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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竟幻化出了一面水鏡。 水鏡之中,顯現(xiàn)著她在玄碧紫府門前與里桑的那番對話,須臾之后,一修長纖細的青衣女子映入鏡中,水波之上浮現(xiàn)著她絕跡遺世般的容貌。 那團黑氣倏地猛顫起來,似乎是從靈魂深處發(fā)出一道道愉悅的笑聲,聽在靈蔻耳里,只覺驚悚不已。 “九天玄女,你果然出去了……” 靈蔻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指著鏡中那道青衣身影,道:“你說,她是九天玄女?” 黑氣并未理會她,只自顧笑著,笑得氣息亂顫,水波搖曳。 靈蔻竟難得的冷靜下來,腦中浮現(xiàn)出當初卿姒離開玄碧紫府前與她的那一番對話。 她當然不相信,其乃九天玄女現(xiàn)世,眾人皆知,九天玄女封印刑天之時,神體便已湮滅,其神識沉溺了九萬年,早就回不來了。 且,若她的神識回歸,幻生湖中又是誰在壓制刑天? 刑天?! 她驚恐地望向那團仍在兀自笑著的黑氣,不過片刻之后,腦中又是一番思量。 她終于想到,如何讓那人自己離開玄碧紫府,且,再也不會回來。 她抬起頭,看向那雙令人背脊發(fā)涼的眼睛,輕啟櫻唇,小心翼翼道:“我,我與你做個交易如何?” 第58章 終須一別 卿姒最終還是沒能吃上松鼠桂魚。 里桑來報, 南天門又發(fā)生了一起無頭怪案, 且, 這次的受害者是幾十位仙將,更為值得注意的是,其中還有一具無頭女尸, 看身形打扮,應是哪個宮里的小仙娥,且位分還不低, 正等著各宮派人去認領, 但大家都嫌晦氣,竟無一人前去。 若說上回的星君遇難是純屬巧合, 那么這回的仙將之災完全是蓄意為之了, 明顯是沖著他們天族來的, 且來勢洶洶,狠毒之至。 一時之間,各宮大門盡皆緊閉, 人人自危,惶惶不安。走在路上都得左顧右盼,風聲鶴唳, 草木皆兵。 慕澤面色難得的籠上了一層陰霾, 然,卻還有更糟糕的事發(fā)生。 當時, 他們正于廚房中弄魚, 忽然之間, 房中的鍋碗瓢盆皆開始顫抖不止,發(fā)出叮鈴桄榔的聲音,慕澤停下手上動作,走出廚房,面前一道金光乍現(xiàn),于空中留下十一個金光流溢的大字,轉(zhuǎn)瞬,化為一道金煙消散。 ——九天宮被襲,漪漪受傷,速來。 一看便知是夜覃上神發(fā)來的信號。 這些字,卿姒也看到了,她掩下面上神色,驚詫道:“芳漪上神受傷了?你快去看看吧,這魚一日不吃也不會怎樣。” 慕澤看了她一眼,只叫她切莫輕易出府,隨即御云而去。 卿姒看了看廚房里那條縮在盤中早已蹦跶不起的魚,垂下眸子,她隱隱知道,慕澤如此匆忙的離去,其實,所為不過是那前五個字。 她扯了扯嘴角,朝著寢殿走去。 路上,一小仙娥攔住了她,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大串話,大概是什么“靈蔻公主”、“違抗”、“丹青”這些的。 話畢,還往她懷中塞了一幅卷起來的畫卷,匆匆離去。 卿姒算是明白了,靈蔻無法進來玄碧紫府,只能叫這位小仙娥替她送東西進來,礙于她的身份,小仙娥不敢不從。 卿姒掂了掂手上的這幅畫卷,竟還有些重量,紙是極其名貴的鎏金宣紙,這種紙遇水不濕,觸火不燃,可以保存數(shù)十萬年也毫無損壞。 她不知道靈蔻送來這幅丹青的目的是什么,想來與自己有幾分關系,雖說肯定不是什么好關系,但她一向不喜自欺欺人,逃避以對。 抖抖畫卷,將其散開。 邊緣鑲嵌了金箔和碎玉,底下掛著數(shù)根長短一致的瓔珞流蘇,畫中美人仙姿綽約,衣袂飄然,似要飛出畫中。 卿姒緊緊盯著畫中人的臉,實在搞不懂為何靈蔻會有她的丹青,但畫上這個人,是她,卻又不是她。 那張臉倒和她一般無二,可那裝扮和衣飾,她卻從未見過。 ……不,她見過。 卿姒抱著畫卷一路疾行至慕澤的寢殿,哆嗦著取下那幅九天玄女的畫像。 看不清臉,可卻是同樣的翩翩白衣,飄然輕紗,素雅朝云髻,水晶琉璃帶……最刺眼的,是那把玉色的箜篌,身份的象征,溢玢琴。 她猛然后退一步,心跳劇烈,像是要溢出胸口,隱隱覺得,有什么東西似乎要離她而去。 她瞥見墻上原本掛畫的地方,那里有一個暗格,她找往生鏡時見到過,暗格里也有一幅卷起來的畫卷。 她遲緩地將其拿出,散開,倏地,干澀地扯了扯嘴角。 那是她初來玄碧紫府時,慕澤替她描的那幅丹青,只不過,她此前從未見過。 她將三幅丹青擺在一起,明明是一道極美的風景,可心卻愈來愈沉。 靈蔻在門口等得心急如焚,娥眉緊蹙,生怕那仙娥將丹青送錯了。 正當她實在是等不下去,意欲硬闖之時,終于見著卿姒慢悠悠地踱步而來。 她行至靈蔻身前,開門見山道:“這幅丹青你從哪兒弄來的?” 靈蔻面上劃過一絲心虛:“我為何要告訴你。” 卿姒一揚眉,道:“九天玄女娘娘唯一的畫像,供奉在紫柏山上九天宮中,你究竟是如何得來的?” 話音剛落,卿姒倏地憶過來,方才夜覃上神發(fā)來的信號,她心下一顫,卻又覺得十分荒唐,靈蔻如何能有本事闖入九天宮,還打傷芳漪上神? 靈蔻顯然未料到卿姒會是這個反應,她提醒道:“你沒發(fā)現(xiàn)你和九天玄女娘娘長得一模一樣嗎?” 卿姒眉尖微動,掩下面上神色,故作輕快道:“那又如何?九天玄女娘娘可是上古第一絕色,我長得像她,就該自己偷著樂了?!?/br> “不是長得像?!膘`蔻正色,一字一句道,“是一模一樣?!?/br> 卿姒無意識地捏住了衣角,只聽見靈蔻接著道:“我此前還十分疑惑,為何上神竟對你如此另眼相待,異于常人,原來,竟是你那張臉的緣故。上仙,你不會忘了吧,是你告訴我的,上神他愛慕九天玄女已久,消失了五萬年,皆是守在幻生湖旁……” 是,都是她說的。 可卿姒覺得,她總要向慕澤問問清楚,不能就這樣一桿子將人打死。 可靈蔻那聒噪的聲音猶在繼續(xù):“我早已告訴過你,讓你自己離開玄碧紫府,可你卻不當一回事,現(xiàn)在知道真相,不覺得痛心嗎?” 痛心?好像……是有那么一點點。 卿姒兀自發(fā)神,靈蔻逮著機會,一把奪過她腰間別著的浣鶩笛。 一來,她確實未料到靈蔻會有此舉動,是以反應有些遲緩,但并不是不能防范,可她卻偏偏想看看,靈蔻搶她的浣鶩笛究竟意欲何為,此便是二。