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處理他的傷口。”

    于是她順手接過女老師遞來的消毒棉簽，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直接可以用了對吧?！?/br>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fù)，程蘇婉又彎腰給棉簽上多加了點碘酒，坐在床沿的謝旻卻四處張望，略顯尷尬。

    程蘇婉拿著棉簽站在謝旻身側(cè)，無奈的看著這個調(diào)皮的大男孩，謝旻一臉無辜的轉(zhuǎn)過臉，偷瞄了一眼程蘇婉，然后移開了目光，落在不知道哪個角落。

    程蘇婉輕輕地給謝旻消毒，謝旻卻痛的低呼“嘶嘶...嚯...啊...”。像是磁鐵相互排斥一樣，每次接觸到棉簽就要條件反射地后退一點，痛的齜牙咧嘴?？粗仟N又無辜的樣子，程蘇婉再次低頭蘸碘酒，悄悄地彎了彎嘴角。

    謝旻偷瞄一眼程蘇婉，隨即轉(zhuǎn)開視線“謝謝你幫了我一把”，然后雙手像貓爪一樣緊緊抓住床沿，穿著白襪子的腳在橫桿上得意般的上下滑動，像是受人保護(hù)的小孩子在撒嬌。

    “還沒悔悟是吧？”

    “悔悟什么？”

    “開學(xué)第一天就發(fā)生打架事件，這種事對你來說應(yīng)該是家常便飯了吧?！?/br>
    “唉，我被打的倒下去了，我不是惹事的那個人。”

    “是嗎但是我還從來沒見過好好的學(xué)生會在校門口被人揍。說明你曾經(jīng)有惹過是非。因為你們積怨已久，我說的對嗎？”

    “你還真適合當(dāng)老師。分析得這么細(xì)致入微。”

    “過獎。證明你也沒有認(rèn)真學(xué)習(xí)?！?/br>
    對話結(jié)束在謝旻的沉默中。程蘇婉惡作劇般地拿著棉簽去碰謝旻右邊額頭的傷口，謝旻心虛的眼珠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嘶嘶低呼著。

    程蘇婉嘆了今天不知道第幾口氣，“打架還不知道疼嗎？”

    接著好氣又好笑地拿起藥車上的創(chuàng)可貼，溫柔地替謝旻貼上，還輕撫了創(chuàng)可貼的邊緣，確保貼好了。

    柔軟的指腹只在謝旻的額頭停留了很短暫的時間，謝旻卻有些不舍地瞥了一眼程蘇婉收回的手。

    下一瞬間，他突然痞痞地笑了，少年的眼中含著顯而易見的喜悅和隱隱的害羞，直直地盯著程蘇婉。

    “笑什么？”程蘇婉抬眉問道。

    謝旻的眼珠又開始四處游移，瞄一眼程蘇婉，轉(zhuǎn)開，再瞄一眼，再轉(zhuǎn)開，心中像有一只貓爪在抓撓著，想看又不敢看的糾結(jié)著。最后站在左邊的程蘇婉看見謝旻嘴角帶著淺笑的眼神定格在右上方，一邊點頭表示肯定，一邊一字一句地說：“老師真可愛！”

    程蘇婉嚇得睜大了眼睛，下意識看了看周圍有沒有人，突然有些臉紅，但表面上保持著嚴(yán)肅，看著謝旻“你這孩子，我是你老師。年紀(jì)還比你大好幾年呢，別拿我開玩笑?！?/br>
    謝旻也有點被突然嚴(yán)肅的程蘇婉嚇住，一臉委屈和無辜地答了聲是。

    “為什么你會當(dāng)老師？”突然間湊到程蘇婉面前的謝旻這樣問，少年清晰的呼吸噴在程蘇婉敏感的耳邊。

    他看到她的臉頰上細(xì)細(xì)的絨毛隨著自己的呼吸，有輕微地拂動，甚至注意到她的臉上盎起紅霞，他的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暗喜。

