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
書迷正在閱讀:浮塵相思涼、輕輕夫人、東都、快穿之妖孽NPC保衛(wèi)戰(zhàn)、(穿書)抱錯金大腿、一勺醋的愛情、[綜]一言不合就曬船、許醫(yī)生,請多關(guān)照、快穿之執(zhí)念消除師、總裁,別鬧!
道是怎么回事兒呢,就悶死在家里了。當(dāng)然了,光被拐出來可不成,還得被救下來!”櫻草俏皮地歪歪頭: “最幸運(yùn)的還是遇著你呀,天青哥,怎么就正好在街口碰見你的?我這輩子所有的運(yùn)氣,都用在那一刻了?!?/br> 天青的心頭,猛然一陣劇顫,望著櫻草的眼睛,亮晶晶,黑幽幽的眼睛,一時間答不上話來。櫻草沒有察覺他的怔仲,兀自歪著頭在想主意: “要逃跑呢,不能光憑運(yùn)氣。光逃到城外是不成,得再遠(yuǎn)些吧,不然太容易被抓回來了。天青哥,你說要是抓住的話,真能隨便處置嗎,鶯兒jiejie老是說得怪嚇人的,我覺得現(xiàn)在都自由社會了,我家再有錢有勢也不敢那么干?!?/br> “那還真難說?!碧烨嗾J(rèn)真思索:“像我們學(xué)戲時候簽的關(guān)書,就講明了,要是受不了學(xué)戲的苦,中途逃跑的話,捉回來打死不論。我想你們家的傭人,可能也有類似的契約什么的,真要出事,官府不一定管?!?/br> “嚇,你們也這樣?”櫻草驚了:“你干嘛逃跑?不想學(xué)的話,師父肯定放你走的嘛。” 天青微微一笑:“我?guī)煾府?dāng)然不一樣。不過,梨園規(guī)矩如此,像師父這樣平素都不肯打徒弟的,倒是異數(shù)。你們富貴人家里,肯定也有慈善的老爺和太太,只不過,你爹爹和二姨娘……”他不便說下去,停了口。 櫻草點(diǎn)點(diǎn)頭:“我攤上特別兇的。我家啊,唉,我現(xiàn)在理解那首詩的意思了:‘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清風(fēng)吹不起半點(diǎn)漪淪。不如多扔些破銅爛鐵,爽性潑你的剩菜殘羹’……”她凝神半晌,又說:“我還沒太明白,我哥怎么欺負(fù)?dān)_子哥哥了,他到底使了什么壞心眼子?鶯兒jiejie不肯跟我細(xì)說?!?/br> 天青沒有作聲。 他明白,他知道。戲班子里,這種事情算是司空見慣。多少有錢的大爺,看戲?qū)獒蚺械械囊粫r之歡,有的長期包養(yǎng)……喜成社里也有位男旦小兄弟名喚柳吟香,被西城一個世家子霸占,每次唱完戲,不及換裝,便被車子接走,雖然平素戲衣頭面,豪禮不斷,但是其中屈辱血淚,不足以為外人知。天青性好打抱不平,每遇著這等事,總?cè)滩蛔∫а狼旋X,白喜祥屢屢訓(xùn)誡:社會如此,世風(fēng)如此,一個人的力量,又能何為。京城里,連風(fēng)月無邊的八大胡同,都是因男色而起呢:當(dāng)年徽班進(jìn)京時候,落腳于八大胡同,男旦之美,名動四方,“人不辭路,虎不辭山,唱戲的不離百順、韓家潭”,天長日久,成了尋花問柳之地…… 這些事情,當(dāng)然不便對櫻草細(xì)說。 “還真得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才成,到你家追不著的地方去?!碧烨噢D(zhuǎn)了話題。 “但是鶯兒jiejie和鷂子哥哥無依無靠的,到了外地,人生地不熟,生活成問題。對了,這個我有法子!”櫻草琢磨著,快活地踮了踮腳:“嗯,就這樣。那就讓他倆逃遠(yuǎn)些,去保定,石家莊,或者東北,南方,哪里都成啊。” “你想了什么法子?” “這個先不告訴你。”櫻草嘻嘻地笑。 “那樣的話,坐火車走吧?!碧烨嗵痤^,望著前門火車站的方向:“只要上了車,你家里的人就追不著了。