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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找不到回來的路。”八重將自己從蜷縮的狀態(tài)中解放出來,向三日月伸出了手,“所以,你愿意跟我走嗎?” “伴隨審神者左右,不正是我的使命嗎?” 三日月毫不猶豫的握住了八重的手。 櫻花猛然間揚了起來,將三日月身形淹沒,八重從花瓣的包圍中抽回的手里,握著一把刀鞘表面布滿裂紋的太刀。 八重收刀入懷,珍而重之的抱住。 她不敢問三日月時不時的曖昧表示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不可否認(rèn)自己對三日月的的確確懷揣著那么點小心意。 八重不想看見三日月在漫長等待中露出的寂寞表情,于是這一回鼓起勇氣要帶他一起走,幸運的是三日月回應(yīng)了她。 八重身形一動,不知怎么就到了櫻花樹邊上。滿頭冷汗的姑娘看著那棵在天崩地陷中巋然不動的櫻花樹深吸了口氣,然后義無反顧的投身進(jìn)去! 無數(shù)光路在八重面前展開,浦原喜助所在的那個點傳來吸力,召喚她過去。懷中的三日月卻屬于身后的本丸,仿佛有一根纖細(xì)又堅固的時間線系在他身上,阻止著他的離開。 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撕扯著,八重如同處在暴風(fēng)中央,雖然安靜又安全,卻進(jìn)不得退不得,進(jìn)一步退一步,都是粉身碎骨。 懷中的太刀嗡鳴震動,櫻花樹是八重的力量投影,連接歷史的光路是她的力量源泉,連八重——這個神祇本身都心懷恐懼不敢邁步,不過是只妖怪的付喪神怎么可能好受。 八重更緊的抱住了太刀,將自己所熟悉的治愈力量源源不斷的投注到刀身上。她壓在嗓子里的聲音不知道是在說給三日月聽,還是想給自己豎立信心:“三日月,我是你的審神者,我會保護(hù)好你的?!?/br> 她沖了出去。 浦原喜助前腳才走出斷界,后腳就聽見了一聲悶響從還未消隱的穿界門中傳了出來。 十二番隊隊長臉色大變,瞬步?jīng)_回去,卻也只來得及看見拘流吞噬八重的畫面。 他也只看見了這么一個畫面,摧毀了阻擋拘流裝置的可怖靈壓瞬間將他吹飛出去。在那樣巨大的力量面前,浦原喜助甚至連調(diào)整身形都做不到,以非常狼狽的姿勢摔到地上。 動靜引來了不遠(yuǎn)處的見習(xí)死神們—— “浦原隊長?!” “是虛嗎?!” “冷靜冷靜。”浦原從地上爬起來,轉(zhuǎn)頭看在現(xiàn)世的自我修復(fù)力量下緩緩閉合的空洞。 他的眼神初時極深,連帶著表情也是深思的嚴(yán)肅模樣,但很快就調(diào)整回一貫的沒心沒肺,笑嘻嘻的對沖過來的見習(xí)死神們擺手:“不好意思,打擾大家啦哈哈,是我的實驗失敗了?!?/br> 因為帶走了三日月,這一回八重跨越時空,可不是閉眼睡一覺那么簡單了。她以浦原所在的亮點為目的地,卻因為風(fēng)暴的緣故,沒能順著原來的路線返回。 還未涉足過的光路是時空壁障,尚未對八重開放,八重被風(fēng)暴卷著撞上去,等同于撞上了一道又一道堅硬的墻,于是她不得不大量的釋放妖力,以避免自己被撞得頭破血流。 認(rèn)真說來,八重知道自己釋放出的力量已經(jīng)不能算是妖力了,畢竟她身上所謂的妖力已經(jīng)在櫻花樹中踏入某條不知名的道路上消耗殆盡,根本還沒恢復(fù)。 體內(nèi)力量左沖右突,十分疼痛,強行去控制它們,更是令疼痛成倍加劇。因為害怕著走錯路,同時害怕著一個分心就粉身碎骨,疼痛之下,八重的意識十分清晰。然而雖然想著不能分心,但因為實在太疼了,姑娘無法控制的發(fā)散了思維。 八重突然想起安倍晴明曾經(jīng)說過的那句“果然如此”,恐怕在她為大天狗治療時,精明的陰陽師就看出了她的力量并不是櫻花妖的妖力。如果那時她的力量已經(jīng)顯露出了不同,那么是否可以認(rèn)為,她當(dāng)時使用的已經(jīng)是所謂的神力了呢?那為什么那時候的自己能順暢的使用這份力量,而如今卻不行? 八重想,果然還是自我認(rèn)知的問題吧。 但八重?zé)o論如何都無法說服自己接受神祇這個神奇的身份。 尚且無法控制的力量在大量消耗之后終于脫離了暴走的狀況,與此同時八重撞進(jìn)了自己放置于斷界中的rou身。 在清醒狀態(tài)下,完全沒能掌握應(yīng)有訣竅小神靈神體回歸軀殼,靈與rou轟一聲撞出了可怕的聲響。 靈壓炸開,阻擋拘流的裝置灰飛煙滅。 在一個極短的時間內(nèi),八重意識到自己失去了意識。然后等她恢復(fù)視覺,看見的便是拘流迎面撲來。 完全來不及躲閃。 八重心里咯噔一下,隨即視野徹底黑了下去。 被轟隆作響的拘流吞噬意外的沒有疼痛——當(dāng)然也可能是八重身上本來就太疼了,再無法體會到更多的感覺了。 拘流說白了就是氣流,被吞進(jìn)去后八重感覺自己處在了黑暗的失重狀態(tài)中,感覺不到光,也感覺不到任何東西。 八重只覺得疼。 疼得感覺都變得遲鈍,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抱著三日月宗近的本體太刀的,但麻木的雙手無法驗證她的想法。 黑暗是恐懼誕生的溫床,劇烈的疼痛又會引發(fā)對死亡的恐懼。 八重覺得按這種痛法,自己應(yīng)該是流血了,如果不堵上傷口,自己很可能會因為失血而死。但同樣因為感覺遲鈍,她不清楚自己到底哪兒在流血,又或者,有沒有在流血。 她想摸一摸碰一碰身上痛得最厲害的地方,卻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手指,想騰出一只手,結(jié)果卻把兩只手全給松了,弄丟三日月。 所以八重只能把自己蜷起來,緊緊的縮成一團(tuán)。她很害怕,于是不斷的問“三日月你在嗎?” 然而始終沒有人回答她。 黑暗和疼痛讓人難以忍受,時間的概念變得模糊,八重不知道自己到底漂浮了多久,突然就像氣泡破碎一般,她被拘流給吐了出去。 黑暗的視野里亮起了光,一輪圓月高懸于天上。 斜對面是一條鋪著青磚的大道,而八重置身于連接著那條磚道的一條小巷子中,背靠著一只半人高的大木桶。 三日月好好的抱在懷里,八重松了口氣。 黑暗褪去,疼痛也不那么難以忍受了,八重往自己身上掃了眼,根本看不出有受傷的地方,于是她索性不管了,打量起四周來。 木結(jié)構(gòu)的房屋挨得很近,小巷逼仄,兩旁還堆著雜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