    “把問題留到政教處再問好嗎？”程蘇婉強作鎮(zhèn)定地答道。這次輪到謝旻一臉無辜，剛剛的曖昧氣氛瞬間消失地?zé)o影無蹤，謝旻擺出一副委屈又沮喪的樣子。

    ——你把這件事報到政教處啦？

    ——嗯。

    ——嚯，老師...這次我肯定被開除。

    ——你可以去政教處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啊。

    ——你覺得他們會相信我嗎？

    程蘇婉突然有點理虧，但想想又覺得謝旻是自找的，于是搖了搖頭，欲言又止地走出了醫(yī)務(wù)室，身后的謝旻坐在床沿，一臉快哭了的表情。

    ☆、新的遇見

    政教處的主任姓王，全名非常有年代感，叫王有慶。常年穿著同一款白襯衣和黑褲子，油光锃亮的皮帶系在腰間，勒出一截啤酒肚上的贅rou，算是時下典型的油膩的中年大叔形象。

    謝旻此時正站在政教處辦公室內(nèi)，王主任的九點鐘方向，額頭傷口處貼著滑稽的創(chuàng)口貼，眼神飄忽地聽著王主任秋風(fēng)掃落葉般無情地訓(xùn)斥。

    “怎么老是你？謝旻，你究竟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停止胡鬧？”王主任強行挺直腰板，依然比面前俊俏挺拔的少年矮了一截，但巨人般的氣勢卻不容小覷。

    短暫的停頓后，王主任雙手叉腰，像是做了什么決定，“我看你還是退學(xué)回家吧，這樣就不用浪費時間，不浪費你父母的錢，明白嗎？”

    斜對面的謝旻低下頭，無奈地辯解道：“這次真的不是我……”

    話音未落，已被主任不耐煩地?fù)]手打斷：“我不管，你不用跟我解釋?！闭f著把一份退學(xué)同意書推到謝旻面前，“把這個拿給你父母吧，我覺得，只是休學(xué)已經(jīng)無法拯救你了?！?/br>
    謝旻尷尬又無措的樣子全部落在辦公室門口站著的程蘇婉的眼中?？粗右膊皇?，不接也不是的掙扎，程蘇婉眼前浮現(xiàn)出剛才他被一群人圍毆的畫面。

    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孩子，還有一年就要畢業(yè)，不如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何況自己把這件事報備到政教處，也沒想到有這么嚴(yán)重的懲罰。

    王有慶眉頭緊鎖，十分不耐地看著眼前僵硬得如枯木的少年，余光掃到門外的程蘇婉，下顎微揚示意：“進(jìn)來”。

    隨后側(cè)身，盛氣凌人地對著程蘇婉，“說吧，什么事？”

    程蘇婉定了定神，右手因為緊張而在身后握成小拳。

    “今天門口值班的老師是我?！?/br>
    “你是新來的老師，是吧。你別想給謝旻說好話，沒有用?！?/br>
    聞言，視線外的謝旻暗暗翻了個白眼。

    “我目睹了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

    程蘇婉并沒有因為王主任的拒絕而放棄，而是打算說出真相。

    謝旻的暗淡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滿含期待和希望。少年的眼睛很大，水潤潤地，漆黑的瞳孔如黑曜石般，一瞬不瞬地盯著娓娓道來事發(fā)過程的程蘇婉。

    王有慶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仿佛被初秋的窗外漏進(jìn)來的陽光溫柔地?fù)崞?。他掃了一眼謝旻，眼前這個埋頭不語的少年，一幅潛心認(rèn)錯的模樣，又考慮到程蘇婉所言。

    緩緩朝謝旻揮了揮手，做出了懲罰決定——讓謝旻打掃一周的男廁。

    謝旻小心翼翼地跟著程蘇婉走出辦公室，低著頭的嘴角偷偷上翹，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程蘇婉卻在門口不遠(yuǎn)處站定，回身看向謝旻。因為少年過于挺拔，不得不仰起頭。

    先開口的是謝旻：“非常感謝老師，今天幫我兩次了”。

    “清潔廁所你是逃不掉了。”

    “嗯，這星期每天我都會去清理廁所的?！?/br>
    “受這點小懲罰，你應(yīng)該覺得幸運了，以后不要再去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