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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被拐子拐去,是喜成社的師哥給救下來,后來跟白老板他們師徒幾位,共度了好些年?!睓巡萦悬c動情:“說實話,跟他們在一塊兒,比我自己的家人,都更親近著些。我一直期盼著能幫他們做點事,但是能力有限,戲里學(xué)問又太多,幫不上什么忙。這次正好聽說您這兒有個特別隆重的堂會,又勞您專門給惦記著,所以跟您商量商量,能不能幫他們號下來?!?/br> 焦德利過了好一陣子沒有說話。櫻草兩手放在膝上,緊張地期待著。窗外風(fēng)聲陣陣,忽然啪啦啪啦地,下雨了。櫻草旁邊有個開著的房門,里面房間里似乎沒關(guān)窗戶,隨著風(fēng)狂雨驟,呯呯地響個不停。 “蜜斯林,您這么用心,真教人感動。我去跟老太爺說說,整個堂會就交給喜成社算了?!?/br> “哎呀,太好了,這可太謝謝您。那我明兒去告訴喜成社領(lǐng)班,來跟您談?wù)勗斍???/br> “詳情嘛,”焦德利站起來,緩緩向里面房間踱去。“其實也沒什么。有些關(guān)鍵的事兒,您今天在這兒就可以定下來?!?/br> 櫻草連忙站起來,跟在他身后:“我能定什么呢?戲份、戲碼什么的,都得領(lǐng)班來談呀?!?/br> 焦德利轉(zhuǎn)過身,伸手將櫻草背后的房門關(guān)上:“比方說,我?guī)湍@么大的忙,您用什么來報答我。” 櫻草一怔,這時候她才看到身處的是一個豪華臥房,整個房間只有一張巨大的床和一個床頭柜,窗戶半開著,厚重的窗簾在風(fēng)雨中一陣陣飄動。櫻草心中“嗵”地一聲。她剛才說得開心,心里只想著這位焦公子是黛螺的男友,可靠的自己人,好心腸的大哥,現(xiàn)在忽然才想到:她和他,已經(jīng)單獨相處了快一個時辰,黛螺哪兒去了? “總不能口頭答報一下就算了吧?!苯沟吕従忂制鹱旖恰?/br> 櫻草全身一緊,后退著去扭門把,卻被焦德利一步逼上來,兩只手按住房門,將她圈在自己身前。 “焦先生?。。 ?/br> “蜜斯林,”焦德利一張陰白的面孔,幾乎逼在櫻草臉上:“我對您一見鐘情,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然的話,憑什么要把這種好事交給你?今晚從了我,以后別說堂會了,你就算是要蟠桃會,我也辦出來給你?!彼碜泳o貼著櫻草,手便往她胸上摸索。櫻草大驚失色,奮力一推,尖叫起來: “您……我要走了,我得去找黛螺!” 焦德利毫沒閃避,一只手抄過她兩只手腕,扭住,按在她頭頂,盯著她的眼睛,笑道:“蜜斯林,別太天真了,你以為今晚的飯,是容易吃的?已經(jīng)送上門來,怎么能走呢,老老實實陪著我,我不會虧待了你!”說著回手一拽,將她拽倒在床上。 櫻草魂飛魄散,心里一片轟鳴,這時候已經(jīng)顧不上害怕,后悔,她像一條陷入羅網(wǎng)的小魚,瘋狂地四下沖撞著,寧愿立時死了,也要撞破一個孔洞沖出去。她從床上掙扎著爬起來,又被焦德利拽倒,她拼命地抓他撓他,焦德利被抓破了手臂,罵了一聲,揮手一記耳光,打得櫻草眼前一黑,從床的這頭一直摔到另一頭。