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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誰知道?不過,在下覺得,大約是這天下沒有能入得了長公主法眼的男人吧?!蔽亩?shù)恼Z氣頗為篤定。 寧遠失笑,“你覺得?你見過長公主幾次?” “在下失言,應(yīng)該是,姑娘覺得,在下不過覺得姑娘的覺得很有道理?!蔽亩斠荒樥J真的解釋了句,寧遠想笑,笑容還沒綻開,就定住收了回去,姑娘覺得,她家姑娘……那個如詩如畫的江南水鄉(xiāng)小女子,長公主能看得入眼她,好象也沒什么可奇怪的。 他的處境,確實象文濤所說,困獸一般,他找不到打破的地方,也許,今天就是個機會,哪怕是陷阱…… 自己從陷阱中反轉(zhuǎn)而出,火中取栗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寧遠垂著眼皮,阿爹說過,最重要的決定,要遵從內(nèi)心的感覺。 “二爺所說困獸,不知道二爺有什么見解?!睂庍h話題一轉(zhuǎn),文二爺捻著胡須笑起來。 “七爺果然英雄豪杰,令人佩服?!蔽亩斖翱苛丝浚浑p眼睛里亮光閃爍,“我說過,我家東主一片誠心來助七爺,我這話,就明話直說,七爺要脫困,頭一步,是要助寧皇后和五爺脫困,寧皇后和五爺脫出離宮那個牢籠,才能有之后的打算?!?/br> 寧遠看著文二爺沒說話,這個他也想到了,可怎么能讓jiejie和五哥兒脫困?他完全是狗咬刺猥無所下口。 “寧皇后和五爺怎么樣才能脫困呢?難處不在朝里,而在宮里,宮里,難,也就難在一人罷了?!?/br> 寧遠捏起杯子,盯著文二爺,慢慢啜著酒。 “七爺覺得,這一人,這人,是心腸歹毒,殘忍暴烈之人嗎?七爺覺得,這一人,是個什么樣的人?為什么就容不下寧皇后這樣賢德之人,容不下五爺那樣聰明可愛的小孩子?”文二爺晃著大拇指。 寧遠眼里暴出團亮光。 “不過一人爾!”文二爺又舉起小指晃來晃去,“這個人,要是沒了,萬事大吉?!?/br> “沒了這個人,這個人,”寧遠拿起根筷子點了下文二爺那根大拇指?!柏M不是要發(fā)瘋?” “嘿嘿?!蔽亩斆橹鴮庍h,干笑幾聲沒說話。 寧遠眼神越來越幽深,好一會兒,拿起酒壺,先給文二爺?shù)沽税氡?,自己也斟上,雙手捧杯,沖文二爺致意,“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寧某受教了?!?/br> “不敢不敢?!睆膶庍h斟酒起,文二爺就笑的見眉不見眼,“往后咱們一席話的時候還有的是,七爺讀的書,只怕在下也難望項背?!?/br> 文二爺一口喝干了酒,放下杯子拱手道:“在下就此別過。” “等一等,”寧遠叫住了文二爺,“過兩天我還要去見長公主,二爺有什么指教?” “沒有?!蔽亩敶鸬母纱鄻O了,“長公主雄才大略,俯看天下,不是在下能夠妄測妄想的,七爺保重?!?/br> 文二爺拱了拱手,轉(zhuǎn)過身,抖開折扇,哼著小曲兒,邁著四方步搖搖晃晃出門走了,寧遠極其無語的看著他的背影。 津河碼頭外,蒙蒙霧雨中,幾十艘大船緩緩靠進碼頭,賀家大掌柜朱洪年從船艙里出來,站在霧雨,雙手叉腰,深吸了幾口氣。 折騰了大半年,可算又回到京城了。 船下錨泊好,朱洪年頭一個下了船,站在碼頭上來回走了幾趟,瞇眼打量了一圈碼頭,“這津河碼頭,今兒怎么這么清靜?正好,去個人,把苦力都喊過來,趕緊卸貨,告訴他們,油布一定要搭好,你們看著,濕了貨,爺饒不了他!” 朱洪年吩咐了管事,跺了跺腳,走上碼頭最上一層,花椒進了庫,他就能回京城,和大爺交差,回家好好吃頓熱飯,好好睡一覺了。(。) ☆、第二百二十章 周大和周六 管事去了沒多大會兒,就帶著個老者一路小跑回來,管事一臉怒氣,指著老者忿忿道:“這是牛老頭,這碼頭上苦力頭兒牛大是他兒子,你跟我們大掌柜說!” “是是是是!”牛老頭不停哈腰連聲答應(yīng),“爺,是這么回事,今兒個碼頭上沒法扛包卸貨,明兒個也不行,后兒個也不行,這一個月里,都不行。” “什么?”朱大掌柜目瞪口呆,這叫什么事,“出什么事了?” “沒出啥事,是這么回事,”牛老頭在碼頭上摸爬滾打一輩子,見多識廣,態(tài)度恭敬謙卑,怕是不怎么怕的。 “前兒個,隨國公府六公子派人到咱們碼頭招人出河工,一個工一天七百個大錢,三頓飯都是大白饅頭五花rou,六公子只要壯勞力,這會兒咱們碼頭上活少,就是活多,也不見得能一天穩(wěn)穩(wěn)的掙上七百個大錢,何況還有三頓大白饅頭五花rou?人都去做河工了,我也想去,老了,人家不要?!?/br> 朱大掌柜一聽隨國公府把人都招走了,心里一松,吩咐管事,“你看著船,我回去一趟,把人叫過來卸貨?!?/br> 管事答應(yīng)了,趕緊跑在前頭,替朱大掌柜找了輛車,朱大掌柜吩咐車夫越快越好,直奔京城。 隨國公府世子周渝海一臉惱怒沖進府里,“老六呢?” “世子爺!”門房急忙迎上來,“一早就出去了,六少爺如今忙得很,這幾天都是不到天黑透了不回來?!?/br> “他去哪兒了?”周渝海更添了幾分惱怒。 “回世子爺,六少爺沒說去哪兒?!遍T房心里腹誹不已,六少爺就算留話,也不會留給他們門房啊。 周渝海沉著臉站了片刻,轉(zhuǎn)身往外走,今天事急,他無論如何得找到老六。 小廝跑的一身臭汗,從衙門找到京府衙門,再從京府衙門找到各大施藥攤,從施藥攤上再找到汴河工地,總算找到站在涼棚下,正叉著腰亂指揮的周六。 周渝海騎在馬上,緊擰眉頭看著熱火朝天的工地上五大三粗的壯漢們,心里一陣接一陣惱火。 “把小六給我叫過來!”周渝海馬鞭指著周六,厲聲吩咐,幾個小廝急忙奔過去。 周六少爺頭一筆生意順順當(dāng)當(dāng),工地上的熱火朝天,看的他正意氣風(fēng)發(fā),聽說大哥找他,皺著眉,拎著馬鞭,跟著小廝不情不愿的過來。 寧遠喜歡拎著根嵌寶溜金的馬鞭,他也弄了一根差不多的馬鞭拎著,覺得就是比折扇威風(fēng)瀟灑。 “大哥怎么來了?”周六站的離大哥周渝海十來步,歪頭問道。 “你這是在胡鬧什么?趕緊把人放回去!”周渝海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厲聲呵斥,“越鬧越不象話了,津河碼頭的苦力都被你拖過來,那津河碼頭的貨還卸不卸了?” “貨卸不卸,關(guān)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