!

    他抬眼,剛好看到她站在那里,含笑站起來。

    江意水娉婷走過去,看到桌旁蹲著一只白貓,那貓的眼瞳是藍(lán)色的,剔透得像是藍(lán)寶石的光,察覺到她靠近,抬起頭乖巧地喵了兩聲。

    江意水的心都被它叫化了,忍不住朝它伸出手。那貓輕輕一蹬后退就窩進(jìn)了她懷里,小腦袋蹭啊蹭的,乖得不得了,“真乖?!彼嘀哪X袋笑道。

    薛崇看著那貓輕而易舉地占據(jù)了她的懷抱,莫名有些不樂起來。

    “波斯人送上來的,說是性情乖順,最適合閨閣女子養(yǎng)?!彼忉屃司洌惶?,蕭言就朝江意水伸出手,“女郎,讓奴帶它去進(jìn)食吧。”

    江意水看向薛崇,眼里帶著懇求,“我可以喂它嗎?”

    薛崇一頓,“人吃的東西對(duì)它來說味太重了?!?/br>
    于是江意水只能眼睜睜看著小貓被抱走了。

    她還興沖沖地,“這貓叫什么呀,有名字了嗎?瞧著白雪可愛,叫它玄素好不好?!?/br>
    薛崇現(xiàn)在充分體會(huì)到什么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他掀唇一笑,湊近她,壓著聲道:“我第一次瞧見這貓就覺得像你,一樣的白雪可愛?!迸浜现囊暰€,江意水瞬間紅了臉。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