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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獨(dú)山的聲音好象從很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 “我沒事,不用跟著我,我去大相國寺,我去上柱香?!苯獰ㄨ奥犞约旱穆曇?,也象從很遙遠(yuǎn)的地方傳過來,姜煥璋站住,低著頭閉著眼,片刻,睜開眼四下看了看,他好象沒做夢,不是夢里。 獨(dú)山聽了姜煥璋的吩咐,看著明顯極不對勁的姜煥璋,猶豫了又猶豫,硬把大爺帶回家,他沒那個本事,大爺脾氣大得很,回府稟報一聲?稟報給誰?大奶奶?說不定大奶奶又說他沒侍候好,再扣他一年的月錢,還是算了,夫人?算了吧,夫人就會哭,除了哭還是哭…… 獨(dú)山慢吞吞解開韁繩,牽了馬,遠(yuǎn)遠(yuǎn)綴在姜煥璋后頭,姜煥璋進(jìn)了大相國寺,獨(dú)山在大相國寺一家大車店,把馬栓好,要了碗茶,坐在店里等著。 姜煥璋進(jìn)了大相國寺,穿過天王殿,正要出去,突然停步,轉(zhuǎn)過身,仰頭看著笑的兩眼似彎月的彌勒佛。呆看了好半天,姜煥璋往前兩步,跪在佛像前的蒲團(tuán)上,磕了一個頭,又磕了一個頭,連磕了四五個頭,才慢慢站起來,退后幾步,跨出天王殿,穿過香煙繚繞的院子,進(jìn)了大雄寶殿。 大殿寶殿內(nèi),知客僧無智正陪著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路指點(diǎn)介紹著,從后面往外走。 姜煥璋站住,看著無智走到自己面前,拱了拱手道:“法師,若得空,想請法師指點(diǎn)一二。” ☆、第四百四二章 悟 無智急忙合什答禮,“姜長史安好,還請姜長史稍稍等一等,小僧陪吳老爺……” “法師只管去陪這位爺,我自己出去就好!”那位吳老爺聽無智稱呼長史,知道姜煥璋是官身,忙打斷了無智的話,客氣之極的將無智讓給姜煥璋。 無智目送吳老爺出了大雄寶殿,這才轉(zhuǎn)身將姜煥璋往里讓?!敖L史臉色很不好,今天冷得很,姜長史到客廳喝碗熱湯暖一暖吧?!?/br> “多謝,我沒事,青空大和尚在不在?我想見見他,請他指點(diǎn)迷津?!苯獰ㄨ胺路鹁忂^來一些了,至少沒那么失魂落魄了。 “真是不巧,”無智一臉遺憾,“師父這個月初閉關(guān)入定了?!?/br> 姜煥璋呆了呆,一臉失落,閉關(guān)入定了,所謂的不想見就沒有緣嗎? “大和尚大概什么時候出關(guān)?”姜煥璋勉強(qiáng)問了句。 “這可沒有個準(zhǔn),短的時候,一天半天就出關(guān)的有過,長的,半年一年不出關(guān)的也有過?!睙o智一臉抱歉,他真不知道。 “那……”姜煥璋猶豫了下,“法師帶我去抽根簽吧?!?/br> “這里就有簽桶。”無智指著放在大雄寶殿一角高桌上的簽桶,熱情的讓著姜煥璋,姜煥璋看了眼簽桶問道:“這是多一根的那個簽桶?” 無智一愣,“多一根?哪有什么多一根,大相國寺的簽桶都是一樣的,哪能多一根?!?/br> “法師還是帶我去那個真簽桶,今天在哪位菩薩面前?”姜煥璋看著無智,心平氣和,要是一個月前,無智這幾句裝傻的話,他就要生氣了。 “姜長史這話,我是真不懂,從來沒聽說寺里有多一根的簽桶,要說簽桶真假,是有個最早的簽桶,總有人覺得那個簽桶靈不靈的,其實(shí)都一樣,求簽這事,原本就是心誠則靈,哪個簽桶是哪個,我從來分不出來,真要分,大概只有師父能分出來了,可是師父閉關(guān)了,要是沒閉關(guān),我就跑一趟,問問師父?!?/br> 無智解釋的極其誠懇,讓人不能不信。 姜煥璋默然看著無智,幽幽道:“簽桶里多一根簽的事,還是無智法師告訴我的?!?/br> 無智嚇了一跑,“姜長史慎言,哪有這樣的事?我真不知道多一根少一根這樣的事,我在這大相國寺做了十幾年知客僧,頭一回聽說簽還能多一根,阿彌陀佛,姜長史可不好這么說話?!?/br> 姜煥璋長長嘆了口氣,慢吞吞走到殿角的簽桶前,伸手擎了根簽出來,無智忙伸頭去看,簽上一行字黑墨細(xì)細(xì):夢中說得是多財,聲名云外終虛來,水遠(yuǎn)山遙難信實(shí)……最后一行字,字跡模糊的已經(jīng)認(rèn)不出了。 “擎簽這事,真不能全信,以前師父就常說,這就是讓世人求個心安的東西,我常常見到不少婦人來擎簽,拿出一枝不好,就放回去,再擎,再不好,再放回去,直到求到好簽,這才歡天喜地的去了。” 見這簽文實(shí)在差的沒法回轉(zhuǎn),無智話風(fēng)一轉(zhuǎn),不評簽文,只說抽簽這件事。 姜煥璋呆呆的看著簽文,面如死灰,無智的話,他聽進(jìn)去了,又沒聽到。 從前他并不十分相信這些東西,可現(xiàn)在,他深信不移。 姜煥璋將簽塞到無智手里,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出門時一腳絆在門檻上,踉蹌了幾步,腳步更加急匆的沖了出去。 無智拿著那根簽,低頭看著簽文,看到最后一行,用手擦了擦,十分奇怪,這最后一句怎么模糊成這樣了?無智走到殿門口,對著光,舉起來看了半天,還是沒能看清楚最后一行是什么字,猶豫了片刻,轉(zhuǎn)身進(jìn)來,將簽又扔回了簽桶。 姜炮璋一頭沖出大相國寺,正在對面喝著碗擂茶的獨(dú)山看到,急忙放下碗,解了韁繩跟在后面,叫了幾聲爺,姜煥璋頭也沒回,獨(dú)山不叫了,牽著馬跟在后面,回到綏寧伯府,姜煥璋直直沖進(jìn)二門,獨(dú)山牽著馬該干嘛干嘛去了。 姜煥璋越走越快,幾乎一路小跑,沖進(jìn)后園,沿著湖邊,一直沖到那間亭子里,站在亭子中間,慢慢轉(zhuǎn)身看著四周。 這一回,他沒看到從前的繁花似錦,他只看到了眼下的破敗,湖里的淤泥不知道積了多少年,九曲橋已經(jīng)不能走人了,園子里野草叢生,眼睛所及處,都是枯敗。 姜煥璋慢慢退了兩步,坐到鵝頸椅上,鵝頸椅發(fā)出一陣難聽的咯吱噼啪聲,仿佛要斷了一樣。 姜煥璋垂下頭,雙手捂著臉,痛苦象寒風(fēng)一樣,從四面八方撲上來。 他明白她那幾句話的意思了。 她已經(jīng)不是昨天的她了,他也不是昨天的他,他卻混沌無知,直到今天…… ………… 晉王送走姜煥璋,坐著喝了兩杯茶,心情略略平靜了,才站起來,往后宅回去。 晉王妃聽晉王慶幸不已的說了大皇子毒死周貴妃,四皇子立了太子這件大事,看著晉王,眼里波光閃閃。 “王爺有什么打算?”晉王妃輕聲問道。 “嗯?什么打算?”晉王一愣。 “季天官說的那些事?!币姇x王反應(yīng)不過來,晉王妃只好點(diǎn)明,晉王笑了,“這事啊,還能有什么打算?老四立了太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