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池淵的婊子們(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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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零四章最終慕:后悔 29-04-04 人心就像一副擺放整齊的多米諾骨牌。 在所有的骨牌都立著的時候,人心就是一個整體,維持著有序、整齊的狀態(tài)。 然而一旦有一塊骨牌被推倒,就會誘發(fā)連鎖反應,骨牌一塊接一塊地倒下,就像人心從秩序走向崩壞的過程,最后不會有任何一塊骨牌能置身度外,當塊骨牌被推倒,整個群體的崩潰就已經(jīng)變成了定局。 人心如此,人群亦然。 “她是你的了,去上吧?!?/br> 顧大鵬離開時留下的這句話,就是推倒塊多米諾骨牌的手。 而作為塊骨牌的男人沖向被留在人群中的麗塔·劉后,其他的男人,就像被后續(xù)推倒的骨牌一般,也瞬間忘掉了顧慮爭先恐后地跟了上去。 顧大鵬重新回頭看向麗塔·劉原本在的方向時,他才發(fā)現(xiàn)那里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漩渦。 漩渦的中心無異就是麗塔·劉本人,顧大鵬已經(jīng)看不到她的身影了,但她那時而高亢時而沉悶的聲音卻一刻不停響徹在還未走遠的顧大鵬耳邊。 不計其數(shù)的男人圍在只聞其聲的麗塔·劉周圍,而的男人還在被吸引過來的路上。這些赤裸的男人互相推搡著、擁擠著,他們之中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一親麗塔·劉這位曾經(jīng)的女王的芳澤,于是乎,漩渦附近的其他女人們也再次遭了殃,而這些被yuhuo沖昏了頭的男人們包圍住的女人又變成了新的漩渦,吸引著的、散步在會場其他角落內(nèi)的男人們上前。 最后,留下的只有一片混沌。 會場的氣氛被再次點燃了,但這一次在會場內(nèi)回蕩的不再是舒緩的舞曲,而是女人們高亢的尖叫聲。 顧大鵬站在原地,冷冷地注視著那片混沌的中心。 不斷有男人擦著他的肩膀,甚至撞開他的身體,投向那片漩渦的中心。但顧大鵬注視著眼前的這一幕,注視著他親手造就的這一幕,內(nèi)心之中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他將右手舉到眼前,攤開了一直攥成拳頭的手掌。 在他的掌心里,躺著一枚黑色的棋子。 黑色的皇后。 現(xiàn)在,他終于能名正言順的宣布自己對這枚黑色皇后的所有權(quán)了。 只是他要到那里去兌現(xiàn)他的“愿望”呢? 他想見到的那個人,又在何方呢…… 顧大鵬凝視著掌心,那枚黑色的皇后靜靜地躺在那兒,反射著黯淡的光芒。 這一天所遭遇的一幕幕也在這瞬間滑過顧大鵬的眼前,讓他突然自心底生出一股一事無成的無力感。 為了走到這一步,不只是他自己,還有很多他相識的人,他熟悉或陌生的人,都付出了許許多多的努力,甚至是犧牲。 但到頭來他又得到了什么呢? 他連曾經(jīng)屬于自己卻又被奪走的東西都沒能找回來…… 想到這里,顧大鵬忍不住重新攥緊了拳。堅硬的棋子完全陷進了他的掌心中,因為用力過度而發(fā)出咯吱的細響。 但當顧大鵬重新松開顫抖而發(fā)白的手指時,那枚棋子依然完好無損的躺在那兒,沒有發(fā)生任何一絲改變。 就像顧大鵬此刻的處境一般。 顧大鵬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再次張開眼睛時,眸子的底部已經(jīng)沒有了方才的翻騰的情緒。 他轉(zhuǎn)過身,邁步走向會場出口的方向。 但當他正準備拉開無人把手的大門,離開會場的時候。 腳步聲…… 從他的身后,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那是赤裸的腳掌在厚厚的地毯奔跑所發(fā)出的聲音,聲音顯得很沉悶,也有些斷斷續(xù)續(xù),只要稍微一不注意就會被淹沒在附近噪雜的噪音之中。 但這一串腳步聲卻像是帶著某種魔力一般,定住了顧大鵬的身形。 他就這樣站在了門前,甚至于手臂還一直保持著握住門把的動作,但卻沒有在活動一根手指。 而緊緊跟隨在他身后的腳步聲也變得越來越遲緩,最后,間斷的腳步已經(jīng)變成了連續(xù)的摩擦,仿佛有人拖著腳一步一步挪過來一般。 顧大鵬終于要堅持不住了,他握著門把的手在顫抖,他已經(jīng)忍耐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現(xiàn)在,他能回頭了嗎? 