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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后,看似胸有成竹,所以他開的藥方,唐琬視為圣藥。范氏不知從何處打聽而來的偏方,征得老大夫首肯后,亦一絲不茍地抓來喂唐琬。 趙士程收到二弟趙士衎從臨安寄來的書信,信中提及朝廷需他到臨安領(lǐng)受承宣使一職,他回到廂房打算與妻子商量呢,就聞到一股世間少有的異味,苦中帶酸還夾雜著澀,光聞就催人欲吐。而他的妻子,端著那碗罪魁禍?zhǔn)椎乃?,秉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豪邁氣概,正要把藥給消滅掉。 “慢著!”趙士程低喊一聲,幾步就沖至妻子跟前,二話不說把藥碗搶了過去。 唐琬不明所以,愣望著他。 趙士程瞧了瞧那碗黑不見底的苦藥,晃了晃碗,嘖!竟?jié)獬淼糜腥缢幐?,幾近蕩不起來!到底熬了多久?他不禁蹙眉皺鼻咬牙,“哪來的破玩意??/br> 如此詆毀,唐琬不樂意了,站起來去搶藥,“何謂破玩意?胡說八道?!?/br> 此乃圣藥!靈丹妙藥! 趙士程微微側(cè)身抬臂,擋住妻子搶藥的手,“你確定它能喝?” “是臨安來的老大夫開的方子,為何不能喝?” “你確定能咽下去?”許是他也咽不下去。 “少啰嗦!藥涼了就不好。”唐琬強(qiáng)勢地越過夫君,把藥奪回去,并疾步走遠(yuǎn),再急急捏住鼻尖,一口氣仰頭干/了! “……”趙士程傻愣地望著妻子。好英雌! 唐琬一放下藥碗,遂立即伸手緊緊捂住嘴巴,生怕一松手,就會(huì)忍不住把難以下咽的藥全吐出來!她的胃排斥著不是滋味的藥汁,翻涌了幾回,她亦作嘔了幾回,強(qiáng)撐了幾回,才真正把藥“鎮(zhèn)/壓”下去??纱藭r(shí)她的臉容已經(jīng)扭曲得五官全擠在一起,早已走近她的趙士程亦不再袖手旁觀,冷不防地往她嘴里塞進(jìn)幾片蜜棧,又把漱口用的茶碗遞至她唇邊。 不過唐琬正要灌茶漱口時(shí),他忽地改變了主意,及時(shí)往前一湊親了親妻子的小嘴,妻子唇上殘留的藥汁亦被他故意舔到嘴里,唔!媽呀!是誰鉆研出來折磨人的苦啊?趙士程的臉容扭曲得跟剛才的妻子有得拼,心中泛起一片謾罵。 唐琬見狀,瞇著雙眼忍住笑,體貼地往夫君嘴里塞了兩片蜜棧,漱完口后,又把茶碗遞給夫君。 可仍然不夠,口腔中殘留的苦味繼續(xù)肆意糟/蹋兩人。趙士程不覺伸臂抱住妻子,唐琬亦自然地回抱他。兩人無聲的緊緊相擁,仿若能產(chǎn)生對抗苦的味道,教他倆堅(jiān)韌下去。 良久,苦味漸漸淡去,一場名符其實(shí)的“苦役”方宣告結(jié)束。兩口子似有劫后余生的心驚rou痛,談苦色變,相依著靜坐片刻后,趙士程瞧了瞧唐琬,苦惱地扶了扶額,幽怨道:“愁死?!?/br> 唐琬終究沒忍住,“撲嗤”一聲笑了出來。 趙士程跟著起笑,亦想起正事,遂把趙士衎的信遞給了妻子,“士衎來信了,圣上賜承宣使一職,讓我到臨安領(lǐng)旨?!?/br> 唐琬把信讀了一遍,“下月十九?容我隨你一起去?” “我正有此意?!?/br> “那要把子卓子蘭帶上么?他倆想必也念爹娘了。” 趙士程頷首略思一會(huì),“我去信問問士衎的想法?!?/br> 繼續(xù)下去的求孕路上,吃苦不堪言的藥,不過是其中一個(gè)小節(jié)眼。 數(shù)日之后,范氏又有別出心栽的新點(diǎn)子! 