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繼續(xù)將話說完：“貴司才剛進入中國市場，想在國內設計行業(yè)站住腳跟，殺出一條出路，是要拿出相當?shù)恼\意與實力。請兩天內將三套設計稿交到我面前，再開展下一步的工作?！?/br>
    他云淡風輕地說著，但每句話切中要害。葉小艾知道如果沒有劉教授與葉教授的推薦，他們公司是不會脫穎而出接到這么個大單的。MQ公司是行業(yè)翹楚，這次合作已聲名在外，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她突然有些頭痛，兩天內三套設計稿，這是要奪人命的節(jié)奏嗎？

    她迎向那雙直迫逼人、精明、黝黑的眼睛，無法展開微笑。

    挑燈工作到九點，葉小艾所在燈光俱亮的辦公室與其他幽黑的辦公區(qū)域相比尤顯突兀。她專心致志的工作狀態(tài)被敲門聲打斷，隨后于語打開房門，靠在門邊：“哎，我說。我是燒了什么高香，找到你這種任勞任怨的合伙人。你瞅瞅，現(xiàn)在都幾點了？不吃飯，當神仙呀。打你電話你也不接?！?/br>
    “啊？哦！”她拿出放在皮包里的手機，“不好意思，放得太深，沒聽見。”

    于語伸手拉她，“走啰，這個點都趕上吃夜霄了?！?/br>
    “等我畫完這張圖。知道嗎？葉教授給咱介紹的這個大單，居然是張遠杉的公司.....”

    于語突然有些緊張和懊惱，因為是葉教授和劉教授穿針引線的項目，他本是百分之百放心，沒有刻意留心。但沒想到還是讓那個人與她見面了。他看了一眼她，沉默了片刻，有點氣息不穩(wěn)：“......哦.....其實......要不我來跟這單.....？”他不知怎樣將這個話題說下去。千算萬算，他最不想讓她接觸的人，居然會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在她周圍。

    葉小艾輕勾唇角：“怎么？你以為我怕？這個單這么有挑戰(zhàn)性，會讓我們一鳴驚人的。做完它相當于幾年的業(yè)績，為什么我要退出？”

    “......不是......”我不是怕你沒走出來嗎？怕你們再次遇上嗎？可是這些話于語說不出口。

    “沒事，這點工作量和要求對我而言沒什么的，我會配合他們公司，幾個會合下來就搞定了。”

    “我倒希望這么簡單。”于語說得很輕，輕到幾不可聞，像是自言自語。

    吃飯的時候，于語一直神不守舍、思緒恍惚。葉小艾一直在說關于這次設計的一些理念和想法，他含糊著答應著，但精神并沒有集中?！捌鋵?，公司還有幾單業(yè)務正在做，......你.....要不.....”

    “哎，我說你今天是怎么了？這么魂不附體的，怎么被哪個狐貍精迷了心智了？”

    于語嗔怪地睨了她一眼：“我不是怕你難處嗎？要不我賠點違約金，咱們不跟他打交道。”

    “啊？...你沒發(fā)燒怎么說胡話了？哈哈.....都過了這么多年了。哎.....我承認開始遇見時，是覺得有那么一點點的尷尬?！毙“葎澲切《↑c有多大的手勢，繼續(xù)說到：“但就那么一會兒，其實我這人還是挺有事業(yè)心的。你說，這見著錢錢在向咱們招手，我不至于視而不見吧。我干嘛要當縮頭烏龜？”

    “嘿，我說你怎么變得這么庸俗。”于語笑著看著她，被她的一陣胡攪倒還覺得心里通暢點了。隨即他將手撫蓋在她的手背上，柔聲說：“如果你覺得有什么不妥，咱就轍，千萬別委屈自己，嗯？你明白我擔心你.....”

    他有點怪這該死的兜兜轉轉的際遇，像旋轉木馬一樣，從一點出發(fā)無論轉多長時間還是停留在那一點上。有些人，你看不順眼、不愿接觸，但就是會出現(xiàn)在你周圍。只有忍耐著，等這交叉的兩條直線再次錯開，繼續(xù)自己前行的軌跡。

    第33章 各種發(fā)難

    各種發(fā)難

    葉小艾在約好的時間將資料帶進MQ公司。她站進電梯的一側，門剛要關上，一個婀娜身影就一晃閃身進來，頓時讓人覺得整個空間都炫麗多彩起來。電梯里的男士紛紛敬以注視禮。她望向那個身影，雖然過了這么長時間，但是那種壓迫不適感還是擠上了心頭。

    兩人同在一層樓下，小艾并不想與此人有任何接觸，故意走在她那搖曳身姿之后，保持遠遠的距離。

    張遠杉的助理將她引進會議室。她發(fā)現(xiàn)那個迷人的女人也在現(xiàn)場。一雙充盈著嫉恨的眼睛如芒在背，讓小艾有點壓抑。

    該躲躲不掉，就當她是空氣。

    她拿出做好準備的文件和三套圖稿向在場的人員解說自己的想法及構思。卓晨儷提出公司新產品的潛在受眾是對生活質量、對養(yǎng)生有需要的中層收入群體，這套設計過于新穎突出，是否不太符合這群受眾的審美層次。葉小艾與她就這個問題，由表至里、從點到面地討論了一番。最終也沒得出什么結論。

    葉小艾一直就在聽提問，再解答，最后大家都覺得該說該問的已差不多，等待老大最后定奪的時候。張遠杉仍在一旁只是聽著，面無表情，也不表態(tài)，讓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卓晨儷會議后出去，面帶氣愕。她想不出那個女人怎么會泰然自容地出現(xiàn)在公司里。當年那人離開的時候，自己很是自信終于可以抓住那渺茫的機會。她以知己的身份出現(xiàn)在他周圍，為他分憂、替他考慮。當他廢寢忘食置身于工作時，她適時照顧他的生活；當他情緒低落、萎靡不振時，她想方設法地做他的解語花，盡可能地讓他平復失落與悲傷。可是近在咫尺卻如天涯般的遙遠，那心里她想入住的位置她始終不能到達。

    她暗示過，他懂不起，或許只是裝糊涂；她有幾次失控于他的漠然與冷離，當時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但他的態(tài)度每次必然非常清楚明晰。拒絕，保持距離但不想因私事影響工作。她不想和他撕破臉，只想守在他身邊，哪怕只是以同事的身份。最終她選擇了沉默，不攻反守。她退避于安全距離之外讓張遠杉覺得安心，他明確告訴過她，感激她在他失落頹靡的時候，她給過他鼓勵，但對她沒有愛意，永遠給不了她想要的，希望他們會是默契的合作伙伴。她覺得自己像一滴被關在密封罩里的水珠，周而復始地被蒸發(fā)為水汽，待再次冷卻平復后又再凝結為水珠。有時執(zhí)念如心魔，揮斬不去，空留心殤。

    當再見到葉小艾出現(xiàn)在他旁邊時，他的舉止神情已表現(xiàn)得不如往常，他還是如昔，輕易地被那女人牽絆著心思，那是只對那個她才表現(xiàn)出的不尋常。她難過、受傷、不甘心。因為葉小艾的重新出現(xiàn)，讓她慌亂、不安，有點沉不住氣了。

    會議室里，張遠杉面無表情地說：“時間不早了，先去吃飯，一會兒再討論?！?/br>
    “張總.....”

    “你不用刻意和我保持距離，叫我，張遠杉?！彼穆曇衾锿钢鴽鲆?，讓人不自覺地遵從他的話。

    “哦.....好.....張遠杉，飯就不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