你帶他倆出來,我?guī)湍闼腿デ伴T坐火車?!?/br> “怎么帶他倆出來呢?我自己出來都難?!睓巡萦瞩酒鹆嗣?。“難免還得帶點(diǎn)隨身的東西,包包卷卷兒的,門房肯定攔著?!?/br> “這樣吧,你下星期回家時候,把宿舍里的衣物什么的帶回家去,說是換季拆洗,星期一再拿回學(xué)校。到時候,叫黃鶯帶著她的東西出來,說是幫你送去學(xué)校,成不?” “嗯,這成!”櫻草高興起來,隨即又發(fā)了愁:“但是鷂子哥哥怎么辦呢,我哥走哪兒都帶著他,一步都走不開?!?/br> 天青思索著:“我去找你哥,裝成一個什么客人,說會子話,讓玉鷂有機(jī)會走?!?/br> “他見客時候也帶著鷂子哥哥的。再說了,我哥跟你照過面吧?那次你把他收拾得,就算過了這些年,他都不一定忘得了?!睓巡莩猿缘匦α?。 天青摸了摸頭:“那……” 忽然,堂屋的簾子一掀,探出一個圓溜溜的大腦袋,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是竹青?!拔?,你倆!”他喊著:“嘰咕什么呢,飯都不吃?” “等會兒就去,竹青哥,有件要緊事?!?/br> “什么事那么要緊?說給哥聽聽,我?guī)熋玫氖?,就是我的事!”竹青一步跳下臺階,湊上前來。櫻草便把玉鷂的事講給他聽。 竹青想了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響亮的笑聲把檐下的麻雀驚得亂飛。 “這個看我的!包在爺身上!” ☆、第六章 連環(huán)計(jì) 林郁蒼喜歡逛茶館。 其實(shí)這是準(zhǔn)定的。但凡有玩有樂的,沒有他不喜歡的。 北平人都愛逛茶館,只是因身份地位和喜好的不同,愛逛的茶館也不同。像那些以賣大碗茶為主的小破館子,通常都是車夫、窩脖兒、打小鼓兒的之類的下等人歇腳之地,林二爺可絕不涉足;他去的茶館是兩種:書館和清茶館。 書館嘛,有說書先生講故事,坐那里喝杯茶,吃塊點(diǎn)心,聽幾段書,是個樂子。還有些專門的落子館,唱大鼓的,時不時有幾個漂亮的鼓姬,雖然沒殷繡簾那個模樣吧,可也不像殷繡簾那么難接近,多出些錢,多給個笑臉,總成的。林郁蒼實(shí)在閑得無聊的時候,在這種地方,一坐能坐個一整天。 清茶館呢,只在早上去。要按林郁蒼的性子,絕不愿早起,起早遛彎兒什么的那是吃飽了撐的老爺子才干的事兒??墒乾F(xiàn)下他養(yǎng)了幾只名貴鳥兒,這就不得不早起了。遛鳥的活兒,當(dāng)然是玉鷂安排小廝去辦,可是拎著鳥兒出去顯擺,這得親自來吧,不然還顯擺個什么勁啊。 這天早上,林郁蒼不得不又哈欠連天地起身,讓玉鷂拎著小廝起大早遛好了的鳥,跟自己一起去天橋的西華軒。西華軒又叫紅樓茶館,不一定是天橋最大的清茶館,但也相當(dāng)有名,館分樓上樓下,前進(jìn)后進(jìn),寬敞大方,干凈清雅,去那里的,都是有頭有臉的爺們兒。 “呦,林爺,您老早!快請進(jìn)來。”逛得多了,伙計(jì)自然已經(jīng)認(rèn)識他,老遠(yuǎn)地見著就招呼:“籠子我?guī)湍鷴炖认掳???/br> “且,掛廊下?被那些野雜種傳了‘臟口兒’,你賠我???拎進(jìn)去!” 按規(guī)矩籠子是都應(yīng)該掛到廊下的,可是他林二爺干嘛理這茬兒呢?掛廊下還怎么顯擺他那名種小鳥兒,和新?lián)Q的鳥籠?新籠子制得那叫一個講究:上面黃銅提手,澄澄地發(fā)亮;下面蒙著錦緞?wù)肿?,整整齊齊地罩到籠底;里頭的梅鹿竹架,古董瓷罐,還有頂漂亮的小畫眉,嘿,輕易還不給人看。林郁蒼沖玉鷂一擺頭,橫著膀子就進(jìn)了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