她在廂房鬼鬼崇崇地翻出一卷玩意,笑吟吟地往唐琬懷里一塞。唐琬被她的故弄玄虛教得有些緊張,她鎮(zhèn)靜地解開包裹用的黑色手絹,看到里面原是卷著一本書冊,封面標(biāo)著三只大字。 唐琬好奇且忐忑地又翻了起來,可惜沒看三眼,就嚇得把那本書冊當(dāng)燙手山芋般扔了出去。天呀!美名其曰有助懷孕的夫妻交/合一百零八式!唐琬有生之年首回接觸這……春/宮/圖!她思緒猛然受到極大沖擊,臉頰炸得通紅,心怦怦亂跳,還想起趙士程的話,“哪來的破玩意”! 范氏見狀,急了,“哎呀呀”地奔過去把書冊撿了回來,邊查看是否有破損,邊怨道:“你有何好害臊的?都是與你夫君的事。況且沒此玩意,你灌再多的藥也徒勞!” 唐琬只伸手安撫亂怦的小心臟,顧不上應(yīng)范氏的話。 范氏沒閑工夫開解她的羞澀,自個(gè)興致勃勃地翻著,翻至某頁時(shí),大咧咧地呈到唐琬眼皮底下,介紹道:“二娘都替你看過一遍了,從注解上看,此式最頂用!”語畢她又翻至另一頁,“還有這,這,這……” 光是一式,唐琬就羞得幾近要奪門而去了,更莫提那,那,那了! 可強(qiáng)烈的求孕欲/望,又迫使她著魔似的,順著范氏的介紹,一眼一眼掙扎著瞄下去。 范氏見唐琬神情復(fù)雜交加,心念,她真是蠢死了,她該把書冊直接給趙士程呀!可她畢竟一個(gè)婦道人家,不好親自出手,想想,得,讓趙士礽捎個(gè)忙! 想通了,范氏遂把書冊當(dāng)寶貝似的收起來,道:“此書二娘會(huì)轉(zhuǎn)交士程?!?/br> “……”唐琬腦里“嗡”的一聲。 “你與士程鉆研時(shí),勿把書給翻爛了。待你倆成事后,二娘還得傳給士礽?!?/br> “……”敢請當(dāng)作家傳之寶了? 趙士礽本就由衷想為大哥嫂子求孕之路作一份貢獻(xiàn),如今娘親有任務(wù)交代,他自是不推不搪地承接下來。 趙士程接過三弟偷偷摸摸塞過來的玩意時(shí),跟之前的唐琬一樣,解開手絹再翻書。一翻,就二話不說把書重新卷起來,當(dāng)棍子般用,直接敲打藏在身后的趙士礽的腦瓜,并嚴(yán)詞厲言地低斥:“不學(xué)無術(shù),不務(wù)正業(yè)!” 為何被打的總是他的腦瓜?考慮過他的感受么?趙士礽憂傷地揉揉頭頂,忍辱負(fù)重地認(rèn)真勸說:“大哥,娘親交代你必須要看!” “你可知道此乃何物?”趙士程指指手中的卷物。 趙士礽茫然地?fù)u搖頭,娘親沒準(zhǔn)他偷看。 “確定是二娘托你轉(zhuǎn)交的?” 見趙士礽狂風(fēng)暴雨式的點(diǎn)頭,趙士程亦大抵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把書收起來,跟三弟說:“你回二娘話,我知道了?!?/br> “哦!”趙士礽破愁為笑,又補(bǔ)了一句:“娘親還交代,切莫把書翻爛!” “……” 當(dāng)天晚上,唐琬與趙士程兩口子,各懷心事地更衣上/床。唐琬想著范氏呈給她看的幾幅圖,越想越臉紅。趙士程想著趙士礽轉(zhuǎn)交給他的書冊,越想越灼熱。似心有靈犀惺惺相識(shí),兩人不過翻翻身扭擰幾下小動(dòng)作,遂觸動(dòng)了火藥引線般,借故廝磨起來,且一發(fā)不可收拾。 起初兩人許是思緒不太純粹,心情亦略為復(fù)雜,可那過程,還真出人意表的酣暢舒爽! 事后,唐琬偎依在夫君懷里,很是好奇二娘到底把書冊給沒給趙士程,可又不好意思張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