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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就足夠了,要是夫人熬不過來,他和他的命數(shù)也要就此折斷,姜家也是,所以,他留不留在京城都無所謂…… 這些,他都疏忽了,他太大意了,他怎么也沒想到,她竟然打著離開姜家的主意,她竟然要毀了姜家,要毀了他。他和姜家,哪一點對不起她?難道就是因為孩子?她生不生孩子又怎么樣?他的兒女,不就是她的兒女么? 因為……她不可能知道!再說,也不能全怪他!他怎么能忘了她的精明能干,他竟然從來沒想過要防著她…… 姜煥璋越想越亂,直亂的頭痛欲裂。 好象一切都在變,切都變了,這些變化,讓他突然有種對自己都要失去掌控的感覺。 自己還是從前的姜煥璋嗎?姜家還能是從前的姜家嗎?晉王還是從前的皇上嗎?還有明天、后天、大后天,無數(shù)天之后,還能跟從前一樣嗎? “夫君?”曲大奶奶見姜煥璋茫然看著婚書,神情恍惚,忽悲忽怒,傻子一樣,忍不住叫了一聲,又叫了一聲。 “出去!”姜煥璋恍過神,將婚書扔到地上,冷冷吐出兩個字。 “你?”曲大奶奶有幾分生氣了,她是他的妻,夫妻敵體,他怎么能這么跟她說話! “出去!滾!”姜煥璋再一聲惡狠狠的厲呵,曲大奶奶退后兩步,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出去了。 “春妍!”姜煥璋啞著聲音叫道,春妍聽的心一縮又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大爺還掂記著她…… “大爺叫你呢,耳朵聾了?還不進去!”曲大奶奶已經(jīng)出了門,抬手撥下簪子扎在春妍脖子上,再抬手又把簪子插回頭上,一套動作如行云流水,嫻熟之極。 春妍被扎的悶哼一聲,痛的眼淚直往下掉,被姜煥璋一句春妍叫出來的那滿懷的溫暖和旖旎,被一簪子扎的無影無蹤。 春妍進屋,離床兩三步,曲膝見禮,低眉垂手站著不肯再往前,如今這一身打扮,她實在不愿意見人,特別不愿意見大爺。 “秋媚呢?怎么沒看到她?”姜煥璋先問起秋媚。 “秋媚說了,大……萬嬤嬤來抬姑娘的嫁妝時,秋媚說她也是嫁妝,是有腳的嫁妝,就跟著走了,冬柔和夏纖也走了?!?/br> 說到秋媚、冬柔和夏纖都走了,春妍一陣悲從心來,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 “是萬嬤嬤來抬的嫁妝?都抬走了?”姜煥璋看著春妍的眼淚,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悲傷,心里也是一片說不出的悲愴難過。 “是,還有李家大爺,姑娘的妝臺被二娘子搬走了,百寶架被顧姨娘抬了過去,還有那只紅銅大熏爐,還有……萬嬤嬤都讓人抬回去了,連夫人院里的那幾件,也都抬走了,爺,怎么會這樣?” 春妍抬頭看著姜煥璋,臉上的淚水流成了兩條小河。 “沒事,以后就好了,以后就都好了?!苯獰ㄨ霸铰犜诫y過,春妍那一身靛藍老棉襖棉褲,更是刺的他眼睛生疼心里更痛。 她怎么能這樣?他哪一點對不起她?她怎么能恨他恨成這樣? 姜家,難道不是她的家么?她和他住在一個屋檐下幾十年,她在姜家?guī)资?,她是姜家婦!她怎么能這樣? 姜煥璋的頭痛的象要炸開了一樣,他想不明白,他哪里對不起她了?他是瞧不起她,可他再瞧不起她,也讓她做姜家的主母,一做就是幾十年,享盡了尊榮富貴,她還要怎么樣?他想不明白,他要問問她,他一定要當面問問她,他哪一點對不起她! ………… 姜煥璋年紀青,身體底子又好,這次病在家里,曲大奶奶侍候的不能再用心了,醫(yī)藥飲食都十分周全,不過病了三四天,就幾乎全好了。 病好出門,姜煥璋先到晉王府請見晉王。 晉王淡淡的,不算疏離,可也絕算不上親熱,遠遠不如姜煥璋離開京城之前。 姜煥璋打點起全部精神,正要仔仔細細稟報江南之行的枝枝葉葉,誰知道剛說了沒幾句,晉王就打斷了他的話,“昭華辛苦了,又剛剛病愈,這些都不是大事,再說,江南之行,也不該跟我稟報,昭華先回去,今天就這樣,我看,你還是多歇兩天再來當差吧,我還有事,就不多留昭華說話了?!?/br> 姜煥璋被晉王硬生生打發(fā)出來,站在晉王府門口,好一會兒,還愣愣的回不過神,難道出什么事了?他不在京城這幾年月,出什么事了? “姜長史,我家老爺請您上車說幾句話?!币粋€面容憨厚的小廝離姜煥璋兩三步,長揖見禮,恭敬請道。 “你家老爺是?”姜煥璋順著小廝的示意,看向十來步外一輛靛青綢圍子的大車,大車簡樸無華,看不出什么。 “我家老爺姓季。”小廝再次示意,姜煥璋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京城姓季的可不多! 掀簾上了車,果然,端坐車里的,就是那位季天官。 “怎么了?站在那兒發(fā)什么愣?”季天官看起來十分隨和,這話說的更加隨和。 “沒什么,大病初愈,有幾分精神不濟?!苯獰ㄨ盁o論如何不會讓別人知道晉王和他生份這樣的事,這是幾十年下來,刻進骨子里的警覺了。 閑聽落花說 關(guān)于紅包,測試,昨天一直到剛才,就是發(fā)不出去,不知道啥時候能好…… ☆、第三百八七章 季天官的關(guān)愛 “人吃五谷雜糧,生病不是大事,你年青,好的也快,家里怎么樣?”季天官仔細打量著姜煥璋,仿佛要從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阿爹和阿娘都十分康健,多謝季天官關(guān)愛。”姜煥璋客氣而保留的答了一句。 “見過曲夫人了?”季天官直接了當?shù)膯柕?,姜煥璋驚訝的看著季天官,季天官迎著他的目光,“你阿爹的脾氣稟性,京城的人都知道,咱們就不說他了,你自小以聰慧懂事著稱,怎么在你媳婦這件事上,凈做糊涂事?” 姜煥璋張了張嘴,剛想解釋說曲氏和他的婚約是假的,是李氏設(shè)的局,嘴剛張開立刻又閉上了,就象曲氏說的,她和他的婚事,有禮部的判書,判書上,有皇上的御筆朱批,他敢說婚約是假這樣的話,那就是大不敬,大不敬是大罪,綏寧伯的世襲兩個字,已經(jīng)沒有了,再犯了大不敬,綏寧伯三個字只怕也保不住了。 “剛成親兩三個月就納妾,一納就是三四個,這事就不說了,年青人愛美人兒,也不算太少見,好歹還能用一句風流罪過掩蓋,可前頭李氏的誥封,怎么能一直拖到最后,也沒見你遞折子請過封?”季天官接著問道。 姜煥璋張了張嘴,無話可答。 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