他能看到那個他魂牽夢縈的人嗎? 一切的答案都只需要一個回頭就能得到解答,但偏偏在此刻顧大鵬猶豫了,他不得不承認他在膽怯,因為那就擺在他身后但卻不明悲喜的答案而感到膽怯。 腳步聲,終于停下了。 顧大鵬和那腳步的主人間已經(jīng)沒剩多少距離了,他甚至能聽到那急促卻虛弱的呼吸聲。 呼吸聲,漸漸變得舒緩。 顧大鵬能感覺到有人在接近他的后背,他全身的肌rou都繃緊了,脖子后的汗毛根根豎立,但他還是不敢回頭,還是不敢用自己的眼睛去確認那一切。 呼吸的聲音也在顧大鵬背后停住了,似乎來者也跟顧大鵬一樣猶豫了,遲遲沒有下一步的行動。 然后,過了好一會兒。 顧大鵬突然渾身一顫,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背后傳來一點輕微的觸感。 那僅僅集中在一點的感覺,就像是有人用手指點在了他的后背上一般,但沒等他細細品味,觸感就又突然消失了,甚至連一只都停留在他身后的呼吸聲也消失了。 顧大鵬終于忍耐不住了,他松開了握著門把的手,猛地轉(zhuǎn)過了身…… 而與此幾乎同時,一具身體,一具被汗水包裹著的身體,投進了他的懷里。 顧大鵬僵住了。 他幾乎不敢相信,就在他的懷中,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那個他夢中的存在就這樣伏在他的胸口。 “我在做夢嗎?” 他下意識地低聲自語了出來。 而下一刻,那個他無比熟悉、無比想念的聲音從他的懷抱中響起: “沒有,這不是夢……雖然,我也是剛剛才明白過來的?!?/br> 顧大鵬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摟住了懷中與他同樣顫抖著的蘇夢夢的身體。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觸感、熟悉的氣息,都在告訴他…… 這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個人。 這就是他的人。 是…… “夢夢。” 這是顧大鵬說的最后一句話。 接下來,他和蘇夢夢都沒有再說過一個字。 在這時,任何的言語都是蒼白的。 只有最直接的接觸,只有最親密的相擁,才能宣泄二人同樣若狂的欣喜,才能安撫二人同樣顫抖的內(nèi)心。 ————分割線———— 時間回到幾分鐘前。 “你走吧?!?/br> 蘇夢夢以為她聽錯了,詫異地看著身邊的男人。 而被蘇夢夢注視著的男人——靖遠,卻一刻都沒有將視線移動到她的身上。 靖遠抬起手,指著一個逐漸遠離漩渦般人潮的背影。 “你要等的人,要走了?!?/br> &x5730;&x5740;&x53D1;&x5E03;&x9875;&xFF12;&xFF55;&xFF12;&xFF55;&xFF12;&xFF55;&xFF0E;&xFF43;&xFF4F;&xFF4D; 發(fā)布頁⒉∪⒉∪⒉∪??的?/br> 蘇夢夢順著靖遠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用了一秒,她就找到了那個她朝思暮想的身影。 但靖遠下一刻說出的話卻讓她更不明白了。 “你不追上去嗎?還是說你不想跟他走?”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但蘇夢夢的眼中依然充滿了警惕,她完全不明白為什么靖遠會突兀地說出這種話。 因為,如果她沒有聽錯,也沒有理解偏差的話…… 靖遠,居然是要放了她,放她自由。 又過了片刻,似乎是要打消遲遲不肯動作的蘇夢夢的顧慮,靖遠又說了一句話。 “你還記得我跟顧大鵬次見面時說過的話嗎?那一天,你就坐在他旁邊的吧?” 蘇夢夢當然記得,她怎么可能忘記那一刻,當顧大鵬懷疑的目光投到她身上的時候,她幾乎感覺全世界的光芒都離她而去了。 而靖遠還在自顧自地說著。 “那天,我跟他做了一場交易?!?/br> “但其實我騙了他,這一開始就不是什么交易,而是一場比賽,一場他和你都不知道的比賽?!?/br> “而現(xiàn)在,我輸了。” 蘇夢夢看著眼前宛如空殼一般的靖遠,她完全不明白靖遠的話到底在說什么。 但靖遠的下一句話,卻如同一道驚雷在她耳邊炸開。 “蘇夢夢,你自由了?!?/br> 然后,靖遠就不愿意再說一句話了。 蘇夢夢最后看了沉默不語的靖遠一眼,然后,她下定了決心,從舞臺的邊緣翻了下去。 留在舞臺上的靖遠看著蘇夢夢狼狽地摔在舞臺下的地面上,又看著她手腳并用的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追向某個已經(jīng)遠去的背影。 