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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王夫子創(chuàng)建,書院共有三十多個學生,兩個夫子,王夫子年歲漸長感覺精力不濟就把書院交給了一個遠方親戚,也就是后來教學的曾夫子。 曾夫子年輕有為,二十多歲的年紀就已經(jīng)有了秀才功名,也不知是運道不好還是學識不夠,自中秀才后考了好幾次也無法再進一步。 家里不寬裕,科舉又要花錢,就想著出來找些活干,但一般的活計如賬房先生之類的他又看不上,抄書給人寫信這類活來錢太慢,恰好王夫子年紀大了準備回家休養(yǎng),曾夫子搭上這根線后就接手了七齋書院。 曾夫子是秀才,教導這些童生甚至還是白衣的書生綽綽有余,但他如今只有三十多歲還未至不惑的年紀,出來掙錢只是迫于生計,主要目的仍指望著科舉這條登天路,考上舉人就是一步登天,誰還愿意憋屈在這個小小的書院呢。 書院的另一個夫子姓廖,已是近耳順的年紀,至今仍舊是個童生,考了一輩子讀了一輩子連個秀才都沒撈到手,真真是“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就這,三年一次的秀才試仍舊次次不落,是雄心未泯還是心存僥幸就不得而知了。 廖夫子主要負責給年紀小的孩子開蒙,等到學完等這些啟蒙讀物后就交予王夫子,由王夫子教導學生學習四書五經(jīng)。 王夫子不僅是秀才,還是當年的案首,曾直接被縣學錄取,跟隨真正的名師討教學問,但不知何故蹉跎至今,終身止步于此而抱憾終身。 比起后來的曾夫子,王夫子有真才實學又經(jīng)歷過大大小小的考試,臨場經(jīng)驗以及學識見聞都要強的多,他年紀漸大,不再執(zhí)著科考,一心想著教學育人,沒有“教會弟子餓死師傅”的顧慮,所教授者無一不是傾盡所學。 而曾夫子就不同了,他生怕給自己招來競爭對手,總是教一半留一半,若不是為了斂財連剩下的這一半都不會教,他整日忙著自己的前程,就更不會在教學上多費心了。 半吊子只顧斂財?shù)脑蜃樱饧右粋€插科打諢混吃混喝的廖夫子,七齋書院已經(jīng)大不如從前。 最明顯的就是自曾夫子接手書院的兩年里新進學的學生越來越少,不僅如此,書院里原有的五個童生走掉了四個,剩下的多是未得功名之人。 而曾夫子最是偏愛兩類學生,一種是舍得花錢請教學問的,這里的“花錢”是單指私下里給的好處,并不算明面上的學費,另一種就類似于蘇錦樓這種不思進取混日子的,而那種舍不得花錢又想學到知識的最不受他待見。 蘇錦樓興致勃勃的跟著出了門,原以為這葛狐貍會誆他去紅秀坊,結(jié)果人家還真就是逛逛,不過這棠柳鎮(zhèn)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經(jīng)常出門的人進了這大街小巷準得暈菜。 蘇錦樓和葛修文兩人隨處走,這一走就走到了西街集市,西街人流交錯,三教九流,販夫走卒,形形色/色的人群使得這里最為熱鬧也最是混亂。 當然,這個混亂是相對于東街和主街而言,像當街搶劫持刀傷人是絕無僅有的,最多也就是小偷小摸,坑蒙拐騙的比較多而已。 這不,蘇錦樓走路走的好好的,就被人攔了下來,打眼一瞧,此人銀發(fā)白須,身著八卦道袍,手拿幢幡,上書“樂天知命顧不憂”,一陣微風吹過更顯仙風道骨悠然自得。 “書生,我見你印堂發(fā)黑,目光無神,唇烈舌焦,元神不穩(wěn),今日恐有血光之災(zāi),若想躲避災(zāi)禍,在下有一法可解?!?/br> 嘿!有趣!裝神棍騙人也不把那雙招子擦亮些,竟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 蘇錦樓齜牙,“老先生,我看你額有朝天骨,眼里有神光,乃仙人轉(zhuǎn)世下凡歷劫,待劫數(shù)圓滿成就功德,自會羽化登仙回歸仙班,然,你泄漏天機,自損修為,若不收斂,恐與天庭無緣,望先生珍重。” 小樣!跟我比吹牛?要不要我等會給你普及一下什么是練氣期、金丹期、元嬰期、分神期和渡劫期?哦,對了!還有什么,再不濟來個也行??!就是怕這老神仙承受不住蛋蛋的憂傷。 算命先生先是一愣,后作揖相謝二話不說隨即轉(zhuǎn)身離去。 媽的!遇到對手了!還以為這愣頭書生比較好騙能大賺一筆,沒想到此人比自己還能吹,一會功德一會仙班的,這是戲文看多了吧? 唉,今日出門沒算卦,看走眼了! “錦樓賢弟,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這口才為兄算是服了?!?/br> 說完,葛修文還做勢要對蘇錦樓行禮作揖,以示自己的真心實意。 蘇錦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副不明就里的樣子,愣頭愣腦的看著葛修文,實打?qū)嵉氖芰烁鹦尬倪@一禮。 等看到葛修文控制不住的扭曲面孔時才火急火燎的握住對方,“修文兄作何如此大禮?小弟實在受之有愧!” 你受之有愧?那你還接受這一禮?這蘇錦樓不會是故意戲耍自己吧,但看他情真意切的表情也不像是假的…… 想到以往對方掏心掏肺對自己毫無保留的支持,葛修文否定了一開始的想法,蘇錦樓要真有那么多的心眼子,當初也不會只被自己的幾句話就籠絡(luò)了。 “剛才騙子找上賢弟之時為兄正想提醒你,沒想到賢弟三言兩語就把那騙子打發(fā)了,真叫人佩服不已,也算是為兄白擔那份心了?!?/br> 擔心?提醒?我看你是樂得看好戲吧,既然你這么喜歡看戲,不如我就陪你好好耍耍。 “咦?騙子?”蘇錦樓愣了足有三秒才回過神,隨即大驚失色,“剛……剛才那人是騙子?” “你不知道那人是騙子?” 葛修文也十分驚訝,隨即心生疑慮,這人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跟他裝傻? “要不是修文兄提醒我,我還真以為那是能掐會算的老神仙呢。” “那你剛才那些話……”又是神仙又是轉(zhuǎn)世的,若不是知道那人是騙子怎又會說這些胡話? “哦,你說那些??!”蘇錦樓一揮衣袖,大大咧咧的回道,“我最近在看,頗有心得,剛才一見那算命先生就覺得他不似尋常凡人,凡人哪有那般清靈瀟灑的氣度?世間因果自有定律,老先生因著給眾生俗子規(guī)避災(zāi)禍而泄漏天機有損自身功德,我怎能忍心看他步入不歸之路?” 說完搖頭長嘆,“沒想到我一片赤誠之心全是枉費,要不是修文兄的話,我至今還被蒙在鼓里,唉……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br> 就你那腦子能看得懂易經(jīng)?那算命先生一看就是個騙子,你從哪里看出他清靈瀟灑不似凡人的?你那一雙眼睛是白長的嗎? 我真傻!竟然還懷疑這顱內(nèi)有疾的人是故意如此行事,這蘇錦樓就不能以常人對待,這人要是有戲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