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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看,下雪了!”風雪立馬毫不留情的灌了進來,冷得我一個哆嗦。 據(jù)說,這個國家有一個自出生以來就沉睡的公主,一直長眠于王城最深處的極寒之地,有神獸守護。近日來,君主隱約察覺公主有蘇醒之意,便在宮城外搭起高臺,讓公主沾上蒼生的福澤,原意也就是讓眾人為之祈禱。 風雪漫過高臺上的青紗,隱隱約約露出沉睡公主的容顏,那是一種讓百花失色的美,你說她冷艷,可眉骨間偏又帶了幾分風情。說她溫柔可人,可那天生就有的貴氣讓她失了那一份矯情。說她不食人間煙火,可那一出生就沉睡的她未經(jīng)世事神情已然清冷,那似與天地疏離的面容幾人又能將其繪出。 今日這一轟動整片大地的舉動,在一個月前就已經(jīng)開始籌備,君主還為此請來了從未露過面的天師來引魂。 在這里,天師是一個很神秘并且讓人一提到這個稱號就會下跪的很吃香的人,自古以來,不論如何的改朝換代,天師始終存在,連君主都對其敬畏,并且天師歷代來都只有一個,并不像江湖上所謂的俠客之類一抓一大把。而且從來不露面,可見其高冷得不一般。 可當這位高冷的天師獨自登上高臺的時候,我愣住了,那天師堪堪的正是邀我前來觀賞的夜合,難怪說他說他也在,我卻一直沒見到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到身旁的哥哥似背脊僵硬了一下。 我歡喜的朝著臺上招手,夜合看了我一眼,深情漠然,他一向這樣,可我驚喜的是他至少看到我了。 “仙兒,你不是說你喜歡上了一個人么?他可在這里?”哥哥的聲音里帶有一絲顫抖,他雖刻意掩藏,我還是聽出來了。 我點點頭,輕輕說了一個“嗯!”也不知他是否聽到。 后來哥哥一直沒和我說話,我便將整個心思放到了高臺之上,不知何時引魂儀式已經(jīng)啟動。夜合拿起寶劍不知碎碎念念些什么,周圍的人群一下就跪了下來,周圍的風雪似纏繞在夜合身邊,漸漸涌動起來,吹起他寬大的袖袍…… 風和雪都為這位公主祈禱吟唱,就在我剛要跪下也為這位公主盡一份力時,哥哥突然拽住我的手臂阻止,讓我以一個很尷尬的姿勢半跪在空中。 “仙兒,你想不想永遠留在這里?”他突然這么說。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什么?” 當時,只聽耳邊“嗡”的一聲,有一股很強的力量撕扯著我的身體,一陣似來自黑暗的吟唱落入耳畔: “魂兮歸來!東方不可以托些!長人欠仞,唯魂是索些。十日代出,流金鑠石些。彼皆習之,魂往必釋些。歸來兮,不可以托些!魂兮歸來!南方不可以止些!雕題黑齒,得人rou以祀,以其骨為醢些。蝮蛇蓁蓁,封狐千里些。雄虺九首,往來悠忽,吞人以益其心些。歸來兮!不可以久yin些!” 那聲音有些像夜合的,也大抵是因為我突然想再看看他罷。 黑暗緩緩襲來,我終究還是陷入無邊的黑暗,這是怎樣都逃不開的宿命么…… 我有些難過,難過之于卻也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這片黑暗里,沒有惡鬼的撕咬,沒有怨靈的哀嚎,反而是有人在隱隱約約的說話。我想要看清是誰,偏偏似又魘住了,動彈不得,看來這次似乎更糟糕了,我會魂飛魄散么? 就在模模糊糊隱約能看清天空的時候,似有人在我耳邊說著些什么,明明很遙遠,卻又那么清晰…… “今日起,你是蘇木。從此便忘記作為林仙這個身份存活的一切吧……忘了林仙這個名字,也忘了夜合吧……” 記憶如潮水一般退去,我努力想要拼湊些零散的東西,終究是無能為力。我便知,林仙你的這一生怕是到盡頭了吧? ☆、情意濃 當蘇木漸漸睜開眼睛時,天地間一會白晝,一會黑夜,眾人驚恐,莫非這蘇木公主是妖孽? 太后站在冰冷的大殿里,面向這突如其來的景致,嘴角勾起冷冷的笑容。她問向身旁的婢女紅粉:“你說,這蘇木今日可能活著從天臺上走下來?” “奴婢不知?!?/br> “哦?你會不知?”太后看向紅粉,語氣里多了一分危險的味道。 “太后的心思深不可測,紅粉不敢隨意琢磨?!奔t粉抬頭,望向太后,“不知,太后是希望蘇木公主走下來呢?還是……走不下來……” 太后漠視遠方,“你跟了哀家這么久,哀家以為你是懂我的心意的?!?/br> 紅粉面色一滯,薄涼的唇中毫無感情的吐出四個字:“紅粉領(lǐng)旨?!?/br> 而在另一邊,擁鬧的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喊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蘇木公主是妖孽!” 終于,人群沸騰了起來。 這時,又有人喊:“殺了蘇木公主!殺了蘇木公主,蘇木公主是妖孽!” 一呼而群應,所有的人都在喊著要殺了蘇木。誠然,也有人這么做了。 此人身著一身黑衣,手中的長劍來勢洶洶,直逼蘇木。 蘇木見此,也就只能本能的拿手一擋,雖有血rou刺破的聲音傳來,也有一點鮮紅的東西落在她的白裙上,可是,她卻沒有痛感…… 她拿下?lián)踝∫暰€的袖子,卻發(fā)現(xiàn)原是一個極好看的人為自己擋住了這致命一劍,“你……” 那人對她咧嘴一笑,一口鮮血噴出來,紅了蘇木的眼,“你是我的meimei,我自然是要保護你的。” 那笑容十分親切熟悉,可蘇木卻記不起在哪里見過。 說來也巧,法事完畢之后,天師夜合說了這么一句話:“欲要蘇木公主醒來,畢要有與之不相斥的血作血祭,然后讓公主喝下?!?/br> 然而,自愿祭出鮮血的本來只有這么一人,還剛剛好不相斥,這人便是沅京墨。 沅京墨此舉頗得皇帝欣慰,感恩之于生了賞識之意,當場就匆匆下詔書昭告天下—— “沅京墨為救愛女蘇木,主動獻出鮮血,此情可裱,此意可嘉。且念朕如今膝下無子,且沅京墨大義凜然之氣概值得朕與眾人效仿,故收沅京墨為義子,并享有太子所擁有的一切。欽此!” 這樣,沅京墨成了蘇木名副其實的哥哥,還為其擋上了這么一劍。 “半夏,我是誰?” “你自然是我們的蘇木公主啊!皇上的嫡女。”半夏是蘇木身邊的一個婢女。 蘇木看著銅鏡中陌生的臉頰微愣,“那為什么我都不記得我是這里的公主呢?” “因為你沉睡了十六年呢!說來公主你也是可憐人,青州娘娘被帶到皇宮里之后皇上還來不及給個名分,就為了生下您而故去了,偏偏您生下來的當天,一陣藍光從屋里散去,公主你就成了一個有生命卻沒有五感的癡兒呀,一直沉睡至今?!闭f著半夏的淚水就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