他的目光也只跟隨了蘇夢夢這一會兒,蘇夢夢爬起來之后,他就像是失去了興趣一般收回了目光。 靖遠就這樣一直坐在舞臺的邊緣,他看著舞臺下的漩渦越來越大,看著越來越多的人投進這個漩渦之中,在這片混沌中掙扎、呻吟、咆哮、吶喊。 然后,他繼續(xù)看著燃盡欲望的男人們偃旗息鼓,看著他們一個個離開漩渦的中心,看著那片依舊傳來高亢的尖叫聲的核心也逐漸降低了溫度。 他看著一切結(jié)束,等著一切結(jié)束。 終于,靖遠動了,他從舞臺上跳了下來,邁著緩慢的步子,走向那個他一直注視著的中心。 他跨過一個個四仰八叉的男人,視線滑過一個個渾身赤裸的女人,最終……他把視線停留在了一個躺在角落里的女人身上。 這個女人,看上去和躺在四周的其他女人并沒有什么不同。一樣的渾身赤裸,一樣的披頭散發(fā),一樣的身體上的每一個開口、每一道縫隙都在流淌著男人的jingye。 唯一能看出女人的獨一無二的地方,或許就是她身上還殘留著的彩繪了。但那些彩繪也被汗水和各種液體沖淡了大半,只有一小塊她背后的皮膚還能看清那些線條和色彩。 靖遠站了好一會兒,他一直看著這個辨認不出真實面目的女人,而女人也終于意識到了他的存在,卻并沒有睜開眼睛,而是翻了個身,沖著靖遠張開了兩條布滿了指印的大腿。 一股股黃白色的液體因為女人的這個動作而從她的胯間流淌出來,在早就濕透的地毯上染出了又一片污跡。 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察覺到了沒有預想之中的東西插進來,女人終于睜開了眼睛。 她渾濁的視線搖晃了好一會兒,才停留在靖遠的臉上。 “啊……啊啊啊……” 女人干涸的喉嚨中擠出模糊的聲音,她似乎想要說什么,又似乎是在喊什么,但到頭來,也只有支離破碎的片段被擠了出來。 但靖遠卻好像聽懂了女人在說什么。 他轉(zhuǎn)過身,背靠著女人坐了下來。他的背直接靠在女人的身上,絲毫都不在意那些沾染在女人身上的形形色色的污跡。 “喂……” 靖遠開口了,如同自言自語一般開始了自白。 “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我們當年的那個約定,到底是維系住了我們的關(guān)系呢?還是徹底斷開了我們的關(guān)系呢?” “后來,我想明白了?!?/br> “從一開始那就不是約定,而是打賭。賭誰會最先耐不住寂寞,賭誰會個打破我們之間的誓言?!?/br> 靖遠的聲音落下,他沒有再說話,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過了好長好長的時間,才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從他的背后響起。 “約定這種東西,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打破而存在的吧?” 靖遠無聲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然后,那個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 “喂……” “嗯?” “約定也好賭局也罷……我,輸了嗎?” “不,你沒有,因為我比你更早就輸?shù)袅四菆龈易约旱馁€局?!?/br> “誒?” “我后悔了,我后悔當年說出那樣的話,后悔給了你這么多的自由,也給了你足夠多的背叛我的借口。是的,我是說過我不會因為當年的決定而后悔,但現(xiàn)在……我后悔了?!?/br> “……” “果然,我還是覺得你只能屬于我一個人。所以現(xiàn)在,我們扯平了。” “哼哼,呵呵……” 女人的聲音輕笑著,但和男人無聲的笑容一樣,沒有夾雜任何一絲喜悅,甚至沒有任何一絲感情。 “扯平了,是嗎……” “嗯?!?/br> “那你為什么要背對著我?你不是說過你會一直看著我的嗎?為什么你現(xiàn)在不看我?” 靖遠愣了一下,然后,他笑著搖了搖頭。 這一次他的笑容之中終于多了一點兒情緒,但依舊不是喜悅。 然后,他回過了身。 他看著臉上掛著絕望的女人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后他伸出手,按在了女人的肩膀上,也阻止了女人的逃離。 “現(xiàn)在呢?” 靖遠看著眼前的女人,看著這個曾經(jīng)是他的妻子,現(xiàn)在依然是他的妻子的女人。 然后,他低下了頭,閉上了眼睛。 當他重新睜開眼睛后,眼前的女人眼睛卻依然閉著,不愿意睜開。 “現(xiàn)在,我們扯平了嗎?” 麗塔·劉把頭埋進了丈夫的懷里。 她點了點頭,用哽咽的聲音道: “嗯。我們……扯平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