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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吩咐六月去問李桐去了哪里。 六月話回的極快,李桐進城,是到擷繡坊看帳的,現(xiàn)在在擷繡坊。 寧遠露出絲絲笑意,看來她這趟進城,是專程來見自己的,所以才選了擷繡坊落腳。象他這樣的紈绔子弟,跑擷繡坊給相好的女伎挑時新的衣服首飾,那真是太正常不過了,墨七和周六,都是擷繡坊的??汀?/br> 寧遠直奔擷繡坊,給阿蘿和柳漫,以及云袖等人各挑了一身衣服,眼角余光瞄見李桐的丫頭水蓮提著提盒,從門口走過去。 寧遠急忙出門跟上去,水蓮回頭看了他一眼,接著往前走,轉了七八個彎,在一間極小的院子前,敲了敲門,院門打開,水蓮卻往讓到了旁邊。 寧遠多聰明的人,一把撩起長衫,三步并作兩步沖上臺階,沖水蓮拱了拱手,一腳踏進院子,水蓮跟在后面進去,重又關上了門。 院子極小,三間上房,西邊直接延出來一間,垂著棉簾子的上房和西廂,噼啪的算盤聲清晰可聞。 她還真是來盤帳的,寧遠踩著混在一起、急促而節(jié)奏分明的算盤聲,進了上房。 上房只有靠東的一盤炕,炕上放著張寬大的炕幾,幾上攤著四五本帳,旁邊小幾上放著茶水點心,炕幾旁,李桐正一手翻帳本,另一只手飛快的打著盤算。(。) ☆、第三百六二章 遞話 寧遠站在門口環(huán)顧四周,屋子很小,不過因為只有一盤炕,炕上只有一大一小兩張炕幾,和炕幾旁的李桐,小屋也顯的十分寬敞。 除了炕上,沒有能坐的地方,寧遠毫不客氣的脫了鞋,坐到李桐對面。 李桐翻帳頁打算盤,全神貫注,寧遠打量完屋里,目光落在李桐身上,從上往下打量她。 烏亮的頭發(fā)挽了個簡單的圓髻,圓髻一側插了個赤金鑲紅藍寶掩鬢,耳朵上戴著的耳墜也是赤金鑲寶,一邊鑲著鴿血紅寶,一邊鑲著矢車菊藍寶。赤金的黃燦映著紅藍寶的奢華,配以密集清脆的算盤聲,寧遠莫名想笑,這位李姑娘實在有趣極了。 李桐很快翻完了帳頁,提筆蘸墨,在帳頁上寫下數(shù)目,寧遠上身前傾、脖子伸的老長,看著李桐寫字,李桐寫完幾行字,吹了吹,見字干了,合上帳薄。 “你又不用考秀才,怎么練出了一筆正書?”寧遠嘖嘖有聲,對李桐竟然寫一筆規(guī)矩周正無比的正書,十分遺憾。 “雖然不用考秀才,可是要記帳,帳本上都要用正書?!崩钔┮贿厡け∫槐颈竞掀穑贿叴鹬鴮庍h的話。 “就為了記帳?”寧遠根本不相信。 “嗯。”李桐嗯了一聲,從旁邊小幾上拿起個小巧的銀鈴搖了幾下,門簾掀起,水蓮和綠梅進來,收走帳薄,擺了茶水點心上來。 水蓮和綠梅收拾好,剛剛退出去,寧遠就迫不及待追問道:“真為了記帳練的正書?” “對?!崩钔┑沽吮柰平o寧遠,“就象你們寧家,以武立家,子弟從會走路起就要練功夫,再大了要上戰(zhàn)場拼殺歷練,象季家,詩書傳家,子弟自會走路就要讀書寫文章,再大了要去考秀才考舉人考進士,我們這樣的商家,以商為生,子弟會走路起就要學打算盤,學著記帳,長大了就看帳做生意,不都是這樣么?” 寧遠呆了片刻,哈哈笑起來,“李姑娘這份不自棄……咳,我是說,世人愚見,我也愚見,姑娘別介意?!?/br> “跟你有什么好介意的。”李桐抿了口茶,拿起塊點心咬了口。 寧遠聽的一呆,跟他有什么好介意的,這句話讓他心里莫名的暖意融融。 “這點心是班樓出的,還是擷繡坊的?你這擷繡坊,茶水點心都好的出奇?!睂庍h說不清為什么要岔開話題,拿了塊點心扔進嘴里,一邊嚼一邊含糊問道。 “這是我的丫頭做的,擷繡坊的點心也就是過得去,畢竟是幾斤十幾斤大鍋做出來的,再精致也有限?!崩钔⒘硪坏c心推到寧遠面前,“你嘗嘗這個。” 寧遠毫不遲疑的掂起一只扔進嘴里,嚼了幾下,“這是豆包?” “是。”李桐笑容綻開,“你能吃出來,看樣子沒差太遠,做的小了點,我嫌豬油太膩,豆餡兒里放了花生醬,沒放豬油。” 寧遠吃了一個,又吃了一個,一口一個,眨眼功夫將碟子五六只豆包吃了個干凈,意猶未盡,“還是豬油好吃,花生醬不香?!?/br> 李桐只笑沒答他這句話。 “這是專程帶給我的?”寧遠指著點心碟子,李桐點頭,寧遠有些意外,卻忍不住笑起來,“你難道不該說,不是專程帶給我,不過順便……” “那有什么意思?”李桐打斷寧遠的話笑道,寧遠哈了一聲,“也是,咱們兩個這交情,不用口是心非這一套,有什么話直說最好,帳查的怎么樣?” 寧遠最后一句問的李桐有閃了腰的感覺,前面那幾句,最后一句難道不該問她找他有什么事嗎?怎么問到帳查的怎么樣了? “還好,今年一年托七爺?shù)母#热ツ甓噘嵙藥變摄y子。” “托我的福?是我托了擷繡坊的福,只要拿幾兩銀子出來,擷繡坊就能把一切打理的妥妥當當,那些女伎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擷繡坊知道的一清二楚,回頭就說是我交待下的,是我托福,省了多少心,這擷繡坊是你打理的?” 李桐聽他越說越遠了,只好往回拉,“阿娘打理,我不過過來看看帳,離臘月不遠了,你一個人在京城過年?” “嗯?!甭犂钔﹩柕竭@個,寧遠明顯臉色一沉。 “去看你大姐嗎?”李桐緊接著問了句,寧遠一怔,看向李桐的目光里透出幾分探究之意,“長公主……” “不是她,我來看帳,既然進了城,順便見見你,說幾句話,沒別的意思?!崩钔┐驍鄬庍h的話。 “喔,去了也是淚眼相對,不去。”寧遠答的很快,李桐沉默片刻,“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功夫最早是你大姐教的,她還帶你打過仗,你大姐要是沒做皇后,嫁了別人,是不是也一樣不會再象做姑娘時那樣打仗動武了?” “大姐一心一意想做個女將軍,阿爹無所謂,阿娘覺得大姐都被阿爹慣壞了,就算嫁了人,只要不是象現(xiàn)在這樣,大姐肯定和做姑娘時一樣,領著一隊人馬,和大哥二哥一樣?!?/br> 寧遠答著話,看向李桐的目光里透出了凝重,他的認知中,眼前的李姑娘話不多,不多的話里,沒有過廢話,她說起這些,必有深意。 “那天聽你說你大姐教你功夫,帶你打仗,后來又聽你說起過一回打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