焦德利惡狠狠撲過去,壓在櫻草身上,雙手用力撕扯她的襖裙,紐扣四下飛散,衣襟被扯了開來……櫻草昏昏沉沉地伸手阻擋著,卻被焦德利按住了動彈不得,只感覺整個人不能控制地向一片黑暗里沉淪。床邊窗戶半開,外面暴雨傾盆,沉悶的雷聲中,她恍惚聽見一聲熟悉的呼喚: “櫻草!” 這聲呼喚,伴隨著雷聲滾滾,一時不知道是幻是真。櫻草僅存的一點意識被喚醒了,她掙扎著伸開手,在床邊柜上亂抓,抓到一只煙灰缸,揮手砸在了焦德利頭上。 “哎喲!”焦德利捂著頭,松開櫻草,大罵道:“臭□□!” 也就這一瞬間的機會了,從門逃走已不可能,櫻草奮力爬起身,沖到窗邊。她一時也搞不清這是多高,一眼望出去,只見窗下黑沉沉一片,亮閃閃的雨線向著黑暗直摜下去,不知哪里才是盡頭。耳邊又傳來一聲呼喚,似乎在很遙遠的地方,急切地叫著她的名字,她探身向窗外,用盡平生之力,高叫了一聲: “天青哥!” 背后的焦德利又撲過來,櫻草已經(jīng)別無選擇,將身一縱,從開著的窗戶跳了出去。 ☆、第十章 鴻門宴 “天青,忙什么呢?” 天青聞聲抬頭,見是師姐筱妃紅。一頭卷發(fā)如云朵般散落在肩頭,妝花緞的及踝旗袍也織滿云朵,層層疊疊的仿佛穿了一身縹緲的夢。她斜倚在扮戲房門口,兩只手在背后交疊,目光閃閃地望著天青。 “筱師姐好……”天青今天心緒煩亂,又不愿失禮,只能隨口寒喧:“這場戲您沒活兒啊,也過來?” “你不也是沒活兒?天天都過來。” “閑著也是閑著,幫師父料理些雜事。” 妃紅裊裊婷婷地踱進來了:“我也正閑著呢……天青,什么時候貼一出唄?聽說你的張繡是頂有名的。讓我傍著你,來個鄒氏,成不?” 天青失笑:“又是我殺你?” 妃紅身子一扭,坐到他面前桌上,雙眼微瞇,燈光下秋波如水: “沒轍呀,我上癮了呢。” 天青閉緊了嘴巴。這位筱師姐,最近來他的扮戲房,未免太頻了些。雖說她一向舉止風(fēng)流,平日里跟社里其他樣貌英俊的爺們兒也常常你一言我一語地調(diào)笑,還頗有些人以此為榮,但是天青始終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這女人的身上,似乎散發(fā)著一種強勁的逼迫力,每次略一欺近,他就想逃跑,更別提這樣咄咄逼人地湊上身來……他咳了一聲,推開椅子站起身,到衣架前取過夾襖穿上,快手快腳地扣起紐子。 “你要……做什么?”妃紅輕笑道。 “出去透口氣?!碧烨啻掖尹c點頭,推門走了。 他是真的需要透口氣。不知為什么,今天心里亂得很。臺前臺后,一切都很正常呀,戲臺上正唱著的是,玄青去范曾,一邊唱一邊自得地捋著髯口,舉手投足全是神采。師父說得沒錯,玄青師哥有他更適合的路子,這種重唱重做的戲,更能發(fā)揮所長,尤其老成持重、心機深沉的角色,他演起來那是入木三分。 “……似這等壁壘森嚴,亞似個天羅網(wǎng), 那劉邦到此一定喪無常。 只要他魚兒入了千層網(wǎng), 哪怕他神機妙算的張子房,怎逃這禍起蕭墻。” 戲是好戲,唱得也好,但是臺側(cè)的天青,越看越是心浮氣躁。他離開戲樓,來到后院,抬頭望著黑云高聳的天空。盛夏的天,說變就變,上午還響晴白日的,到了下午,涌來滿天的云,現(xiàn)在四面黑沉沉如大軍壓境,眼看著就是一場暴雨。城外隱隱傳來的雷聲,幾乎把戲園子的鑼鼓響都壓過去了,天青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