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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四目交接的一剎那,李肆疼發(fā)現(xiàn)自己認(rèn)錯人了。 他松口氣,“居然,不是她!” 他自嘲的笑笑,“也是!安蜜兒早就離開了,怎么可能在這里!” 他心中說不出的失落,安蜜兒,他唯一動過情的女人??上В龥]有選擇他。 坐在副座的絨絨一直看著李肆疼,眼神越來越空洞。 她很想問問李肆疼,‘到底該怎么做才能讓你如此牽腸掛肚?到底該怎么做才能像喜歡蜜兒jiejie那樣喜歡我?’ 但是她沒有說出口,是啊,問了又有什么用,李肆疼不會告訴她,而她知道了,又能如何,又會如何,決定要放下了,就得徹底的放下。 他,只是熟悉的陌生人,從此以后,與己無關(guān)。 就像夏晴郎說的,‘不要只看著前方,追逐著你所愛的人,偶爾的回回頭,看看緊跟著你的愛你的人。同樣是愛,回頭就能得到幸福?!?/br> 回到家,絨絨一聲不響的去了廚房,李肆疼跟進了廚房,看著絨絨把圍裙扎了起來,他道,“我給你打把下手吧?!?/br> 絨絨笑,“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今天是我為你做的最后一頓飯。” 李肆疼情不自禁的想說話,但是話到了嘴邊硬生生的被咽回去了。 絨絨在廚房里忙活,李肆疼在客廳里都能聽見絨絨用勺子在鍋里砍的噼啪作響,李肆疼忍不住的打開廚房門偷看。 絨絨正在炒一盤黃瓜,李肆疼本來想跟絨絨說,‘小聲點!’ 可眼看著那盤黃瓜被她炒的由硬變軟,由綠變黃,絨絨站在灶前眼淚噼里啪啦的往鍋里掉,李肆疼就知道事情很不妙。 超級不妙! 悻悻地坐回沙發(fā)上,李肆疼打開電視老老實實地看新聞,連頻道都不敢隨便換。 不一會兒,絨絨就把菜端上了餐桌。 “吃飯了?!苯q絨邊解圍裙邊說。 李肆疼大氣都不敢喘的坐到餐桌前,絨絨也一臉平靜的坐了下來。 絨絨笑嘻嘻的看著他,“吃吧?!?/br> 李肆疼心里很別扭,剛才他沒看錯,絨絨在哭,可是現(xiàn)在她的樣子讓他極度懷疑他剛才是不是看錯了。 絨絨的表情是那樣的平和,平和的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絨絨,竟然學(xué)會演戲了! 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一直以為絨絨不會學(xué)會那種東西的! 看來,是他太自以為是了。絨絨,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不諳世事的孩子了。 李肆疼夾了一口菜,夾到嘴邊卻怎么也不肯張嘴。 “怎么不吃?” 絨絨就那樣直勾勾的看著他,眼神一直催促著他吃下去。 看菜的樣子就知道今天的飯菜絕對不是平時的水準(zhǔn),但是李肆疼卻不敢不吃,似乎,他只要拒絕了這頓飯,絨絨就會消失在他眼前。 李肆疼硬著頭皮把菜吞進了嘴里。 絨絨問,“什么味道?” “又咸又苦?!?/br> “那再嘗嘗這盤!”絨絨把另一盤菜推到了李肆疼的手邊。 李肆疼不想夾,絨絨誘勸道,“不想吃嗎?這可是我給你做的最后一頓晚餐哦!” 李肆疼夾起來,硬生生的吞下去。 絨絨迫不及待的問,“什么味道?” “一樣的,又咸又苦?!?/br> “那再嘗嘗這個!”絨絨又把一個菜盤推到了李肆疼的面前。 李肆疼皺著眉頭,“我不想吃了?!?/br> “真的一口都不想嘗嘗嗎?” 李肆疼不說話。 絨絨一臉平淡的說,“不想嘗就算了,反正都是一樣的味道。知道為什么是那樣的味道嗎?” 李肆疼不做聲。 “你不好奇我放了什么作料嗎,明明菜完全不同卻是同樣的味道。” “我知道你放了什么。” “原來你知道啊。那就好說了!”絨絨從口袋里拿出離婚協(xié)議書,“簽吧,以后你再也用不著吃這——么難吃的菜了?!?/br> “絨絨,我說了,給我點時間?!?/br> “我給你夠久的了。李爸爸和李mama那邊我可以幫你隱瞞,簽字!” “我不簽?!?/br> “簽字!” “不簽?!?/br> 絨絨嘆口氣,“你知道嗎,從小我就記住了一句話,愛一個人,就要呵護好他的胃,所以,我自小就努力的學(xué)做菜。從小到大,我一直以你為中心,只要你想,我就會去做,什么事都順著你,只要你高興,只要條件允許,從來不說半個‘不’字,好像從來就沒有自己的想法。其實我不是沒有想法和主見,僅僅是為了討好你。在你面前,我一直卑微的活著,卑微的愛著,很辛苦,也很疲憊?!?/br> 李肆疼不說話。 絨絨繼續(xù)說,“從小到大,我沒喜歡過別人,滿心滿眼的都是你,為了這場一點愛也沒有的婚姻,我一直在忍耐,我受夠了你的忽視,受夠了你的冷漠,受夠了,受夠了,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 “那就簽字吧?!?/br> 絨絨起身,走了出去。 李肆疼呆呆的坐在那里,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離婚協(xié)議書,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腦子里一片空白,他試圖想起點什么,卻什么也想不起來。 他站起身,毫無自覺的回了臥室,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今天絨絨說了很多話,很多話,有些話他記得,有些話他完全想不起來,不是他刻意忘記的,而是他根本就沒有聽到耳朵里。 他總覺得有什么不對頭的地方,是哪里呢? 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李肆疼終于想到了! 是了,絨絨說了那么多話,自始至終,都沒有叫過他疼哥哥! 李肆疼的體內(nèi),前所未有的恐懼蔓延開來,如果之前的事情他還是不當(dāng)真,不承認(rèn)的話,那么,絨絨今天的表現(xiàn),實實在在的說明了她想離婚的決心。 他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包圍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出現(xiàn)了! 該怎么辦? 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出門了,拖延戰(zhàn)術(shù)第一招,避而不見。 晚上有應(yīng)酬,李肆疼被人灌了酒,雖然沒醉,但也有點飄忽。 他回到家,進了門,開起燈,喊著,“絨絨!絨絨!” 沒人應(yīng)他。 他到處的找,所有的房間都找遍了,才確信她不在。 坐在客廳里,他看到了茶幾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 李肆疼發(fā)了一下愣,說實在的,絨絨從來沒有跟他這樣過,因為他知道,絨絨是多么的在乎他。從小到大,絨絨的心里眼里就只有他,他知道,清楚明白,所以可以不在乎。 可這次,絨絨顯然是動了真格的。 他雖然沒有發(fā)自真心的喜歡這樁婚姻,但是,他自覺自己沒有做錯什么,他只是簡單的忽略絨絨而已,因為,他也是真的很忙。 忽略這樣的小事根本就沒什么,從小到大,他忽略絨絨已經(jīng)成為了習(xí)慣。 習(xí)慣了,不是嗎?! 既然都習(xí)慣了,何必大驚小怪,一切都是順其發(fā)展的不是嗎?! 他自覺沒有錯,那么,誰的錯?! 此時此刻,李肆疼站在這個清寂空落的家里,第一次覺得,這個沒有了絨絨的家,實在稱不上家。 他的成就,因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